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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荒村血井 ...

  •   不曾想这山里这般凶险,连只大毛猴子都能成精,小麻雀内心久久不能平息,若非是小道人出手,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他于自己有恩,小麻雀如何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但他若真跟几十年前的道人是一伙的,总是膈应。

      小麻雀内心藏不住事,装作不在意的探听道:“道长,听说太平村早已经荒废,凶险的很,你去那干什么?”

      小道人双手搁在脑后,仰躺在地,翘着二郎腿晃悠,听闻一笑:“正是凶险,我才要去,你忘了,我可是要降妖除魔的。”

      说完,小道人坐起身子,一只胳膊撑在膝盖上,话锋一转:“倒是麻雀施主,此番打扮,不像是挖参的。”

      小麻雀一惊,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哪有挖参的人只带一根竹竿?见小道人识破自己,他也不惊慌,彼此摊牌才好:“听闻太平村一到月圆之夜就有腐尸作乱,村中一口血井更是诡异无比,道长莫不是奔着那口井去的?”

      小道人一听腐尸作乱,眼皮子跳了跳,窃窃私语起来:“头一次下山就遇到难啃的骨头,这可怎么得了!”

      “你说什么?”小麻雀只见他嘴唇嗫嚅,却听不清他言语。

      “没…没什么,”小道人咳嗽一声,又狐疑起来:“施主莫不是也奔着太平村去的?”

      他才不是奔着太平村呢,他要去鬼衙门取鬼简,但小道人身份未明,他不可能交底,只好含糊点头。

      “太好了,我早看出施主手中竹竿不一般,煞气重,是驱邪的利器”小道人拍手称道,若是能有个帮手,好过自己孤军奋战。

      “这只是普通的竹竿,我用来防身罢了,”这不过是老扁担用来抬棺的竹竿,许是抬得死人多了,煞气也重了,自己幼时常拿这竹竿当做竹马骑,并未见它有什么神奇之处,不过异常结实罢了。

      小道人见他不承认,一把夺过竹竿,往火堆里扔去,小麻雀一惊,正要去捞,被小道人拦住。

      “你干什么?那是我叔留给我的唯一纪念了。”小麻雀怒道。

      小道人不慌不忙的抽出竹竿,但见竹竿一如常状,火舌竟未伤它分毫,也是诧异非凡。

      “这佛肚竹水火不侵,钢刀都砍不断,你不知道吗?”小道人见他神色慌张,不似作假,难道他真不知道这竹竿的厉害?

      小麻雀忙夺过,仔细打量检索着,自打他记事起,老扁担就一直用这竹竿抬棺,他也时常拿着戏耍,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玄机,只怕他叔也不清楚,只不过用着顺手,一直没舍得扔罢了,不然他临终前定会交代一二的。

      原来他也是个半吊子,小道人暗自思索,有些遗憾。

      小麻雀见问不出什么,便打定主意,先和他一同去太平村看看,反正太平村的邪祟被除的差不多了,也就只有一口血井凶险,到时候若是小道人生出坏心,他再作打算。

      就这么一路同行,期间走错几次路,毕竟小麻雀也没来过,只是听老扁担时常说起,才留意起什么少女侧卧的山峰,好在他运气好,真碰对地方了。

      这些天两人彼此作伴,互相亲近不少,小麻雀因为身世不明,那些玩伴翻脸时总逮着他的痛脚捏,又因为老扁担从事抬棺的营生,人家嫌他晦气,便不怎么和他往来,这下蓦然有个年纪相仿的同伴,彼此照料,逐渐开朗起来,心里暗暗期待小道人与那些妖道不是一路。

      现在是正午,太阳明晃晃的,眼下的太平村,除了残破了些,并无什么异状,这村子似被火烧过,地上还有暗黑不明的痕迹,过了这么久,还能隐约闻到焦灼味。

      两个人围着村子转悠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小道人眯眼打量着小麻雀,似乎在嘲笑他危言耸听,也暗暗松了口气,他是山门里头学艺最不精的那个,此番下山历练,对付成了精的畜生行,对付入了魔的邪祟,只怕是心有余力不足。

      小麻雀怎能忍受他的嘲笑,忙道知一二:“这村里的腐尸,被一位姑娘给除的差不多了,只有一口血井凶险罢了。”

      “哈哈哈,雀弟,你就会骗人,哪有姑娘有这样好的本事?”小道人不肯信,他自小在山门长大,没见过什么女人,此番下山,偶见女性,也都是娇滴滴的模样,又因二人早就混熟,也就免了客套,直呼起名字来。

      那姑娘不仅是老扁担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把自己送给老扁担抚养,说不定也是自己的恩人或者亲人,且他自小就听这些故事,早就把那姑娘当作亲娘一般的存在了。

      “我叔不会撒谎,我也没骗你,那姑娘说不得还是我的娘亲。”虽然老扁担否认,但小麻雀内心却隐隐期待,这样的话,省却许多事,而且自己一直仰慕的女侠是自己亲娘多威风。于是小麻雀便把老扁担年少时经历过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跟小道人说了一遍。

      小道人沉思片刻,就在小麻雀以为他被自己震慑时,不料他开口问:“你说那姑娘五十年前在太平村救的你叔?又在十几年前把你送给你叔抚养,粗略一算,那姑娘是你娘的话,那她四五十岁才生的你,可以算是高龄产妇了。”

      小麻雀欲吐血,大声辩驳道:“我叔说了,她十几年前的模样和以往差不多,我娘说不准是哪个神山修炼的仙女也未可知。”

      小道人听他胡言乱语起来,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现下没什么危险,也没了戒心,彻底松懈,便开始互相打趣,笃定小麻雀是在编故事逗自己,要不就是老扁担在编故事逗他。

      见他不信,小麻雀面色也冷了,说道:“莫不是那高矮道人与你是一伙的,所以你不信我娘能轻易将他们掀翻?”

      小道人也神色严肃起来,跳着向他扑去:“我还没说你,对我再是不满,也不能胡乱编排我道门中人。首创门派的先祖也只敢称自己为山祖,再不敢狂妄称呼自个儿为元君的,我同门行善布施,从未作恶,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我山门。”

      小麻雀见他正义凛然,不似说谎,既如此,那说明他与那妖道定不是同门了,心下也愈发松动,缓和语气道:“天下帮派众多,也许有误入歧途的妖人打着道门旗号也未可知。”

      见他妥协,小道人也不愿与他置气,的确,光是修道者也分许多门派,只不过他涉世不深,总希望天下道家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人。

      小麻雀见惯了世人脸色,察颜观色很有一套,见小道人义愤填膺,好比刚出世的雏鸟,不知世道险恶,他一定要把那口血井翻找到,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也证明叔没有说谎。

      可是寻遍整个村子也找不到血井的踪影,小麻雀有些着急,他坚信叔不会骗自己,也不愿相信叔会骗他,若是这一切都是假的,没有姑娘,没有鬼简,他之后该作何打算,如何去找寻身世?

      小道人也有些怅然,此番下山,就是为了降魔卫道,不能酣畅淋漓的大干一场,终究有些遗憾。唉,还不知何时能回归山门呢。

      “唉,许是你叔为了宽慰你,才编出这样生动的故事,今儿月圆,趁月色下山吧。”小道人虽失望,也不能干等着,走了好些天的山路,结果是白跑一趟,很是泄气。

      可小麻雀灵光一现,立马拽住小道人的手,再三询问:“今晚是月圆是吗?对,肯定是这样,那口井在月圆的时候才会出现,今晚咱们再去找一次,肯定能发现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叔没有说谎了。”

      眼前人甚是执着,小道人不忍拂他意,都耽误这么些天了,不妨再多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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