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光》旺明

5、第五章

　　江明上完晚自习，回到家和王女士说了会儿话，把澡洗了，躺在床上时，已经十点多了。江明正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李匡，
　　“睡了吗？”
　　“没。”
　　紧接着有一个视频通话打过来，江明犹豫了一下，接了。李匡那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通过手机照的光，只能看见一个鼻头。
　　“你那边怎么这么黑啊？”
　　“宿舍熄灯了，怎么这么想见我啊？”
　　“别臭美了，这么晚还打视频，是不是脚疼的睡不着？”黑暗中的李匡愣住了，一直都没说话。
　　“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别挂别挂，小明，你会唱歌吗？”
　　“干嘛？”江明内心十分不安。
　　“我脚痛，睡不着觉，你给我唱首歌助眠呗。”
　　“不行。”
　　“你就对一个病人这么绝情吗？”李匡说完还吸了两下鼻子。
　　“……”
　　“好吧。”
　　李匡看着一脸绝望的江明唱起歌来。江明声音轻轻的，像小溪的流水缓缓流入李匡耳朵里。但令人无语的是，李匡才刚闭上眼睛享受，就发现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都没有了。江明本来说把李匡哄睡着自己再睡，没想到自己却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江明发现手机关机了，一开始没多想，把手机充会电就出去洗漱了。等回到房间，一打开手机傻眼了。
　　他昨天的视频通话整整打了五个小时，应该是最后关机才被迫结束的。他给李匡发了条信息
　　“你傻了吗？这么长时间视频通话。”
　　那边是秒回
　　“我昨天睡着了，你没有关吗？”江明想起昨天自己被自己催眠了，脸又红了，但还是死鸭子嘴硬
　　“我记得我昨天明明关了的……”
　　“哦，是吗？”
　　“当然。”江明深深吸了口气，关了手机。准备上学。李匡对着黑色的屏幕傻笑着。
　　昨天看见江明睡着了自己也不急着挂掉，截了几张图然后闭上眼睛，听着江明的呼吸声，不觉脚腕的痛也轻了不少，就这样慢慢睡着了。
　　李匡已经帮江明按了一星期腿了，今天中午她回宿舍睡觉，江明有些担心中午会不会麻翻了？果不其然，今天中午睡醒之后腿麻的要死。当他正把脸抵在桌子上，努力抵抗时，一瘸一拐的李匡，从后门悄悄进来了。
　　“腿又麻啦？”江明艰难地转过头，有点惊喜，还有点担心：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少走动吗？”
　　“不是怕你腿麻的打滚吗？反正也要来教室，早来会儿吧！”说着又把江明的腿抬在自己的腿上，慢慢捏着。
　　“嗯，也是。”江明熟练的闭上眼睛，哼着小曲。李匡漫不经心地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
　　“小明儿，你要是觉得睡得不舒服，你就来我宿舍睡吧。”江明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当李匡都以为他拒绝了，准备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时，江明才说话：
　　“这，可以吗？”见江明没有拒绝，李匡忙说：
　　“当然可以，我们班里不是有好多同学都这样，和住宿的同学一起午睡啊。”江明还是有顾虑：
　　“你的室友会同意吗？”
　　“你睡觉关他们什么事？再说了，我室友是红红和于向月，都是本班同学，怕什么？”江明其实早就觊觎李匡的寝室了，但一直又不好开口，既然他都开口邀请了，自己为啥不去呢？
　　“好啊。”
　　第二天中午，他俩一起吃完午饭之后一起去了宿舍。宿舍里的王宏达已经在了，和李匡打了招呼之后，又看见了江明：
　　“小明也来蹭床睡啊。”小明，这个称呼已经通过李匡的嘴在全班传遍了。江明以为他不欢迎，干咳了两声，没想，王宏达又说了：
　　“要跟我蹭床睡吗？我欢迎啊！”还没等江明拒绝，旁边的李匡已经帮他回答了：
　　“他跟我睡一床。”红红还有点惋惜。
　　四中的学生福利很好，床不算小，江明和李匡完全足够了。
　　没到床上之前还好，江明也没有想什么，可这一到了床上还是有点紧张的，他自从三岁分床之后，就再也没跟别人睡过一张床。浑身僵硬的像个木乃伊。李匡这边也不好受，但他还是反过来搓搓江明的手臂：
　　“小明，挤吗？”
　　“还好，不挤。”那你跟一个僵尸一样干嘛？李匡差点说出口，怕说出来之后江明的身体更僵硬了。
　　“那就睡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嗯，你也是。”
　　李匡枕着枕头，江明真的使用毛巾卷成的伪枕头，还好江明有随时随地睡觉的功能，不一会儿身体软成一滩水，沉沉地睡去了。睡到一半，李匡迷迷糊糊地感觉江明在翻滚，就下意识的把他从后面环住，又睡着了。
　　李匡先醒了，他醒了之后先征了一下，才缓缓把手臂抽出来，江明身上有股奶香，应该和他天天是大白兔有关。李匡把鼻子凑到江明后脖颈上，轻轻闻了一下，呼出的气体拍打在江明脖子上，他缩了缩脑袋，李匡嘴角上扬，用手轻轻拍打江明的脸，嘴放到江明耳边：
　　“小明，起床啦！”
　　“嗯哼～”江明翻了个身，嘴唇轻轻贴了一下李匡的嘴角，李匡忙往后移了一个身位，脑袋一片空白，微微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时红红走了过来：
　　“匡子，抓紧把江明叫醒，该上课了。”
　　“嗯？啊，知道了。”李匡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拍拍脑袋，揉揉江明的脑袋：
　　“小明，再不起床要迟到啦！”
　　“嗯！迟到啦！”顿时瞌睡全无，江明一个鲤鱼打挺，忙打开手机。
　　“还没呢，快点走吧。”
　　“呼，吓我一跳。”江明拍拍胸口，把裤子套上，下了床。
　　李匡在后面摸了摸嘴角，笑着跟着江明下了床。
　　这个下午李匡一直不在状态，上课老师喊他起来回答问题，他连最擅长的物理题都不会。被老师喊到后面罚站，嘴上还带着傻笑。江明发现了不对劲，趁着吃完饭的功夫，问了李匡：
　　“你这脚崴了，怎么还把脑袋摔坏了？都傻笑一下午了。”
　　李匡摸了摸自己笑僵了的脸：
　　“啊，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