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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   1.

      老实说,我以前时常觉得,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宁允笙,以及其他人。

      现在我觉得,世界上有三种人:我,宁允笙以及其他人。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某天在睡梦中梦到了一个狗血故事。

      书中男主和女配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女配一直暗恋着男主,而男主却默默爱上了温柔可爱的转校生女主。

      女配求爱不得,嫉妒心起,多次陷害和背刺女主,最后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而男女主在她的推动下,达成happy ending的美好结局。

      如果这是个狗血的故事也就算了,可偏偏巧合的是,现实中,我确实有个叫宁允笙的青梅和一个叫陆川的朋友,他们班上还有个叫许洱的转校生。

      和故事里的男女主、女配的名字一一对上了。

      好狗血,好离谱。

      我垂死梦中惊坐起,摸黑拿起垫在枕头底下的手机一看时间,凌晨四点十七分。

      今天周六,估计宁允笙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床,我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她,和她约好六点半在家门口见面。

      我思忖着该如何给她讲述我这个离谱的梦,没了睡意。

      打开床头灯,拉开书桌抽屉,我翻出厚厚一沓相册,翻看起来。

      相册收录了很多我小时候的照片,理所当然的,也有许多我和宁允笙的合影。

      手指一一抚过照片的表面,我的思绪不由拉回从前。

      2.

      说起来,我和宁允笙的相遇如此戏剧性。

      那时她六岁,她生理上的父亲出轨了。

      出轨的对象还是位男性。

      她的妈妈忍受丈夫多年的冷暴力,终于下定决心离婚,搬来了我们家的隔壁。

      我比宁允笙要小半岁,小小的我坐在家门口,啃着差不多有我巴掌大的芒果,弄得嘴边全是黄色的果渍。

      听到楼梯拐角传来谈话声,我下意识地抬起头,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焦到女孩的身上。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觉得她像极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她安安静静地牵着宁女士的手,穿着白色的蕾丝裙和小皮鞋,视线和我对上,好奇地打量我。

      直到房东带着母女两进了隔壁,我才看看自己,有些自行惭秽。

      为我穿着老头衫和大裤衩、叉开腿坐门槛上啃芒果的不羁模样而懊恼。

      我吭哧吭哧站起来,跑回家里厨房边的水池洗手。

      爸爸在炸带鱼,带鱼被炸得酥脆喷香。

      我咽咽口水,告诉他,隔壁有人来了。

      “有一个特别漂亮的。”

      正好爸爸炸好了带鱼,他关上火,问我:“是吗?一个漂亮的什么呀?文君告诉爸爸好不好?”

      他弯腰把我扛在右侧肩膀上,听我描述:“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爸爸扛着我走出家门,正好碰上房东带着母女出来。

      房东和我们家也算是熟识,爸爸和房东寒暄两句,顺便问了两句母女俩的看房情况。

      宁女士面露难色:“租金有些贵,我刚带孩子出来,手头上没那么多钱。”

      爸爸为她们向房东求情,房东叔叔半推半就同意了让步。

      宁女士眉头一松,“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来,允笙,谢谢叔叔们。”

      她碰碰宁允笙。

      宁允笙礼貌地道谢。

      她的目光和我对上。

      爸爸开玩笑道:“刚刚我们家文君说见到了个漂亮的小女孩,所以我特地带她来看看。”

      我有些羞赧,抱着爸爸的脖子没说话。

      宁女士笑得温和。

      “那就先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以后读书上学也有个伴。我家孩子大名叫宁允笙。”

      “诸葛文君。”我有些嗫嚅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惹得大人们笑起来。

      “这孩子,一到大人面前就害羞。”

      那是我和宁允笙的第一次见面。

      3.

      宁女士很快带着宁允笙在我家隔壁住下了。

      我耐不住寂寞,回回都来找这个新朋友玩。

      那段时间宁女士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没什么精力带着宁允笙出去玩。

      我向她打包票,成功拉着宁允笙出了家门。

      我带着她去爬居民楼下的榕树,榕树太高,她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去,我只好一个人徒手爬了上去,然后捉了两只蝉和一只天牛。

      我很喜欢这些昆虫,以为宁允笙也会喜欢。

      结果等她看清我手里的昆虫是什么之后,她的神色很快转变成了惊恐,退后了好几步。

      我看看我手里的蝉,愣在原地。

      那时年纪小,从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我自认为将最宝贵的东西慷慨地送给我的新朋友,是一种示好行为。

      结果她却满脸不接受的样子让我很受挫。

      我无措地问她:“你不喜欢吗?”

      她声音有些颤:“请你拿走……”

      我又看她一眼,“嗷”地一声哭出声来,跑回了家。

      等到傍晚时分,妈妈下班回家,碰碰躺在床上伤心流泪、发誓不要和宁允笙玩了的我,无奈问:“文君,怎么了,你和允笙小朋友吵架了?”

      “她不肯接受我的虫子,我辛辛苦苦抓的!连陆川问我要我都不给……”我呜咽出声。

      妈妈笑得无奈:“文君,并不是所有小朋友都喜欢虫子,有些人生来就害怕虫子呢。你送别人虫子,就像别人强行塞给你一把香菜,你有不喜欢香菜的权利,别人也有不喜欢虫子的权利。但是他们不接受虫子,不代表不接受你。下次换换其他的送好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吸吸鼻涕:“好。”

      “那妈妈先去看看爸爸今天做什么菜,你和允笙玩一会儿,等会儿我们邀请宁阿姨来我们家吃饭。”

      妈妈走后,门又被轻轻敲响。

      我爬起来开门,宁允笙探出头问我:“我可以进来吗?”

      我不好意思地让开。

      并为之前的失态道了歉。

      窗外蝉声聒噪,天边烧着火烧云,有飞鸟掠过这片天。

      宁允笙背后掏出一罐糖果,笑得眉眼弯弯:“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在夏天的尾巴,我们正式成为了朋友。

      3.

      一到上学阶段,宁允笙便展现出惊人的学习天赋,一下沦为了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我的爸爸妈妈从不拿我和别人家的孩子做比较,但陆川的父母就未必了。

      不知道是不是陆川父母在他面前夸多了宁允笙,致使陆川看宁允笙十分不顺眼。

      班上有几个男生爱拿女同学开玩笑,比如用剪刀悄无声息地剪下女孩的一缕头发,又或是把女孩的鞋带解开反系到桌子腿上,总之,陆川也有样学样,将这一套应用到宁允笙身上。

      宁允笙十分爱惜她的长发,登时急哭了。

      我怒气冲冲地捉住陆川,用拳头亲密接触了几下他的胸膛。

      好在没打几拳,我们两个很快就被班主任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

      得知事情原委的班主任将我和陆川都批评了一顿,顺便决定要在班上统一批评一下捣蛋的同学。

      果不其然,陆川很不服气:“不就剪她一点头发吗?至于吗?就开个玩笑而已。”

      我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学他:“不~就~剪~她~一~点~头~发~至~于~么~剪你那副当宝贝揣兜里的卡牌试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川怒瞪我。

      我回以怒视。

      班主任头疼。“停,不要再吵了。”

      我乖乖噤声。

      班主任让我回教室,她和陆川好好谈一谈。

      回到教室后,我看见了一个眼眶红红的宁允笙,显然哭过。

      我拍拍自己的小胸膛哄她:“你别哭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下次他还这样,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宁允笙破涕而笑。“下次别打他了,不然你又得被班主任骂一顿。”

      我向她保证自己下次会冷静,心里想的却是,陆川如果下次还干这样的缺德事的话,我保证会再揍他一顿的。

      4.

      我们很快小学毕业,上了初中。

      恰好又和陆川分到一个班。

      这时候陆川和宁允笙已经抽条长个,我却基本原封不动,维持原态,急得我天天给自己灌牛奶,可依旧无效。

      宁允笙的眉眼愈加像她的母亲,柳眉杏眼,肌肤赛雪,是副典型的古典美人长相。

      而陆川也愈发长得人模狗样,频繁有女孩子让我给他递情书。

      唯独我,每天拿镜子照照我那尚未脱去婴儿肥的圆脸,十分忧愁。

      此外,我们和陆川的关系越发缓和。

      因为住得近,又在一个班,我们时常一起回家。

      他参加了吉他社团,宁允笙参加了爵士舞社团,而我则参加了话剧社团。

      宁允笙和我年年参加元旦晚会的表演。

      只不多她表演的是舞蹈,我表演的是话剧。

      初三那年的毕业晚会上,我参演的是一场关于《白雪公主故事新编》的剧目。

      我们社长特地请我找来了宁允笙饰演白雪公主。

      而在话剧里,我则饰演脱去长裙、勇闯各国的女骑士。

      白雪公主被继母陷害,误食毒苹果,年老体衰的王子路过,即将猥亵躺在水晶棺里美丽的白雪。

      女骑士踏着战歌,风风火火地单手提着宝剑赶来,杀死王子之后,用从女巫那得来的秘药解救了白雪。

      白雪醒来后,回到王国向国民揭露王后的暴行。

      王后在群民激愤下,被送上绞刑架。

      而白雪推翻她父亲的昏庸统治,登上王位,把营救她的女骑士封为第一位女爵士。

      在王国女孩争相说要学习女骑士和白雪的背景音下,话剧以女骑士单膝下跪、国王白雪向女骑士施以吻手礼的一幕场景告终。

      我单膝跪着,抬头注视宁允笙。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长睫微颤,在我手背落下轻轻一吻,微笑着向我致意。

      在小礼堂骤然响起的掌声和起哄声中,台上灯光猝然一暗。

      我的脸红得发烫。

      在她吻下的一瞬间,我听到自己扑通扑通如小鹿乱撞的心跳声。

      这是怎么了呢?

      排练时我并没有这样的反应。

      吻手礼这场戏是我们社长临时加的一场戏。

      我在心里默默地谴责自己两句,在宁允笙小声的催促声中,帮她拎起裙摆,一起走到后台。

      接下来没有我们两个人什么事了。

      表演结束,可以随意离开。

      我和宁允笙换好衣服,沿着校道往外走。

      初夏的夜晚,凉风带去几分燥热。

      宁允笙开玩笑地问我,是不是被小礼堂热傻了。

      “你的脸怎么那么烫?”

      我踩着石子路往前走,装作随意地歪了歪头:“热的。”

      宁允笙伸手碰了碰我的手背,“确实很烫,走,我请你喝瓶饮料。”

      她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

      我的嘴角弧度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几分。

      月色和路灯灯光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拖在身后,紧紧跟随着我们。

      在这一刻,我想,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5.

      直到上了高中。

      分班后,宁允笙在她生父那边亲戚的反对下,毅然决然选了理科。

      陆川亦然,他们俩又恰巧分到了一个班。

      我理科不行,选了文科。

      好在我和他们是同一楼层,仍然可以去找宁允笙玩。

      只不过近期,我和宁允笙冷战了。

      宁允笙的同桌在前几周,八卦地问我,陆川和宁允笙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

      她掰着手指头和我说,“你看啊,他们两个,一个美,一个帅,一个稳坐年级第一,一个常年年级前十,且又从小一起长大,这不妥妥青春校园文男女主吗?”

      她眨巴眨巴眼,寻求我的认同。

      我艰难咽下一口酸奶,瞎掰我的措辞。“宁允笙喜欢温柔的那款,陆川性子太急,他们俩不适合。”

      宁允笙的同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上课铃响了。

      宁允笙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我扑了个空。

      把要给她酸奶放在她桌面,我阴沉着脸回教室。

      傍晚放学,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宁允笙是更在意我,还是更在意陆川。

      宁允笙闻言有些诧异。

      她正低头挑关东煮,思考两秒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此刻的小吃街人声鼎沸,除了高中学生放学之外,附近小学也放学了,关东煮的小摊子周边围着不少拿着零钱要买单的小朋友。

      我正要回答,不知道从哪里窜过来的陆川走来,他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嘻嘻哈哈地帮宁允笙回答:“当然是更在意我咯。”

      我给了他一肘击。

      他吃痛,放开手的瞬间又抓起我的小熊发夹往外跑。

      我气急败坏地去追,把宁允笙的回答落在了后面。

      可惜我没有勇气再问她一次。

      那没得到回应的问询抵在舌尖,我莫名品出些许苦涩的味道。

      第二天,宁允笙去参加她同学的生日聚会,放了我鸽子。

      我正式单方面地和她冷战了。

      6.

      把相册放回抽屉,我冥思苦想了半天,一会儿该说的措辞。

      我在思考该怎样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的消息提示音。

      时间显示为早上六点十五分。

      宁允笙简言意骇地回复:“现在,来。”

      我看看身上的小熊睡衣,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爸爸妈妈这个点还没起。

      他们周末往往七八点才起床。

      我站在宁允笙家门前给她发消息。

      字还没打两个,宁允笙已经打开了门。

      她神情似笑非笑:“你今天起挺早。”

      我明白她这是因为还在生气,顿觉理亏,蹑手蹑脚地和她进了门。

      她觉得有些好笑,“我妈昨晚坐飞机去法国去了,她有个演出,今天不在。”

      宁女士是位舞蹈家,近些年事业稳步上升。

      我前言不搭后语地夸赞:“阿姨真厉害。”

      “怎么,现在不生气了?”

      见她直达主题,我眼观鼻鼻观心:“不生气了,所以我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我及时闭嘴,反应过来自己把所思所想说漏嘴了。

      宁允笙起身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喝了一口,滚烫的开水入喉,瞬间把我烫得嗷嗷直叫。

      宁允笙失笑,“放凉一些再喝。”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步入正题:“宁允笙,你能不能别喜欢陆川?”

      不等她问为什么,我快速地把自己做的那个梦和盘托出,总结:“所以你和他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宁允笙更觉好笑:“谁说我喜欢他?”

      我振振有词:“别人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哦?”

      “不用担心,我有喜欢的人了。”

      宁允笙看人时似乎带着魔力。

      她那琥珀色的瞳孔在朝阳的光辉下近乎半透明。

      我看得一愣,下意识问她:“谁啊?”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她顺手揉揉我的头发:“和阿姨叔叔说一声,我们去市中心玩一会儿,晚上再回来。”

      7.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我意外出了场小型车祸。

      好在人没什么事,过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等躺在病床上,半梦半醒间,我好像感受到有人紧紧拽着我的手在哭。

      我努力掀起眼皮,意外看到了宁允笙的身影。

      “宁允笙?”我眨眨眼,“你不应该在外地吗?”

      宁允笙他们班组织同学到外地研学,按理说,她不应该出现在医院里的。

      “还有……你是不是哭了?”

      我抬起手摸摸她的脸,触及温热滚烫的液体。

      “你别哭呀,要不,我给你看看我的新造型?”

      新造型指的是我打了石膏的腿。

      宁允笙摇头,突然说:“在意你。”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

      “你问我更在意陆川还是更在意你,我更在意你。”

      完了,好像在我心里乱窜的那头小鹿,窜得更厉害了。

      8.

      很快步入了高三生活。

      几乎每天发下来的试卷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又一个周末,宁允笙在她的房间里给我讲数学题目。

      我捏着笔,有点昏昏欲睡。

      宁阿姨又出差了,这儿只有我和宁允笙两个人。

      我有点跃跃欲试,“宁允笙,要不,你把你家冰箱里的啤酒给我喝两口?”

      宁允笙摇头。“阿姨不让你喝酒的,啤酒也不行。”

      我妈说我小时候喝了酒,在家里的客厅耍酒疯,站在家里的饭桌上手舞足蹈地跳舞,险些摔了。

      得亏没有亲戚在,不然我这出洋相得被他们惦记好多年,一到过年就得体验一场社死。

      所以她和我爸爸都不让我喝酒。

      我悻悻地撇撇嘴:“就喝一口,我做完这套卷子就喝一口。”

      我向她撒了好一会儿娇,宁允笙勉强点头同意。

      可惜我做完卷子之后,违背诺言,直接闷了一大口啤酒。

      等我继续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看电视时,酒的后劲上来了,我的脸酡红一片,嘟嘟囔囔地说些好无厘头的话。

      宁允笙皱眉在旁边训了我几句,微凉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脸。

      我顺势捉住宁允笙的手轻轻吻了吻。

      “吻手礼,是这样吗?”

      我恍惚地看到,宁允笙的耳根好像红了。

      9.

      做卷子,复习,做卷子,复习……如此循环往复,很快我们高考考试结束,迎来了解放。

      我们班的毕业聚会和宁允笙他们班的毕业聚会恰好在同一家酒店相邻的包厢。

      班上氛围热热闹闹。

      中途我端着一小杯果酒溜去隔壁包厢。

      还没进门,我就听见有人在表白。

      是个高瘦戴眼镜的男生。

      他表白的对象正巧是宁允笙。

      我捏着杯盏,一下紧张到了极点。

      宁允笙依旧笑着,只是温温柔柔地拒绝了他。

      男生倒也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心中的石头落地,我这才放下心来,坐到了宁允笙的旁边。

      她正低声和旁边女生交谈,抽空拿了瓶AD钙奶给我,低声嘱咐我不要喝那么多酒,不然她没法子将我拖回家去。

      等到宴席散了,我们才走出酒店。

      陆川牵着他的女朋友走在前方,我扭头,去看宁允笙的神色。

      “你当年说,你要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来着?”

      宁允笙不语,耳根稍红,将我的手牵得更牢。

      “等会儿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好不好。”

      我后知后觉:“所以是……?”

      宁允笙轻轻抱了抱我,才放开。

      远方咻地一声,烟花在半空中绽放。

      我听见她说:“……是你。”

      10.

      宁允笙和我上了同一坐城市的大学。

      好在两个学校距离不远,我得以和她时常见面。

      这事我都没想好怎么和父母说,就很快被大三时来看我的父母逮到了。

      不过他们丝毫不意外。

      后来我问起我的妈妈,她不慌不忙地给橘子剥皮:“就你看人家笙笙的眼神,有多不对劲你知道吗?”

      我脸一红。

      我爸爸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翻了页书,悠悠道:“也挺好,知根知底,省得你被人骗了。”

      那时候,宁阿姨已经再婚,远嫁法国去了。

      宁允笙特地坐飞机去了法国,和她妈妈说了这件事情。

      回来时宁允笙带了件首饰,说是宁阿姨给我的。

      我们毕业后,顺理成章地在国外登记了结婚手续。

      11.

      大学毕业后的第六年,我们在江城旅游时和陆川不期而遇。

      他和女友许洱分分合合多次,在咖啡店和我们说起从前,不由叹气。

      “那时候诸葛文君真是区别对待,对我就重拳出击,对宁允笙就温柔以对,难得我还忍着你的脾气和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

      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给出苍白无力的解释:“没办法,宁允笙当年格外漂亮,理解一下我。”

      我们说说笑笑,再次分别于街头,并相约下次过年时,他一定要带回他的女友和我们一起吃顿团圆饭。

      沿着梧桐大道往前走,我再次提起了初中时的毕业晚会。

      “当年我就曾经想过,女王和女骑士在现实生活会有好结果吗?”

      “会的。”

      宁允笙捡起一片梧桐树叶,再次牵起我的手。

      “被毒药迷昏的白雪公主,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走向何方。直到一个女骑士风风火火地闯入她的生命里。”

      她们会一直向前走去。

      身后梧桐叶被风徐徐吹落。

      而我们亦步履不停。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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