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星空之下》犹格的羽毛笔

25、飞行课与夜游（二）

　　德拉科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

　　不得不说，德拉科在激怒他人这件事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诺特的脸立刻就因为被冒犯和看轻而愤怒地涨红了，他握紧了拳头，目光凶狠地盯着德拉科，嘴里冒出一串尖酸刻薄的说辞：“马尔福，你该好好学学看清形势，就像你的祖父那样。”

　　“看清形势？”德拉科丝毫不掩饰对诺特的轻蔑，以及对他口中“形势”的厌恶：“看不清形势的从来都不是马尔福。”

　　诺特的神色越发难看：“你这是大不敬。”

　　“神秘人已经死了。”德拉科看着诺特，目光阴冷，盯着诺特的眼神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连他口中吐出的字眼也有几分阴寒的气息：“神秘人不会再回来了。”

　　在听到“神秘人”的时候，除了哈利、德拉科和阿奎拉之外的所有学生都打了一个寒颤，尤其是诺特，他甚至缩了一下肩膀，但在听到德拉科强调神秘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还带着愤怒：“马尔福，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德拉科完全不把诺特咬牙说出的威胁放在心上，他看着诺特的眼神有着上位者的傲慢，仿佛在看一个挑梁小丑的临终挣扎。

　　但是没有等诺特回答，德拉科的目光就转向了斯莱特林其他的一年级学生，他的目光令人畏惧，许多小巫师都不敢与他对视，似乎德拉科比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还要恐怖。德拉科对着斯莱特林一年级的小巫师开口，就像一个成年人在对一群小孩子说话：“多遗憾啊，你们被分院帽分到了斯莱特林，眼前却被诺特蒙上了盲目痴愚的绷带，已经看不见真正的荣光。”

　　“你在撒谎！”诺特可不像德拉科能沉住气，他强行嚷嚷起来打断了德拉科的讥讽和训斥，目露凶光：“好啊，那就看看，谁才配成为斯莱特林的头！”接着，诺特的脸扭曲得露出一个骄傲且不怀好意的狞笑：“你认为你会有帮手吗？你在斯莱特林有朋友吗？你不过是一根独木，没有了马尔福这个姓氏，你根本不可能被分到斯莱特林。”

　　“你知道吗？”德拉科嘲讽道：“斯莱特林的平均成绩之所以屈居在拉文克劳之后，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家伙。”

　　诺特差点儿被德拉科气得冒烟，他们现在可不是简单的意气之争，而是在斯莱特林的话语权的争夺。如果德拉科胜利了，斯莱特林一年级的学生自然会倒向他，这是诺特无法接受的。诺特始终牢记着父亲交代给他的任务，要拉拢最多的斯莱特林的学生，为迎接黑魔王的再临做好完全准备，皆时，诺特家族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卢修斯·马尔福背弃了黑魔王的荣光，他出卖了我们！”诺特记得父亲当时咬牙切齿的模样：“等到黑魔王再临，就是清算的时候，马尔福会因为他们的短视付出代价，西奥多，我可爱的孩子，你会成为黑魔王最宠爱的信徒，我们会恢复祖先的荣光。”

　　德拉科和西奥多·诺特的拉锯并不是第一次拉锯，或者说，马尔福家族和斯莱特林当中其他的食死徒家族的拉锯早在德拉科入学前就开始了。他们似乎背弃了“明哲保身”的教条，一心想要和伏地魔划清界限，对于马尔福家族突如其来的改变，许多食死徒家族都选择了冷眼旁观，他们手臂上的食死徒标记在提醒着他们，伏地魔还没有真正的逝去。他们等着看伏地魔归来那天，马尔福家族要如何自处？如果马尔福家族因为背叛行为而被伏地魔处死，他们就能分享马尔福家族偌大的庄园和金库。

　　自德拉科入学以来，一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没少找他的麻烦，给他使绊子，其中还包括一部分高年级的学生，但他们显然都低估了德拉科的能力，尽管德拉科在除了魔药课之外的其他课堂上都不显山不漏水，可在“实战”部分，却没有一个学生能在德拉科的手里讨到好处，哪怕连高年级的学生，也在他手里也有洋相尽出的时候。开学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斯莱特林里又有了一种小声的传言，马尔福家族之所以要背弃伏地魔，是因为德拉科需要从他手里分权打造自己的帝国，与伏地魔分庭抗礼。毕竟，如果有荣登王位的可能，谁又愿意屈居他人之下？

　　正是因为德拉科是马尔福家族数百年来最有才华的后裔，这才让卢修斯背弃了当年阿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扶持伏地魔的选择，更愿意帮助自己的儿子在伏地魔与邓布利多的较量里分一杯羹，继续马尔福家族的荣耀，毕竟，不论是历史、钱财、收藏、名声……马尔福家族都能拿得出手，他们所欠缺的是一个有才华有能力有远虑有深谋的后裔去主导和调动这一切，让马尔福家族更进一步，如果有足够大的施展空间，谁又愿意故步自封？

　　正因如此，斯莱特林内部的学生们正在慢慢的分裂出新的一小只，在继伏地魔的崇拜者，作壁上观的旁观者之后，有学生开始思考是否要将宝压在德拉科的身上？毕竟马尔福家族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

　　正是这股细小的分流让诺特十分紧张，他担心到学年结束的时候，自己依然没能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西奥多·诺特自己也知道，他们家族并不像马尔福那样拥有悠久的历史，无法计数的财富，以及难以用金钱衡量的古老收藏，他们想要更高的社会地位，就必须选择一个效忠对象，以此来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如果马尔福家族一直追随着神秘人，那这个位置将永远的属于他们，但是马尔福选择了背弃伏地魔，那么为了取得伏地魔的信任，他和父亲都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更让诺特憋气的是，在德拉科与其他人争执甚至斗殴的时候，他们的院长斯内普教授总是偏向马尔福，如果马尔福输了，那这件事也没有那么令人生气，但偏偏每次赢了的都是德拉科，这就让他们的挑衅和为难显得幼稚可笑。

　　诺特抛接着纳威的记忆球：“在霍琦夫人回来前，谁能抢到记忆球，谁在斯莱特林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德拉科挑了挑眉，似乎是对诺特的不自量力感到可笑，然后冷淡的点点头：“可以。”

　　接着，诺特就露出阴冷的笑容：“你只有自己，其他人都归我。”

　　不等德拉科说话，阿奎拉上前了一步：“我和德拉科一组。”

　　诺特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恶狠狠地盯着阿奎拉：“乌姆尔！”

　　阿奎拉冷眼看着愤怒的诺特，他因为权威被挑衅而羞恼，并没有想过在斯莱特林几乎是个透明人的阿奎拉竟然敢当着这么多的人拆他的台，可是阿奎拉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毫无情绪的波动，看着诺特与看草地上的石头没有区别：“你不配替我做主。”

　　“你！”诺特被气笑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们走着瞧。”

　　然而，比赛还没有开始，布雷斯·扎比尼反悔了：“我去德拉科那一队。”

　　诺特不可置信的盯着扎比尼：“你？”

　　扎比尼根本不在乎诺特的心情或者“权威”，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以多胜少可没什么意思，如果我们赢了，权威是你的，但如果我拿到了记忆球，权威是我的。”

　　诺特从来没有想到扎比尼竟然也想要从这“绝对话语权”里分一杯羹。

　　德拉科却对扎比尼的选择不置可否，似乎早就料到了，倒是一直在看阿奎拉，想要看懂阿奎拉在想什么。

　　哈利走了上来，对上了诺特：“这是纳威的记忆球，不是你们的玩具，还给我。”

　　诺特挑了挑眉：“波特，这是斯莱特林的内部事务，你无权干预。”

　　“既然是内部事务，你们就去找斯内普教授申请，堂堂正正的对决。”哈利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而不是用别人的东西耍阴人的小把戏。”

　　“瞧瞧看！”诺特提高了声音：“这就是救世主吗？竟然还想干涉斯莱特林的事情！”

　　高尔、克拉布和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附和的笑了，诺特恶狠狠地盯着哈利：“有本事就自己来拿。”说着，他骑着扫把冲上天空宣布：“比赛开始！”

　　会骑飞天扫帚的斯莱特林学生都冲上了天空，骑着飞天扫帚玩起了抛球游戏，哈利正想骑着扫把去抢回来，却被德拉科拉住了：“哈利，等等。”

　　哈利转过头来着德拉科。

　　“我们会把球抢回来。”德拉科对哈利说道：“你稍后再起飞，我会尽力把球抛向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他们可不敢往那边冲，我们一定可以抢回记忆球。”

　　哈利神色复杂地看着德拉科，可在阿奎拉和扎比尼面前，哈利什么都不能说。

　　扎比尼吹了个口哨：“我可没说过我会帮你们。”

　　接着，阿奎拉就说道：“我会尽力帮忙。”

　　扎比尼拍了拍阿奎拉的肩膀：“兄弟，在我开玩笑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别拆台？”

　　阿奎拉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

　　空中传来了诺特的声音：“怎么了，德拉科，你不敢了吗？还是说你压根不会飞？”

　　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然后对着扎比尼和阿奎拉点点头，所有人就看到三把飞天扫帚冲天而起，他们直接将三个飞得很差劲的斯莱特林学生撞下了扫帚，幸亏他们离地面不远，这才没有像纳威那样摔断了手臂。

　　就算是不懂魁地奇的人也都能看出德拉科和阿奎拉的飞行技术是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里最好的，不论是对扫把的控制还是速度都远在其他学生之上，学校里老旧的飞天扫帚在他们手中似乎能发挥出堪比“光轮2000”的效果，不多时，天空中就没有剩下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了，诺特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接收到德拉科的信号，哈利已经准起飞，却被赫敏拦住了。

　　“不行！”赫敏依然像从前那样：“霍琦女士叫我们不要动——你会给我们大家带来麻烦的，现在被处罚的只会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我们干嘛要掺和他们的斗争呢？”

　　哈利没有理会赫敏的劝说，脚一蹬地，唰的离开了地面，诺特的脸顿时变得扭曲：“怎么？马尔福，你还需要格兰芬多给你当外援？”

　　德拉科没有理会只会说狠话的诺特，在一个回身扫尾之后，他抢到了记忆球，这一瞬间，诺特下意识的就去拔自己的魔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公平竞争，然而，阿奎拉挡在了他面前。

　　不等剩下的几个斯莱特林学生前来抢记忆球，德拉科就用足了力气将记忆球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扔了出去，在其他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要追的时候，扎比尼吹了个口哨：“哇哦，德拉科，那可是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扎比尼的话一出口，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全都刹车，只有哈利在前冲，而他们也都拔出了魔杖，但德拉科比他们更快，他们只关注冲刺的哈利，却没有记得在意身后的德拉科：“统统石化！”只是在一瞬间，斯莱特林的学生就和他们的扫帚一起被定在了半空中。

　　哈利冲向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来了一个回旋再接着俯冲向下，以极快又干净利落的方式接住了记忆球又抬起扫把，惊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飞天扫帚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掌控自如，轻盈自在，当他回到地面时，德拉科才大发慈悲的解开了其他学生身上的石化咒。

　　罗恩第一个冲上来给了哈利一个大大的拥抱：“太棒了，哈利！真是太棒了！就连魁地奇队员都没有你这么干净利落！”

　　罗恩的夸赞才进行到一半，麦格教授的声音却激得所有人一个激灵：“哈利·波特！”

　　所有人都畏怯的看着哈利，不少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对哈利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斯莱特林里以诺特为首的一帮人则等着看哈利的笑话，德拉科和阿奎拉则眼神平静，而扎比尼偶尔看看德拉科，偶尔看看哈利，陷入了思考当中。

　　麦格教授瞪着哈利，眼中的愤怒毫不掩饰：“你怎么敢？你会摔断脖子的——”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七嘴八舌的帮着哈利辩解，让麦格教授不得不出言打断他们：“好了——波特，你跟我来。”

　　这一次，哈利已经不再为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担心了，他平静地跟在麦格教授身后，在离开前，还拍了拍罗恩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麦格教授带着哈利去找了奥利弗·伍德，在又一次见到伍德后，哈利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了，他可没有忘记伍德有多么的热爱训练。

　　麦格教授激动得不得了：“——他俯冲五十英尺，伸手抓住了那个记忆球！一点儿皮肉伤都没有，查理·韦斯莱也做不到这点！”

　　在与伍德商议完成后，麦格教授又转向了哈利：“我希望听到你在刻苦训练，不然我就改变主意要惩罚你了，你父亲会为你骄傲的，波特，他以前就是一个出色的魁地奇队员。”

　　当哈利从麦格教授那里回来后，以诺特为首的一摞斯莱特林学生都受罚了，因为他们没能赶在霍琦夫人回来前从飞天扫帚上下来，被逮了个正着，他们可没有优秀的魁地奇天赋为他们保驾护航，罗恩眉飞色舞地说道：“他们得轮流帮费尔奇打扫城堡走廊的卫生，不准使用魔法！弗雷德和乔治打算去进一批粪蛋，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哈利有些意外：“斯内普教授难道没有护着他们？”

　　罗恩嗤笑一声：“正如诺特自己说的，这是斯莱特林的内部矛盾，斯内普，当然更偏袒胜利的人，按照他的说法，被霍琦教授抓到是他们自己愚蠢。”

　　哈利连忙问道：“德拉科呢？”

　　“哦，哈利。”罗恩有些哀怨地看着哈利：“谁能抓到他的狐狸尾巴呢？诺特都快把他自己的牙齿给咬断了。”

　　听到德拉科并没有在惩罚之列，哈利松了一口气，毕竟能顺利拿回纳威的记忆球以及入选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都有德拉科的一份功劳。

　　罗恩又问道：“对了，麦格教授找你做什么，哈利？”

　　哈利把与麦格教授离开后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哈利，然后，罗恩手里的牛排腰子馅饼就掉到了盘子里，他瞪大了眼睛：“你在开玩笑吧？！找球手？！可是一年级学生，从不——你一定是许多年以来年龄最小的院队选手了。”

　　哈利笑着对罗恩说道：“我下个周开始训练，加油，罗恩，或许我们可以从二年级开始当队友，我想和你一起在一个球队效力！”

　　弗雷德和乔治像从前那样来恭喜了哈利一番，然后又说起了新密道的事情，而在他们之后，阿奎拉走了过来。

　　“哈利。”见到这位几乎不会出现的贵客，哈利不由得板正了身体，而他的身边还跟着对所有事情都很好奇的克瑞纳，似乎是对今天他们飞行课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有所耳闻了。哈利觉得，伍德想要保密的事情有些困难。

　　“嗨，哈利！”克瑞纳在阿奎拉身后冲着哈利招手，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朋友们打好关系的机会，刚才一看到阿奎拉往这边走，他就立马跟了上来。

　　“怎么了？”哈利问道。

　　阿奎拉说道：“德拉科和诺特约在奖品陈列室决斗，我想应该告知你一声。”

　　哈利还在沉思，克瑞纳却十分感兴趣：“我能去旁观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巫师决斗呢！”

　　阿奎拉看着他：“你确定？你从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能溜出来还能在不被费尔奇抓到的情况下溜回去吗？”

　　克瑞纳耸耸肩：“你一定不知道，几乎每个晚上，都有人睡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因为他们回答不出门环的问题，这是我们的特权！”

　　哈利、罗恩同时用神色复杂的眼神看着克瑞纳，他们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骄傲的，难道他们就不能请里边儿的人开门吗？

　　“我不管！”克瑞纳说道：“我要去看！”

　　“如果遇到了费尔奇怎么办？”哈利问道。

　　克瑞纳说道：“就让诺特的人断后，就像今天德拉科做的那样，石化咒我也很拿手！”

　　哈利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去的。”

　　等到克瑞纳和阿奎拉走后，罗恩对哈利说道：“如果魔杖突然失去了作用，马尔福或许会扔掉魔杖，直接给诺特的鼻子来一拳！”

　　“对不起，打扰一下。”赫敏的声音忽然响起。

　　罗恩看到赫敏，顿时露出不满的神色：“能不能让人在这里安心吃饭？”

　　赫敏只盯着哈利：“我忍不住偷听了你们刚才的话——”

　　罗恩更加不满了：“我就这道你会这样。”

　　“——你们绝不能在夜里私自乱晃，如果被抓住，会给格兰芬多丢分的，而且你们肯定会被抓住！你们太自私了！”

　　哈利说道：“我们不能丢着朋友不管。”哈利不能说的是他已经学会幻身咒十几年了，压根不可能被抓住，而且今天非常的重要，否则德拉科也不可能用激将法刺激诺特，就为了帮助他。

　　然而，一想到今天晚上要拖上更多的人，哈利免不了头疼。谁也不知道过渡亢奋的克瑞纳会不会惹出新的麻烦，但愿阿奎拉能看好他！

　　尽管赫敏还想再多劝解两句，但罗恩已经扔下刀叉和哈利一起站了起来，对着赫敏只有一个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