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好大一朵食人花

57、车祸

　　人群已经四处散开，留下最中央有个一个疯狂的中年男子挥舞着手中的弹簧刀。面色狰狞满嘴说着胡话，街上的行人都害怕躲藏生怕被误伤。
　　这男人见所有人都躲着他，干脆抓了一个蹲在地上吓到腿软的姑娘，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人群，“把我的女儿带过来！不然我喇开她的喉咙！”
　　说完一巴掌拍上那姑娘的脸颊，“妈的，别哭了，听得我烧心！”
　　人群中艾泽朝他们二人走过来，那男人神经马上绷直怒喝：“你tm谁啊！我告诉你别过来嗷！再过来我切她一根手指！把我女儿叫过来，否则免谈。”
　　艾泽举起双手语气和善的说：“我是学校的老师，你不是在找女儿么？是这个学校的么？”
　　那男人面色怀疑：“你说是就是啊，屁吧，你一看就是个小破孩，毛都没长齐，充什么老师啊！”
　　艾泽没有被他的言语激怒语气还是那样，指了指他臂弯下偷偷哭的姑娘；“你问问她，我是不是这学校的老师。”
　　那男人啪的一下打在那姑娘的脑袋上：“问你话呢，认不认识这人！”那姑娘吓得直点头，“对，是…我们…班的…语文老师。”

　　艾泽笑着安抚男人，“你看，我没说谎，也不需要说谎，我就是这学校的老师，你不是要找女儿么？放开她，我带你去！”
　　“呵，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这人质我用的正好，还你？做梦！”
　　眼看换人质计划失败，艾泽也不生气，“先生，你不是要找女儿么？那你总要告诉我，你女儿是几班的名叫什么，是不是？”
　　那男人把刀继续卡在女孩脖子上情绪更加激动：“婷婷，我女儿叫婷婷！那贱人和我离婚后就不让我见她了！凭什么！！”
　　艾泽看着那把刀有些紧张往前走了一步，“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男人把刀举在艾泽前面，警告：“你别过来，这贱人在哪？是不是你把她们藏起来了!她不让我见婷婷，我就让你们好看！”
　　艾泽表情突然变得很冷漠：“对，藏起来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们还愿意看到你么？你这个疯子！”
　　男人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我是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说我是疯子？！！好，那我就疯一个，疯子杀人啦！哈哈哈哈哈！”男人直接握着刀朝艾泽砍了过去。

　　原本有些聚集的人群又一次散了开来，艾泽看着刀锋往旁边一躲，堪堪躲过了刀锋。
　　一击不中，男子握刀的手一翻打横继续往前一砍，艾泽往后退了一步身影稍稍有些停滞，艾泽躲闪不及肚子隔着衣服被嚯开一道口子流出了血。咬牙正想往边上躲，那男人笑着举起刀狰狞的看着他；“疯子杀人不犯法！哈哈哈，一起死了算了！！！”说完顺势朝他脖子砍过去。
　　但是刀并没有砍下来，豫华趁着男人不注意早就溜到他身后，一把锢住他的双臂，打掉他的刀，把他按在地上。艾泽乘机一脚把刀踢远，留下男人在地上扭曲挣扎，动弹不得。
　　旁边的警察也已经到了，一名高瘦的年轻警员正从豫华手里接过那男人想把他控制住，带上手铐押上警车。一名稍显成熟的民警来到人群中斡旋。看着艾泽和豫华二人说：“没事吧？”
　　艾泽笑着说没事，警察看了眼两人，让他们去医院看看情况，然后在人群中寻找目击者，想请他们去做笔录。
　　说话间，人群又一次喧闹起来，小民警工作经验少，没对付过这么疯狂挣扎的嫌疑人，一个晃神间那行凶男子脱离了控制，瞄着马路对面冲过去。
　　男人奔跑的时候正好从三人身边窜过，豫华下意识的喊了声，“站住！”跟着那人冲上马路。
　　车流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拥堵，来往的车辆速度并不慢，豫华跟着那男人冲到马路中央，就看到迎面冲来的一辆轿车，司机眼看急踩刹车已经来不及。
　　“小心！”艾泽声音从豫华身后响起。一阵巨大的推力把他推向人行道。落地前豫华的余光好像看到那辆车在撞到艾泽后打了个方向，接着就听到一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车辆冲上人行道撞伤电线杆的声音，还有那个逃犯的双腿被压在车底的惨叫，以及路边人的惊呼，唯独没听到艾泽的声音。
　　那种熟悉的冰冷感，瞬间充盈了豫华的全身，10年前的记忆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一遍遍地凌迟着他的神经，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像是有一根根小针一样不停地刺激着他。
　　冷静冷静，，，
　　豫华强忍着大脑不适强迫自己冷静，最后鼓足全身的力气转头去找艾泽。
　　入目没有看到血腥的一幕，也没有冲撞后扭曲的肢体，艾泽就这么背对着豫华安安静静地躺在他不远处的非机动车道边。
　　豫华撑起身体冲到他身边，不过因为脚软，自己基本上是直接跪在艾泽身边。不知所措地想去抱艾泽，但艾泽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捂着肚子闭目皱眉。
　　“艾泽、、、”豫华听出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大脑的疼痛还在持续当中，不断折磨着他。
　　艾泽手紧紧捂着小腹，指尖已经慢慢地渗出血色，他的意识看上去很清醒，但是脸色煞白，似乎是憋着什么。
　　豫华脱下自己风衣垫在艾泽脑袋底下，大声颤抖地喊着，“医生。麻烦叫个救护车。”刚想起身叫人，艾泽的左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角，示意想要起身，豫华旋即马上靠在艾泽身边，问他想说什么。
　　“我，”艾泽的喉间刚滚出一个字，血就从他的嘴角留下来。然后他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血液温润的感觉浸透了艾泽的白色衬衣，豫华的身上、脸上也被鲜血洒到，冷风一吹就凉了，连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也感觉凉透了。
　　豫华惊呼一声“艾泽”，看着两人那摊鲜血不知所措。
　　“别看，”艾泽意识看上去有些萎靡，但眼睛很亮，伸手摸了摸豫华的脸，把手挡在他的双眼上说：“你没事就好，对不起。”
　　艾泽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是留着鲜血，豫华拿下挡在眼前的那只手，不停说着：“别说了。”，伸手帮他擦嘴角，但是血还是一丝丝的不停流出来，根本止不住。
　　人群中，警察带着急救医生冲到他们身边，
　　“先生麻烦托着伤者头部，避免呕吐物窒息。”医生冷静地嘱托豫华。
　　豫华木然的拖着艾泽头部，任由医生诊治。
　　“身体无明显挫伤，球下结膜无淤血，排除脑内出血，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话时明显松了口气。皱眉看了眼他们二人身上的鲜血，看向豫华，“患者有没有消化道系统问题？”
　　豫华马上接话，“有的，胃不好，有时候忙的没空吃饭。”
　　医生说，“嗯，那可能是胃部出血，这出血量有点大，需要马上手术，不然也会有生命危险。你是他家属？”
　　豫华点了点头，医生叫来了担架让豫华上车，“走吧，一起去医院，你这满身伤也要早点包扎。”
　　豫华忍着头疼，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起开进医院。街边人群热闹异常，大小商城外都挂着无数彩色灯串放着音乐，在豫华上车前，那一丝音乐飘进了豫华的耳朵，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

　　又一年圣诞节马上到了。

　　自己简单地包扎一下就坐在手术室外等着艾泽出来。一个人坐在这里慢慢思考，之前木然的情绪都慢慢退化，各种复杂的情绪慢慢的在内心弥漫。
　　豫华无法想象，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为什么能让两个不同的人，在两个不同的场景中，在同一个时间节点，发生同样的车祸。这一次变成了艾泽，是巧合么？
　　豫华盯着自己轻微震颤的右手，脑袋的阵痛依然明显，感觉下一秒就能疼晕过去，不过豫华没有理会，用力按紧左手上的伤口，让疼痛刺激大脑，让自己更清醒：现在还不能晕，要等艾泽安全出来。

　　“豫华？你怎么在这儿呆着？”夏青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豫华抬头，如目是夏青关切的脸。豫华站起身礼貌地站起和艾群星和夏青打了声招呼。
　　“艾泽怎么样？”夏青的眼睛微红，看样子是在来的路上哭过了。艾群星也在夏青的背上轻拍，似是在安慰她。
　　豫华自责的说：“还在里面，这事儿都怪我。”
　　艾群星打断他的忏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豫华抿着嘴不说话，艾群星又是一段话，“要道歉可以，等艾泽醒过来自己道歉去，我们不接受。”
　　豫华张嘴还想再说，手术中的灯突然关闭，跑出来一个护士，在门口喊：“艾泽家属在么？手术很成功，放心好了，现在回住院处等会送上来。”
　　听完着话的三人，终于是松下一口气，豫华感觉自己的大脑又一阵抽动，终于是支撑不住，瘫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次不一样，艾泽活下来了。
　　艾泽被推回住院处的时候，麻药劲还没过处于昏迷状态，夏青忍不住哭出声，艾群星搂过老婆的肩膀好言宽慰。
　　豫华伸手摸了摸艾泽的脸庞，此刻因为出血过多，显得异常发白，艾群星带着夏青离开房间，留下豫华一人，他把头靠在还在昏迷的艾泽头上，“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