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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拉近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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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楚絮早早就被叫醒,她随手洗了把脸,望着面前的水龙头,楚絮还是很好奇。
刚穿来的时候,楚絮就发现了这个朝代有很多现代才会出现的东西,而且还挺普及的,比如这个水龙头,又比如洗澡用的沐浴乳,还比如牙刷一套洗漱用品等等。那时候楚絮就知道,这个朝代不止她一位穿越者,不过打听了五年,楚絮依旧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些东西的出世都太神秘了。
一连几天楚絮都没再见过慕羽书,她偷偷摸摸跑了好几次慕羽书所在的云亭,都没见到人。
终于在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楚絮干活的时候偷懒,跑到假山后面乘凉时,慕羽书出现了。
他身后跟着那个侍卫林也,彼时,楚絮正对着那只圆滚滚粉色的鸟儿自说自话。这鸟应该是小鹦鹉,但是这种颜色,楚絮没见过。
“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吃的怎么胖的?你这样怎么飞的起来的?嗯?”
她皱着眉,极为不解,这鸟似乎听懂了一般,它站到楚絮肩上啾啾啾的叫着。
烈日炎炎下,一些妙龄姑娘站在树荫下和一直鹦鹉争论着,幕羽书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觉得有些好笑。
不由得走近楚絮,他自幼便有师父教授武艺,习得一身灵巧的轻功。待他走到楚絮身后时,楚絮还没发现。
“芍药,过来。”
他忽的出声,将楚絮吓了一跳,那肩上的鸟儿见了他便扑着翅膀朝他飞去。
“太子殿下。”
楚絮打了声招呼,忽的想起自己并没有行礼,草草的行了个礼。她极不喜欢这繁琐的礼仪。
“不必多礼。”
慕羽书的视线从那只叫芍药的鹦鹉身上转移到她这,少女身段柳若扶风,眉眼盈盈,夏日的风细细的,吹拂着她脸上的细绒。和那日脏兮兮的模样大不相同。
“它叫芍药,鲜少会接触陌生的人,看来它很喜欢你。”慕羽书介绍起肩上的鹦鹉,语气和熙,他身姿颀长,年岁很轻。黑发用绸缎束起,极好的面料,衬的他清贵非常,阳光斜射在他身上,白皙的肤色越发白,说不出的灵秀。
楚絮歪了歪头,原来这鸟是他的养的,她冲着他瑶瑶一笑。“我也很喜欢它,圆滚滚的。”
慕羽书轻轻一笑,俊美的脸更绝世无双。楚絮觉得,他是个漫画里的美男子。
“听你的口音,不太像长安人。”他声音温和,极好听。
“嗯,我是南城来的。”楚絮点头,南城是这里的一座很南方的城,楚絮一开始穿来的地方,那里的人和长安城比起来,讲话语调要柔的得多。
“本王几年前曾因公务去过南方,却没机会去南城,听闻南城的鲜花糕极为出名,你可会做?”
他似来了兴致,眼睛看向楚絮,清清亮亮的。
楚絮下意识的摇头,她穿来就被卖了,再然后就跟着晏卿去了南疆,哪有机会吃这些。
不过这个拉进和慕羽书距离的机会,她并不打算放过。
思及此。
在慕羽书还未开口时,她又快速出声:“鲜花糕虽没有,但若殿下想尝试南方风情,我倒是会些别的。”
听闻她这么说,慕羽书略带失望的眸子里又亮起兴趣:“当真?那便麻烦你了。”
楚絮心领神会,点头:“不过这道甜品可能需要冰。”
在这个古代,夏天的冰可贵多了,能随意消费的只有大户人家。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还需要什么就和孔嬷嬷说,她会给你准备好的。”慕羽书说。
楚絮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站在慕羽书身后的侍卫林也开了口,“殿下,时太尉还在书房。”
林也一提醒,慕羽书才想起这事,他抬眼看向楚絮,问她:“你晚些再做可好?本王还有些事。”
“当然可以。”楚絮应下,和他约定好时间,慕羽书才和侍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楚絮觉得这位太子殿下还挺平易近人的,和他拉进关系应该是不难的。
暮色降临,诺大的东宫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小厨房内,楚絮将下午放在冰室的绿豆沙取出,此时的绿豆汤已经结成冰块,她将绿豆汤磨成冰沙,然后淋上调好的桂花汁。
“嗯。”楚絮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绿豆冰沙满意的点头,虽然没这么精致,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吧。
正准备端起去给太子,云思便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还有几个小丫鬟。
“这就是你给殿下做的点心?”
云思看了眼楚絮端着的冰沙,蹙了蹙眉:“你确定安全吗?”
“当然。”楚絮说话轻飘飘的,她在云思的话里可听出了一些嫉妒和嘲讽。女孩子嘛,对这些小情绪最能察觉了。
“一天天干活想着偷懒,心思都用在勾引太子殿下上了吧?”
身后的一位小丫鬟刻薄的开口,她们这几天早就对楚絮多有意见。来了好几天,楚絮被孔嬷嬷安排的都是些轻活,想为难她,她有的是话来堵人,性格乖张。当初听说她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人时,在东宫内引起了一阵议论,尤其见到楚絮那张脸时,流言达到了高峰。
可接连几天,太子殿下都没再过问楚絮,众人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长的美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当丫鬟。
楚絮闻言也不生气,她笑眯眯的,眉眼弯弯:“嗯,你说的没错。”
瞧着楚絮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那几人气不打一出来,就连一向端着的思云脸色也轻微的变了变。
“楚絮,你别介意,碧云说话就是这样直爽。”她开口调和。
楚絮也跟着点点头,表情未变,似是没听出思云言外之意:“我知道的,只是思云姐姐,我现在没什么时间陪你们聊天,我还的去给太子殿下送吃的。”楚絮低头看了眼端着的冰沙,继续说道:“晚了,点心的口感就不好了,到时候,太子殿下要是怪罪下来。”她尾音拉长,适时顿住,含笑看向思云,那眼下的红痣魅惑异常。
思云咬了咬牙,依旧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她侧过身:“那就快去吧,不必陪着我们瞎聊。”
楚絮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直接越过她们,潇潇洒洒的离去。
惹的一众人气的跳脚,就是这样,这个楚絮无论你说什么她都是笑吟吟的样子,仿佛没有心一样,被阴阳怪气也不争辩,也从不会向前辈示好。这副特立独行的模样,让她们无可奈何。
楚絮是真的不在意,她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取得太子信任上,才不想管这些后院的勾心斗角,不与蠢人做争辩一向是楚絮的至理名言。
来到太子所住的云亭,经过几层侍卫的检查,楚絮才进到里面。
里面装饰的很雅致,也很贵气,很衬慕羽书的气质。
慕羽书用完晚膳已经半个多时辰了,他正拿着本书认真看着。听到下人来报楚絮来了,他才起身来到外厅,“你来了,做了什么?”太子温柔的笑着,眼里都是好奇。
楚絮将那份绿豆冰沙摆在桌面上,开口就要介绍:“殿下,这是…”
“楚絮,见到殿下还先不行礼。”一旁的孔嬷嬷突然出声,语气严厉。
“嬷嬷,不碍事的。”慕羽书出声,他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在外面琐事繁多,回到府里,他并不想再因为这些条条框框而束缚起来。
在他出声制止后,孔嬷嬷俯了俯身,没在说楚絮什么。
楚絮睁着大眼,头低了低,慕羽书以为她被吓到,便遣了多余的人到殿外候着,只留下贴身的侍卫林也。
“你不用拘谨,随意些也没关系,我不怪你。”他走到桌前坐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
楚絮见人少了,抬起头,绽开笑容。她刚刚只是在想怎么样介绍的更好,可没被吓到:“殿下,这是我家乡的一道点心,绿豆冰沙,夏天食用,冰冰凉凉的最能消暑了。”
慕羽书听着,眼前冒着阵阵凉意的甜点确实很有食欲,也很新奇。宫内御尚坊里的厨子,厨艺都是南明朝顶尖的,但为了各位贵人的安全,这些民间小吃,他们是鲜少做的。就算偶尔尝尝鲜,也都是经过多种改良才送到他的面前。
如同此时,在楚絮端着冰沙进来时,它已经被尝膳官试过有没有毒之后才放楚絮进来的。
慕羽书拿起准备好的勺子,挖起一口,细细品尝起来,吃相极其优雅。
“确实很适合消暑,很好吃。”他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评价,看起来吃的很开心。
楚絮也跟着笑起来:“殿下喜欢就好。”看来效果不错。
“你还会做别的什么吗?”
慕羽书慢条斯理的吃着,和她闲聊起来。
楚絮认真的想,她不会做饭,因为不喜欢油腻。但甜点她确实马马虎虎会一些。“也就会一些点心了,殿下要是喜欢,吩咐我做就行了。”
“真的?”慕羽书瞧着她,目光有些柔和。
“嗯!”
“那以后你就来书房吧,不用去做别的了。”
慕羽书低头吃完最后一口,拿起手帕拭手,那手细长如玉。从楚絮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脖颈很白,衣领上的刺绣精美绝伦,很精致,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咕噜…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来,饶是楚絮这样自以为大咧咧的性子也不由得感到尴尬。她太饿了,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研究怎么做这道冰沙,还没吃晚饭。
“你还没用膳?”慕羽书看向她,眼神认真。
楚絮尴尬的笑了笑:“一直在做点心,没顾得上吃。”
“是本王疏忽了。”他语气中有些抱歉,随后招手让人给她准备了些膳食。“现在回去恐怕也没有什么吃的了,你就在这吃吧。”
看着一道道精美的佳肴端上桌,楚絮心动起来,她毫不犹豫的答应。天知道这几天她多想念在晏卿那的吃食,东宫的待遇虽好,但楚絮极为挑食,这种大家一起的饭,是不会顾及她的口味的,楚絮都感觉自己瘦了一圈。
不顾屋外屋内一众人的诧异神色,楚絮在慕羽书的邀请下坦然自若的坐到了他对面。
她拿起筷子,眼眸弯弯:“多谢殿下。”楚絮的目光很直接,那坦荡荡笑意莫名的让慕羽书感到一阵燥热,他神情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耳根却渐渐染红。“不用客气,你吃吧。”
楚絮心思都被美味勾引过去,没注意到慕羽书的异常。她夹起那看起来美味异常的菜品送入口中,满足的眯起眼。
慕羽书不禁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起来,他饮了口茶水:“这么好吃?”
楚絮咽下嘴里的食物,点头:“嗯,殿下宫里的东西那自然是极好的。”
这确实是,作为南明朝的储君,给太子的东西,从吃食到穿衣,没有哪个不是精细致极的。
慕羽书觉得有趣,楚絮笑的像个小狐狸,尤其是眉眼弯起来的时候。他接触的姑娘大多都是名门望族培养出来的,举止言谈无一不规矩有礼,他第一次接触楚絮这样性格的女子,不得不说,他觉得有些可爱,并且很放松。
楚絮吃着见他端正的望着自己,她问道“殿下要再吃点吗?”
“不用,你吃吧。”他回答,用过点心他便不会再吃别的,这不合规矩。
“你家里没有其他了吗?”他问。
“有父母,还有一个哥哥,不过他们并不喜欢我,哥哥要娶亲,便把我卖了凑钱。”
楚絮如实回答。
慕羽书蹙眉,似是不解:“娶亲为何会把你卖了?”
“因为娶亲要聘礼啊,不过就算不是因为这个,我爹娘迟早也会把我卖掉换钱的。”
慕羽书沉默了下来,心理说不出的复杂,见楚絮毫无感情的讲述这些,他眼底微微茫然。
楚絮看出他心中疑惑,抬眼问他:“殿下是不解我为何能像没事发生那样讲述这件事吗?”
“嗯。”他点头。
楚絮叹了口气,她觉得这太子殿下一出生就是身份尊贵的储君,没受过一点苦,更没机会见过普通百姓的疾苦。就如同现在他不理解为何有父母能将亲生女儿卖掉一样。
楚絮又问他:“那殿下你觉得天下所有父母都是疼爱自己子女的吗?”
慕羽书思考了一会,虽然他身在皇家,但母后生前却是极爱他的,父皇子女众多,但他也能感觉得到父爱。“父母之爱子,则为记之深远,那是自然。”
“天底下不是所有父母都会这样爱自己的孩子。”楚絮又夹起一块肉,继续说着:“就如同我父母,因为我哥哥是个男子能传宗接代,所以他们爱他。又因为我是个女儿身,觉得我没用,便想着将我养大随便卖了换钱。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是人的本性,爱与不爱的,不过是权衡过后的决定。”
慕羽书默了下来,没说话,盯着楚絮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楚絮知道他被自己大逆不道的这翻言论惊到了,不会因此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吧?楚絮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过多,她正犹豫怎么改一改措辞,慕羽书这时开了口:“你这翻言论倒是第一次听,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结合你的身世,却不是豪无道理。”
看来在他心里自己是个身世凄惨的可怜鬼,他很同情自己,楚絮扯出一抹笑,决定就坡下驴就此打住:“不过这世上也挺多不要求回报的亲情的,只是我没遇到罢了。”
她说的有些低落,慕羽书以为自己提到她的伤心事,不知如何安慰,他不会安慰人。便扯开了话题,那一晚上,两人聊的倒也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