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精神病后精神状态更好了》阿困不困

16、第 16 章

　　最尴尬的事儿莫过于此。
　　编瞎话被人当场发现。
　　古越现在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瞿丞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见古越似乎犹豫。
　　顿了顿，他道，“不方便么？”
　　“那算了，别让你为难...”

　　古越睁眼又闭眼，抢在瞿丞开口前，“不为难。”

　　瞿丞是谁？
　　国内精神学科的顶尖教授，出了名的学霸人上人。
　　多少人想坐瞿丞的人都坐不上。
　　现在瞿丞主动要开车送他，他再拒绝，未免显得太不识好歹。

　　瞿丞偏头，“嗯？”
　　古越，“如果不耽误你事儿的话，我坐你车走。”
　　瞿丞转着车钥匙，转身往停车场走，“如果送你会耽误事儿的话，我就不会提出要送你的话。”

　　瞿丞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和瞿丞给人的感觉很像，稳重内敛的同时又很低调。
　　上车后，瞿丞问古越要去哪儿，本来古越今天就没事儿，纯粹是为了躲瞿丞，所以才编了一个要出去的借口。现在瞿丞问他要去哪儿，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最后索性让瞿丞送他去他之前的学校，京北一家不知名的大专。

　　这话过后，车里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像是话题聊尽了，谁都没有再主动说话。

　　路过一个红绿灯，瞿丞撑着方向盘，斜斜看过来，
　　“和我相处，会让你不觉得自在？”

　　古越下意识要说没。
　　瞿丞两指并拢，在自己眼前划了一下，又往古越眼前一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不要在心理咨询师面前撒谎。也许，他们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大概是没见过瞿丞这么松弛的模样。
　　古越被他的情绪带动，笑了下后，点头承认，“是有点。”

　　瞿丞，“怎么说？”
　　古越，“没跟像你这么高学历的人打过交道，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绿灯亮了。
　　瞿丞开车，“学历这玩意儿又不会通过性传播，你怕什么？”

　　古越思索几秒，倏地就乐了。
　　他和瞿丞相处不自在的原因，明面上说是因为学历。
　　但背后折射出来的，是两个不同文化等级的人，在三观修养生活方式上的差异。
　　古越习惯性地按照学历给人画了三六九等。

　　他文化程度低，所以他是下等人，粗鄙不堪。
　　瞿丞是博士，是上等人，曲高和寡、阳春白雪，他想象里瞿丞这样的人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拉屎放屁都不会。

　　但现在乍然听到瞿丞在他面前说脏话。
　　原来，瞿丞也会说x传播，也会爆粗口。
　　他一下就感觉和瞿丞的距离拉近不少。
　　这么想来，他之前说叶北是铁裤头，扒了叶北的衣服，说叶北是疯马秀舞男，在瞿丞面前也就没那么拿不出手了。

　　相反，如果瞿丞方才是安慰他，说什么学历是可以提升的。
　　说博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各行各业都能在社会上发光发热、
　　古越只会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会更加将瞿丞捧上神龛，更不知以后要如何和他相处。

　　阳光落在瞿丞金丝镜框上，反射着一层漂亮的光，
　　“现在呢？现在会觉得我好相处一些了么？”

　　古越懒懒靠在椅背上，迎着瞿丞的目光，
　　“现在，我得承认，你确实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古越发现瞿丞的目光好像突然暗了几分，“一定是这样。”
　　古越好奇，“嗯？”

　　两人话题正在要往下进行时，古越手机响了。
　　是苏子明发来的消息。

　　最近网友都在议论“铁裤衩也有关不住的鸟”的这个梗。
　　话题中心人物直指苏子明和叶北。

　　网友普遍认为，叶北和苏子明睡了，所以赵四才会说叶北的鸟不安分。
　　因为这事儿，连带着苏子明的名誉也跟着受损。网友嘴多损啊，还给苏子明起外号叫雀鸟司，因为雀鸟司是自古以来专门管鸟的地儿。

　　但苏子明委屈啊。
　　他快委屈死了！
　　他确实和叶北有过那么点情愫，但他发誓，他和叶北绝对没睡过啊，他更没见过叶北的鸟。
　　怎么他就成了雀鸟司！

　　现在网友这么损他，他坐不住了。
　　他居然找到古越，希望古越能站出来帮他辟谣。

　　搁以往古越压根不会搭理苏子明的这些b请求。
　　关他毛事儿？
　　苏子明勾引叶北时，在网上引导网暴他时，故意用叶北手机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捉奸时，怎么就没想到现在呢？

　　但今天可能是因为和瞿丞在一起，也有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古越居然还真站在苏子明的角度想了想这事儿。
　　确实，这事儿上苏子明确实委屈...
　　可他要不是命大，确诊精神病，后靠发疯自救捡回一命，不然今天肯定是他去求苏子明手下留情。

　　瞿丞看出古越在纠结。
　　瞿丞，“做你想做的，为难谁都别为难自己。”

　　古越乐了。
　　既然瞿大教授都支持他了。
　　他还好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呢？

　　古越在网上下载了一张《甄嬛传》的截图，甩给苏子明。
　　图片里，大太监苏培盛喜气洋洋地跟身边小太监说，“走，去跟雀鸟司要五十只黄鹂鸟，咱们去跟安嫔贺喜去！”

　　这张截图古越但凡发到微博上，不用想，肯定会带领一个新梗的风潮，到时候的苏子明才是众矢之的。
　　现在他只是私发给了苏子明，已经很给苏子明面子了。

　　在发完照片后，古越低低笑个不停。
　　瞿丞用眼神询问他在笑什么，古越拿着手机给他一看。
　　瞿丞也乐了。

　　没过两分钟，古越试探性地给苏子明发了条消息，却发现苏子明那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
　　古越更是乐得没完，主动举起手机给瞿丞看。
　　瞿丞，“这人战斗力太弱，这么不经逗，没意思。”

　　古越都已经笑出了眼泪，他收起手机，
　　“瞿医生，别的心理咨询师都劝人要宽容大度，要换位思考。但你这人，怎么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看见着火还要冲上去添一把柴呢？”

　　瞿丞懒洋洋的，“那你就说，我的治疗方法有没有用？”

　　古越点头，这点倒确实。
　　他最开始确诊精神病时，瞿丞也是建议他停止内耗，先照顾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所以他最后才会走上到处发疯给别人添堵的路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很喜欢瞿丞的人生态度。

　　两人谈话间，车开到了古越学校门口。
　　瞿丞也知道了古越最近在忙着专升本的考试。
　　他问，“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么？”

　　古越最近确实有瞿丞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古越以前专科学的是表演，他现在想考的本科方向是精神医学，他想更了解自己，治好自己的精神病。
　　本来跨专业考试就难，古越底子又差，外加傅炜一家从中作梗，现在没辅导学校老师肯教他，导致古越有点举步维艰。

　　瞿丞可是这行的大拿。
　　如果瞿丞愿意出手，古越能省很多事儿。

　　只是古越觉得他和瞿丞的关系还没到哪一步。
　　估计瞿丞也是顺口一问，古越，“没有，我自己都可以。”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
　　临下车前，古越想起一个事儿，回头，“你送我出来，不会耽误你下一位患者的问诊时间么？”
　　瞿丞，“没有...”
　　古越原本还想再问是没有什么，但这儿本就不是停车的地儿，身后的车喇叭催促声响个不停，古越应了声就走了。

　　古越在学校里处理了点私事儿，下午时分打车回家。
　　他回到傅家时，发现家里灯火通明，一楼会客厅里，端坐着傅家老爷子，傅炜两口子陪坐在一边，老爷子的右手边坐着一位面色不善的贵妇人，古越并不认识此人。

　　看到古越回家，张琴芯的表情有些复杂和一言难尽。
　　只是张琴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一道轻佻的男声从张琴芯身后响起。

　　与此同时，一颗刚剃了板寸，现在毛都没长齐的猕猴桃脑袋也跟着探出来，脑袋主人看向古越，眉毛挑起，“你就是古越是吧？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我的童养媳，还是...我的小竹马？”

　　古越：？
　　这b是谁。
　　再恶心他一下试试呢？

　　李娜上前，热络地挽住古越的手，指着那颗猕猴桃脑袋，喜滋滋地同他介绍道，
　　“小越，这是沈桥，之前你还没出生时，沈家就和你家定了娃娃亲。”
　　“之前因为你走丢了，这事儿一直没办。”
　　“现在你找回来了，正好，人家沈家还肯认这门婚事。”
　　“这多好的事儿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去和你老公打声招呼？”

　　想起来了，沈桥，原书攻。
　　苏子明的官配cp，纨绔直男富二代攻。
　　他之前不是已经把这人拉黑了么，这人怎么又找到了他？

　　古越的目光从沈桥脸上扫过。
　　最后冷冷地落在了李娜正攀着他胳膊的手上。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诸位支持抬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