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月亮》喃冬随

25、昭然若揭

　　「生命如此短暂，我们没有时间去争吵、道歉、伤心、仇恨、斤斤计较。我们只有时间去爱，一切稍纵即逝。」
　　-马克·吐温-
　　——
　　那天晚上，校园网上炸开了锅，表演照，雪景照铺天盖地。

　　芮聆回家，解了手机静音，就听到提示音不断往外冒。

　　粉丝量一直升高。

　　曾经她和祁竹笙的投票再次冲上热榜，票数一度发生大幅调整，接近1:1的数量。

　　评论留言不断浮出来：

　　“从未见过这么般配的一对！！我先磕为敬！（抱拳）（抱拳）”
　　“天呐，这俩不是独奏吗，这个压轴把我瞌睡都吓醒了。”
　　嗯……很趋炎附势的捧杀。

　　“郃择零帅得太犯规了！”
　　“芮聆是我的新晋女神了……（我本质还是一荼的狗）”
　　嗯……爱吃颜的狂热群众。

　　“请搞清楚立场好吗，人家祁竹笙才是正牌未婚妻。”
　　“不就是一起表演，又不是结婚，无语。（汗颜）”
　　“笑死我了什么家庭背景都能往上贴。”
　　嗯……清一色的维护兵。

　　“识货的都能看出芮聆弹的竖琴上百万吧，嘲家境的等你们被打脸。”
　　“我绝对不允许有人不知道！今晚的雪是郃择零送芮聆的礼物！！啊啊啊好浪漫！”
　　“我真的经常看到他俩在学校牵手啊，信我一次啊（大哭）（大哭）”
　　嗯……疯狂输出的细节党。

　　一时间，众说纷纭。

　　芮聆窝在沙发里，存了两张演出图，找了个电影看，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殊不知，更有冲击力的事情还在预备。

　　一切就绪，只等黎明。

　　第二天一早，芮聆是被冷醒的。

　　昨晚本就有些着凉，加上睡在沙发没盖被子，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烧了。

　　她咳嗽着，发信息给边青弦请了一天假。

　　对面秒回了个OK的手势。

　　同一时刻，zero 的消息从上面弹出来：

　　【没来学校？】

　　芮聆拿着纸巾，吸了吸鼻子，回复：

　　【发烧了。】

　　【地址，我让外卖给你送药。】

　　犹豫了一会儿，芮聆弹了个地址过去，就关了手机。

　　对面也没再回复。

　　她起身，裹了个毯子接热水，发烧的感觉并不好受，全身冰凉，额头滚烫。

　　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

　　突然，一条匿名帖子弹出，芮聆模模糊糊地看过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那明晃晃的标题乍现：

　　惊！芮聆的家庭背景曝光，可信度100%！

　　她揉了揉眼，寻思自己是不是烧过头了，祁竹笙赶着给她拉票呢？

　　一点开，又惊！

　　祁竹笙在哪找的实力黑客。

　　帖子的内容，也太详细了吧……

　　开篇第一条，就曝出她爸江南首富的头衔。

　　紧接着就是丰富的人生经历，什么时候出生，参加过什么活动，获得的大大小小的荣誉奖项，每次过生日收到的豪华礼物，每一条每一句，有图有真相。

　　这条链接还有些长，完美地诠释了芮聆这十多年光鲜亮丽的生活。

　　富足，优秀，出彩，靓丽。

　　再看投票榜情况，7:3的比例。

　　芮聆最后用家境，完胜。

　　“叮咚”，这时门铃响起。

　　放下杯子，芮聆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开门。

　　刚打开——
　　一大包药出现在眼前。

　　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右手接过，沙哑地说了声：“谢谢。”

　　正要关门，就听到清晰又熟悉的声音：

　　“应该的。”

　　！

　　芮聆猛抬头——

　　不是穿着外卖服的小哥，而是郃择零那张净帅的脸。

　　她拿着袋子木纳地站在门口：“你不是让外卖送过来吗？”

　　怎么自己出现在这。

　　郃择零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走近一步，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把门带上。

　　低着头，看她的眼睛。

　　“嗯，我化身外卖小哥了。”

　　边说，边从她手里把袋子拿过来。

　　“只为你服务。”

　　然后直走进门，接水泡药。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本来烧得脑子够晕，一整套连招下来，芮聆更懵了，在门口傻站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时，才挪着步子大声问：“你不去学校吗？”

　　“请假了。”

　　“你的课怎么办？”

　　“不上了。”

　　“不会耽误你吗？”

　　“保送了。”

　　……
　　得，芮聆没话说了。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药味，她一头往沙发里栽，留一条白皙的手臂挂在抱枕上，头发胡乱散着，手机搭在一边。

　　没什么形象。

　　郃择零泡好药，还放了点凉水，感觉到水温合适了，才走过来。

　　杯子放在桌上。

　　看着边上摇摇欲坠的手机，他顺势拿起来，屏幕还亮着。

　　是刚刚没关的链接，芮聆的家境“大瓜”。

　　就这么随便看了两眼，他轻笑了声，把芮聆从沙发上捞起来，她还闭着眼睛。

　　他凑近她，眼神相擒：

　　“芮聆。”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养我吧。”

　　“？？？”
　　芮聆忽地睁开眼，正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表情是那么认真。

　　有种……错信了负心汉的悲凉感。

　　但此刻，“负心汉”的名号在她头上。

　　芮聆翻了个身，自己坐起来，往郃择零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看她，便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嘀咕着：

　　“我不都跟你说过了……我也不是特别穷。”

　　嗯，不穷，只是富得流油。

　　他淡笑了下，慢条斯理地把药端到她面前，懒洋洋道：

　　“行了，喝药吧。”

　　说完，站起身：

　　“我去给你熬粥。”

　　芮聆已经拿起杯子了，闻言，皱着眉抬头看他：“你？”

　　“给我？”

　　“熬粥？”

　　一个葱和蒜都分不清的人，是哪来的自信说出这句话的？

　　郃择零：“等着吧。”

　　……

　　经过了漫长的半小时，郃少爷凭一己之力完美地不辜负芮聆的信任。

　　一碗白粥出现在她面前。

　　“能吃吗？”她拿着勺子搅了搅。

　　郃择零挑眉抬手，不可置否。

　　得到这么肯定的答复，芮聆舀了一勺粥，在嘴边吹了两下后，送入口中。

　　……

　　郃择零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表情，期望值很高。

　　“怎么样？”
　　就差把快夸我写到脸上。

　　芮聆慢慢地嚼了两下，慢慢地咽下去，再慢慢地回复：

　　“夹生的。”

　　“……”
　　一切尝试被一口回绝。

　　郃择零把碗移到自己面前，果断说：“别吃了，我给你买。”

　　果然……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想吃什么？”

　　“嗯……”芮聆陷入思考。

　　突然，郃择零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打断思绪。

　　她抬头看他一眼，手还在滑动界面，没点开。

　　看着没什么要紧事。

　　芮聆收回目光，撑着脑袋继续想……

　　不过几秒，他的手机开始“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此起彼伏地在客厅里回荡。

　　感觉在他手里震动个不停。

　　芮聆：“郃择零，你好忙哦。”
　　郃择零：“？”

　　“快看看吧，别让你的小迷妹等急了。”
　　“……”

　　郃择零沉默了一下，直接把手机摆在他们中间，当着她的面划开微信，所有内容一览无余。

　　眼尖发现，她好像是置顶……

　　然后就看着他点开第二个聊天框，是祁竹笙，发了一串信息，先问他是不是生病了才请假，然后打了一堆关心的话，最后一句是——芮聆的事你知道了吗？

　　肉眼可见的心虚。

　　郃择零一条没回复，把所有聊天记录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

　　好像在说：看看我多清白。

　　芮聆别开眼，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说我要看。”

　　郃择零没回话，收回手机，靠在椅子上，两只手指随意点了一通，又竖着放她面前。

　　“看这。”

　　芮聆下意识转头，刚好正面对着屏幕。

　　突然看到自己的脸。

　　以为这是拍照，她下意识用手挡住，喊了声：“你干嘛！”

　　“录人脸。”

　　“这是你的手机。”

　　“嗯。”郃择零应了一声，直接去拉开她的手，“方便你看。”

　　芮聆仍捂着脸，说话声低低的：“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我随便说几句话你就让我随便看。”

　　“这有可能会伤害到你。”
　　“你知道吧，郃择零。”

　　“我不想侵犯你的隐私。”

　　一个很牵强的理由。

　　郃择零微斜着脑袋，手还举着，那双眼睛亮亮的，听她慢慢说完，没有反驳，就这么顺着她的话：

　　“是我想。”

　　……

　　看吧。

　　有人见面前删聊天记录怕被看到一眼。

　　有人拉着你的手主动录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