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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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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有个同他一般大的朋友,叫全衡,很要好,是从高中开始的友情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何昭的那半张惨不忍睹的脸总围绕在他身边
今天是除夕了,从孤儿院往外看是一片盛大的烟花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何一鸣带着何秋他们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可直到零点钟声响起何昭也还是没有回来
何一鸣知道何昭今晚是不会回来了但还是给他留了饭菜
屋外寒冷至极屋内温温暖暖,何昭此时正洗完澡待在床上等着全衡
满屋子的清香,全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毛巾
香味是从全衡身上散发出来的,何昭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捣鼓手机问着孩子们的情况,一抬头看见全衡拿着一束玫瑰半跪在他面前
这个季节哪来的新鲜玫瑰,不过是被养在温室里不该出现的催熟物种
此时的全衡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大边牧冲着何昭笑等着被表扬
可全衡越是这样何昭就越是觉得反感,想着这个人究竟在耍什么把戏还有什么阴招在等着他
何昭一把夺走他手上的玫瑰往旁边一丢
“你有这心思不如多给我些钱来的痛快”
何昭皱着眉头的样子真的一点看不出白日里的温柔,不过全衡面上也不生气依旧带着笑意
“今晚三倍陪我好好玩”
说着便起身慢慢朝他爬去,推到,眼神里带着戏谑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人倒像是在看将要戏耍的猎物
全衡看着他反射性不敢睁眼的样子还是笑了,钻进了被子靠在他身边
“看来是挺缺钱,何一鸣在我公司的厂里打工知道吗,一天三份工”
“什么?”
何昭有些惊讶,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全衡拉入被子里
屋外还在下大雪,何一鸣睡不着看着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盯了很久
何冬给他披了件衣服
何一鸣不自在的道了声谢往旁边挪了挪,还是有距离感,何冬看见心里并不舒服也不太说
何一鸣对他心里还是有些隔阂的,可能是因为性格关系吧,也可能是因为何冬是近几年才进来的比不上何秋他们的关系足以信任
“不进屋睡吗,会着凉的”
何一鸣摇摇头,他睡不着,虽然知道何昭是去陪全衡了但还是心里堵得慌,一口气怎么也叹不出去,心里边儿压着石头
或许是怕白日里孩子无心的哭泣还是对何昭的心理有一些伤害
还是担忧
“在担心什么吗”
“没”何一鸣脱口而出
何冬似乎戴了透视眼镜窥探出了他心里的东西,一击就中,何一鸣狠狠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个人很危险,特别是对他好这一点
也许是小时候过的并不好的关系吗,一有人对他好他的心里出现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此人目的不纯,厌恶,远离
何昭也是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打破了这一层隔阂
记得那时候何一鸣总是躲起来,要么躲在院子后面的那颗大树下,要么躲在那间杂货房的角落里,或者是缩在床底等一切狭小的地方
在进这家孤儿院之前的原生家庭并不美满,没有温柔大方的母亲,没有脾气好的父亲
只知道母亲会在他犯错之时看他两眼接着换来一顿打骂
只记得父亲总醉酒回家,两人大吵,大打出手,父亲丝毫不会顾及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这时候他忍不住捂住耳朵尖叫便会连带着他也会被打
母亲总会大吼,关于钱,关于父亲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他根本不关心这个家,让她独自一个人收了那么多苦
“钱钱钱又是钱!老子天天陪领导灌酒难道不是为了给你钱不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吗!我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吗!”
接着他就把酒瓶扔向母亲,运气好能躲得过去,运气不好酒瓶都可能被她的脑袋敲破
血流一地,纱布缠着的脑袋,害怕的孩子扯着父亲的裤子祈求着
“不要打妈妈,不要打...”
父亲会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拽来拽去,他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害怕的发抖连尖叫也不敢
最后会以父亲困了倒在床上睡着结尾,母亲瘫坐在床位,凌乱的头发肿起的脸和不断往下流的泪诉说着她的委屈和无奈
这时候最怕的就是母亲飘无的眼神突然对准他,倘若对准了便是免不了被母亲发泄怒火
她会掐着他的脖子疯了似的质问他“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都是以为你!”
像“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你爸离了”这种话他听了太多,他不明白,难道不是为了钱吗
家暴的阴影深刻的留在他幼小的心里成了无法触碰的一块禁区
后来是他的成绩一旦有些下滑就会迎来殴打,可他越是想学好脑子就越是不受控制,字像天书怎么也看不懂
他知道,母亲只是借成绩的名义发泄在父亲身上的怒火
他的性格渐渐的就有些内敛,不说话,没有表情感受不到情绪
再后来父母终于离婚了,可笑的是谁也不想要他,然后一协商把他丢了
他是亲手被自己的父母扔进孤儿院的
假证明开了一堆为的就是证明他们无法抚养
站在孤儿院的门口,迎来大好的阳光,何一鸣这才看清
他的母亲是大方漂亮的,父亲看人的眼神是温柔的,至少看向院长夫人的目光是那样的
他们朝院长和院长夫人哭诉,说着实在是养不起他,实在是活不下去没有办法才将他安置在这里,等什么时候家庭情况变好了再接他回去
院长夫人早就看出那些证明是假,知道眼前的这对夫妻的伪善,当时也只是想着,多救一个生命也好,就当积攒功德了
事情得到妥善之后,何一鸣曾回头看他的父母亲,意气风发
原来,原来父母亲也会笑的那样开心啊
院长夫人大气温柔完全就是大部分人心中的理想妈妈,可是当院长夫人蹲下握住他的手笑盈盈的问他话时他却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他们带何一鸣去检查,得出的结果是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于是他们更加努力的去照顾何一鸣,照顾他的起居,照顾他的情绪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何一鸣还是融入不了集体,但好在院长和院长夫人能对他问些话
绕来绕去得到问题何一鸣听不懂也不答
嘴巴闭的死死的什么也不说
院长夫人循循善诱,耐心的,一点点问,语气缓缓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问了很多何一鸣都没有反应,直到第六次问到这个问题时他突然嘴一瘪泪眼汪汪的掉了豆大的泪珠子
“阿明,阿明...”
他肯哭,这是好事,说明他对东西有反应了
院长跟着后面说
“好孩子好孩子别哭”
为了融入这里每个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比如都和院长夫人姓何,比如何春,何夏,何秋,何冬
不过也有中途被人收养的孩子,收养他们的那户人家会给他起新的名字,那他之前在院子里的名字就会被保留下来给下一个进来的孩子
之前正好走了一个叫何一鸣的孩子,于是他有了个新名字
何一鸣
就这样,彻底告别了过去,再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