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约法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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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莫名其妙的决裂后，戚明月早就习惯了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冷淡表情来面对言贺白。两个人就像两条笔直的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哪怕如今被迫发生交集，戚明月也会把接触时间控制在最短，以求高效完成任务。可是言贺白偏偏不顺他的意，他这条直线，总是时不时地弯一下，找准角度，直戳戚明月的痛点。
戚明月搞不懂了，明明之前是他先拉黑的自己，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只有自己拉黑了他？
好像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样……
戚明月承认，虽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看图说话的网友，但确实是因他而起，如果自己当时后撤步的时候没有滑倒，那就没有后面这一滩狗血。
但是他嘴硬，更何况如果不是言贺白三番五次阴阳怪气地嘲讽自己，自己也不会和他起冲突，更不会被拍到摔倒的镜头，还显得他身娇体弱易推倒。
这么循环追责下去，大概要追溯到签约的时候，如果不进娱乐圈打工，那么他就不会认识言贺白这个挑事分子。
但是没有如果。
戚明月平静地说：“我微博上有道歉文案，自己去看。这件事我们俩都有责任，别完全甩锅给我。”
戚明月是个心软的人，可此番难得的卖惨并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宽慰，言贺白愣了愣，突然坏笑起来。
“但是你平常对关墨，可没有对我这么不耐烦啊。而他已经是你的前任了，我才是你的现任。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态度好点？”
戚明月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从小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的DNA蠢蠢欲动。
我佛慈悲，武力不能解决问题，武力只会产生医药费。
眼前这个事儿精大少爷，他根本赔不起。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戚明月忽视掉他语气里的戏谑，决定一会认真地和他谈谈约法三章的事，力求避免今后出现这种随时可能发生暴力事件的场景。
言贺白没有等来任何回音，只见戚明月突然拿起餐具，面色平静地开始吃饭，一改刚才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这是唱的哪出？
言贺白不解，但是看戚明月一副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本来想点外卖的他，也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
温热的食物缓解了胃部的刺痛，整个人的心情都跟着晴了一分。
再次开口，戚明月的语气成功恢复成往日的平静冷漠。
“言贺白，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的道歉，那么我可以发自内心的向你道歉。这件事虽然不是我故意而为的，但事情因我而起，我可以向你道歉。”
戚明月的眼睛自带天然的幼感，饱满的棕黑色瞳孔好像透过重重阻碍，直视他的心灵。
一声真诚的对不起过后，言贺白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他这个做哥哥的，在故意欺负小弟弟一样。
“如果你只是看我不顺眼，想要找我的麻烦，那我只能说，你高兴就好。”戚明月蛮不在意地耸耸肩，“即便你今后想脱团solo或者让我退团，眼前当下，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先挽回lumen的形象，不要影响其他三个无辜的队友。”
脱团？退团？他什么时候有这些意思过？
言贺白想要反驳，但无奈戚明月语速太快，这个话题被迅速带过了。
“作为现同事，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配合，一起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咱们约法三章，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几条，后续你再想到什么要补充的，也可以往上加。”
戚明月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备忘录，递给言贺白查看。
“首先，鉴于我们两个三观不合，互不理解，所以我真诚地建议我们，以求同存异为第一准则。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观念或者行事方法与你相悖，那么我希望你，”戚明月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眼神直白地看着言贺白，“少哔哔，管好你自己。”
“同理，我也会对你保持一如既往地视而不见，不对你的任何行为发表看法。”
言贺白皱眉，这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吗？那炒cp究竟炒在哪里呢？
但是戚明月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第二，作为关系很差的同事，几乎是只要我们俩交流对话，三句以内就会吵起来，炒cp确实是强人所难，”戚明月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引得言贺白抬头看他。
戚明月被他直白的眼神注视着，脸颊竟然有一丝泛红，但他很快稳定好情绪，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建议我们，尽量能动手就不动嘴，平常多一些肢体接触，比如勾肩搭背什么的，剩下的就让锐哥他们去发通稿，让网友自己脑补就行。”
言贺白闻言挑眉，终于在这个气口插上话：“你是说这样吗？”
戚明月的手指微热，却抵不过言贺白的体温，指尖传来的滚烫触感让他像是被烫了一样，应激反应触发，迅速收回手指。
“有摄像机的时候。”
戚明月冷冰冰地补充道，顺便瞪了一眼那只嚣张的手。
言贺白的手型宽大，手指修长，常年弹奏乐器的指尖覆盖着一层薄茧，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为他苍白的皮肤添上一点生气。
真的太白了，这就是人种优势吗？
方才被细细摩挲地触感，仿佛因为长久的注视而渐渐浮现。
痒痒的，热热的。
戚明月的眼神湿漉漉的，毫无威慑力，被这样的眼睛瞪着，反而会让人更想……
言贺白的眼神热烈而直接，好像生怕戚明月注意不到似的。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戚明月收回眼神，清了清嗓子，加重了声音，“我希望我们之间继续保持成年人世界该有的分寸感和界限感，有什么事情，学会看破不说破。”
言贺白了然，但他偏偏喜欢试探戚明月的底线，还反复横跳，看他情绪激愤的样子：“比如：潜规则之类的事情？”
戚明月的语气冰冷，没有正面回应：“所有我不想说的事情，都包括。”
正事讨论完毕，戚明月不想多浪费时间，端起大碗，仰头直接干掉剩下的半碗鱼汤。
“没什么事我就进屋学习了。”
戚明月端着碗往厨房走，脑子里已经开始惦记新下载的坯子库，也不知道有没有SUAPP好用。
面前却突然落下一片大半的阴影，他收回思绪，抬头看向挡住大半灯光的男人。
“还有什么事吗？”他绕开言贺白，一边洗碗一边问道。
蹭车这件事虽然普通，但是对于两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言贺白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旁敲侧击：“你明天早上几点上课？”
“八点。”
“这么早！”
言贺白的声音突然拔高，扰得人心烦。
戚明月的态度逐渐冷淡，开门见山：“有什么事吗？”
言贺白耸耸肩，不继续挤牙膏，坦白道：“锐哥让你明天一早蹭我的车上学，安排了狗仔来拍，力求展示我们之间的队友情，然后发通稿。不过，早知道你上学这么早，我就不答应了。”
戚明月本着和谐共处的原则，难得地给他支招：“那你可以选择下班的时候来接我放学，我晚上七点下课。”
言贺白一边查着路线，一边回答道：“不了，狗仔和文案都安排好了，现在因为我的个人原因临时改动，太劳民伤财了。”
戚明月不置可否，大少爷什么时候学会体察民情了？心中有疑惑，但他懒得说。
刚刚迈入成年人世界的戚明月早就深谙成年人世界的生存法则，学会看破不说破。
言贺白却正相反。
“从这里开车过去大概二十五分钟，那明天我们七点二十出发，可以吗？”言贺白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不答应也没用，再早了，我就真起不来了。”
“行，那就7点20。”
戚明月端着水杯，路过言贺白，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扭头看向言贺白，小声说道：“谢谢。”
不想等言贺白回话，他迅速打开门，闪身进屋，逃离这个有些和谐到猎奇的现场。
虽然言贺白此举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但作为直接受益人的他，确确实实可以多睡20分钟。对于经常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戚明月来说，多睡20分钟实实在在是份不错的礼物。
言贺白的一句“那你怎么谢我”被戚明月逃似的关门动作，生生地噎在喉咙里，说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刚刚因为那句谢谢而微微扬起的心情，迅速down了下来。
过去的两年毫无交集，言贺白打开浏览器，上网搜索戚明月。
他的百科几乎可以用一片空白来形容。除了基本信息，剩下的，早年经历，无；演艺经历，零星几条，几乎全部都是lumen的团体活动，零星几个代言也是出道初期的，个人通告几乎没有；主要作品，全部是lumen的作品。放眼整个娱乐圈，离开lumen，戚明月根本就是查无此人。
反观自己的百科，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作品，活动，获奖记录，甚至还有一部分关于个人生活的介绍。
他又随手翻了翻几个队友的。
第一个就是关墨，建京理工大学大二在读，豫南洛阳人，团内主舞，副rap。虽然只有一些暑假在舞蹈室当老师的经历，但也算得上丰富了。
言贺白疑惑，难道是因为戚明月一直只在学校专心学习？
关墨的演艺作品更是远远多于戚明月，综艺演戏都有涉猎，代言也不少，至少称得上是个二线艺人。
再看蒲修泽和许乐衍，虽然没有像言贺白一样成为顶流，勉勉强强也是可以挤进一线的。
而拥有完美先天条件的戚明月，却连个三线艺人都比不上。
怎么选择是戚明月的自由，他无权过问，更惋惜不来。
言贺白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回想着刚出道的时候，戚明月还是个不到17岁的小孩，营业异常积极。不过好景不长，几乎是大学开学以后，戚明月开始划水，后来更是爆出潜规则的丑闻，而他只是让王锐发了律师函否认，绝口不提视频里被拍到的中年男人是谁。以这件事情为导火索，言贺白和戚明月彻底决裂，戚明月也渐渐开始缺席团队训练和声乐课，问他就是学校有课。仗着自己舞蹈能力强，偶尔上一节舞蹈课学学走位和表情管理。加上工作日不接通告，尽量不去外地出差，只能接到一些来钱快的散活。由此一来，超低的曝光度导致出道时吸引的第一批颜粉也早就该跑路的跑路，该爬墙的爬墙。
言贺白瘫倒在沙发上，第无数次地发出叹息：“哎，要是把他的绝对音准给我，该有多好啊。还有那个嗓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约法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