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花》发条梅子

4、第 4 章

　　第一话：情根深种

　　昆仑山死亡谷内
　　一个巨大的圆型祭台，上面有一张黑色的宝座，宝座上空空荡荡，刻着张牙舞爪的怪兽模样，祭坛四周围了一圈火把，烧着发绿的异火，整个祭台看上去充满邪恶的气息。
　　宝座边站着一名手持巫杖模样，闭目眼神的老者，巫杖顶部是由木枝围成的椭圆形状，里面似火非火，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朝着祭台走来一名身着黑衣，裸露皮肤上面画满诡异符咒印记的男子，他是巫族的二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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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午后，流沙镇。
　　这里距离西夜国不远，但是气候恶劣，百姓穷苦，密密麻麻的泥草房乱糟糟分布各处，其间有不少隐藏的逃犯和无家可归的流民，治安混乱不难想象。路过之人宁可绕道，也不敢停留。
　　墨尘一行人进入镇中，从街中走过，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到有着许多乞丐模样的孩子，都是十岁上下的年纪，盘卧在街道的各个地方。
　　“墨儿，还有半日，就能到西夜国了。”韩枫说道。
　　墨尘点点头，四处张望着。
　　韩枫看了看墨尘，好奇问道：“墨儿，你在看什么呢？”
　　“乞丐，好多。”
　　韩枫张望了一圈：“是啊，上次来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多。”
　　的确很奇怪，竟然会有这么多乞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乞讨，这不是缘木求鱼吗？想必又是别处来的流民。
　　小乞丐们看见来了新目标，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堵在韩枫和墨尘的面前，个个伸出小手。
　　“哥哥姐姐行行好。”
　　小乞丐的声音稚嫩又可怜。
　　“走开！走开！”
　　手下们上前挡在韩枫和墨尘面前，驱散着孩子。
　　墨尘向前一步，抬手示意手下退后，看着孩子们脏兮兮的青脸、破烂的衣服，细瘦的四肢，便从腰间掏出钱袋，拿出碎银子分给他们。
　　“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墨尘没有说话，只是对孩子们笑了笑。
　　小乞丐们散去以后，墨尘将空空的钱袋放回腰间。
　　韩枫见了后，唏嘘自己只记得她现在杀人不眨眼，却忘了儿时善良爱笑的那个墨儿，乐道：“墨儿，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孩子的。”
　　“走。”墨尘把手往前一挥。
　　韩枫心想，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定是让墨儿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墨尘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墙角时，听见拐角传来女孩的哭喊声和大人的叫骂声。
　　墨尘快步上前，只见拐角处，三个成年男子正在殴打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旁边站了很多瑟瑟发抖的小乞丐。
　　“任务在身，赶路要紧。”韩枫提醒道。
　　墨尘继续朝前走。
　　“就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别人刚刚都拿到银子，就你空着手，说，是不是自己藏了起来？”男子边打边骂。
　　“我没有，我真没有，刚刚我只是睡着了。”小女孩双手护住头部求饶。
　　“编！再给我编！”男子继续打她，小女孩抱着头畏缩在墙角。
　　墨尘转身冲向男子，韩枫无奈只好和手下跟了过去。
　　男子看见韩枫一伙人，不像善茬，收起刚刚凶恶的嘴脸，慌张道：“干什么，干什么？”
　　墨尘看了看墙角的小女孩，身上破布烂衫，披头撒发根本看不清脸，看着男子手里的银子冷冷道：“银子，我给的。”
　　“那又怎样？”男子看了看同伴，壮起胆子，“这些个没爹没娘的货，要不是老子给他们口饭吃，早他妈饿死，尸体都被野狗饿狼啃了。”
　　听到“饿狼”二字，墨尘脸色一狞，伸手去拔剑。
　　韩枫伸手按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墨尘明白，这是在提醒他，任务在身，不可节外生枝。
　　“你想干什么？想杀人……”男子慌了，“告诉你，别看现在你们人多，这附近全是我弟兄，他们可都有命案在身，我只要一喊，谁他妈都别想走。”
　　墨尘朝韩枫摊出手。韩枫解下的钱袋交给她。她从中挑了块较大的碎银扔给男子，只说了一个字：
　　“滚。”
　　男子接住银子，用袖子擦了擦，又用牙摇了摇，顿时喜笑颜开走了。
　　“哟，多谢小姐，多些小姐……”
　　墨尘不耐烦，“唰”一声拔出宝剑，三个男人赶紧迅速离开。
　　“你还好吗？”墨尘插剑入鞘，蹲到小女孩前面。
　　小女孩目光闪躲，哆哆嗦嗦点点头。
　　“多大了？”墨尘追问。
　　“十…十二。”
　　“家人呢？”
　　“我没有家，爹娘早就不在了。”
　　墨尘愣了一会儿，这句话仿佛戳进了她的心窝子里，原来天底下没有家的人还有那么多。想当年要不是承蒙义父相救，就算逃过狼口，怕也只能落到这个下场。
　　“那，你们都是……”墨尘扫视其他乞儿。
　　“我们都是孤儿，在一起讨饭吃，来到这里以后，就被他们控制住，吃的自己留着，银子就要交给他们。”
　　“走吧，墨儿，人各有命，我们救不了所有人。”韩枫不想耽误行程，提醒道。
　　墨尘想了一会儿，起身离去。
　　“姐姐，能带我走吗？”
　　小女孩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说。
　　墨尘顿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那女孩，眉梢低垂，眼中噙泪，满是期待和希望神情。
　　“你叫什么名字？”墨尘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墨儿！”韩枫再次提醒。
　　小女孩赶紧站了起来，缓慢答道：“我，我，我叫小霜。”散落下的头发只能隐约看见半张脸，一个孩子的脸。
　　墨尘走到女孩面前，拨开挡在小乞丐面前的头发，仔细打量女孩稚嫩的脸庞和那一双清澈眼睛，湛若秋水。
　　“霜儿，你可以叫我墨儿姐姐。”
　　墨尘轻抚着霜儿脸颊。无父无母的相似经历，让她对这个女孩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墨儿姐姐。”霜儿用胳膊擦了擦脏兮兮的脸，声音中带着稚嫩。
　　“走，姐姐带你去换身衣裳。”
　　墨尘领着霜儿便走。
　　韩枫拿墨儿没办法，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只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