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今夜久违的起了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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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苏栖迟还同往常一样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凝视着我。他眉眼带笑，一脸的深情。或许没有人知道以心狠手辣闻名的南岭世子，是如此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吧。
他见我醒过来，在我腰间的手一下就滑到了我的脸上，慢慢抚摸。“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有人看着我，睡不踏实”。
他宠溺的对我笑了笑。
我看着他，竟然有点贪恋这抓不住的温柔与平淡。
我想着，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在我醒来的时候，他会一直深情的注视我。他的手会一直搭在我的腰间，轻轻哄我。可我知道，万万不能。他还有一个国需要他守候。而我与他的之间，整整隔了两个国，千万个性命。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清离或许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我回过神来，“为什么？他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他点了点头，“可他右腿受了伤，恐怕是要瘸了”。
清离本就是无所不能的将军。而现如今，右腿受伤，恐怕要瘸了。我不能想象，那么骄傲冷漠的清离现在会是何等的痛苦。如若他再不能上战场，那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其实他能从那刀下捡条命回来就不错了”，苏栖迟的语气里满是对于清离的怜惜。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栖迟连想都没想，答案就没带一丝情感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再用一个瘸子当南岭少将”，他坐起身，“看他想要什么吧”。
我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将清离称为“瘸子”的，会是苏栖迟。说出这句话的苏栖迟在我眼前分成了两半。同刚才注视我的苏栖迟截然不同。我再一次感叹着他的心狠手辣，不留情面。我还以为他好歹会犹豫一下。
“那风离现在岂不是很难过？”。那一瞬间，我承认心里有点同情以及可怜风离。相依为命的弟弟，如今已经伤了右腿，于苏栖迟也已毫无价值可言。我也承认，我想用这句话探一探苏栖迟对于风离的态度。他是会毫不在意还是心疼的皱眉。
“是吧”，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更衣下了榻。就好像我在同他说着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那今日我去探望一下风离吧”，我坐起身对他说。
欲要走出去的他停了一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我。“现在怎么这么懂事了？”，他对我笑了，“去吧”。
我对柳眠说要去探望风离时，她一脸的抗拒。“探望她做什么？”
可在我的要求下，她还是乖乖的跟着我去了。等我到风离那儿的时候，清离刚好也在。风离见到我后，脸色立马变了。“姐姐怎么来了？”，她转过身为清离掖了被子，“来看笑话吗？”。
我就知道风离会多想，可我也没生气。“妹妹误会了，是太子告诉我的。我也并没有什么想看笑话的意思”。我让柳眠拿了一点补品递给她的宫女。“这是一点补品。希望对清离的伤有用处”。我边说边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清离。往日的少将，现如今已经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躺在了榻上。看了他这一副模样，苏栖迟口中的“瘸子”揪了一下我的心。“别担心，会好的”。
清离好笑的哼了一声，“也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有数”。对啊，他心里怎么可能不知道。而我说的别担心会好的，终究也成了一句讽刺的话。
他转过头盯着我，“殿下……殿下怎么说……”。
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他很在意苏栖迟。或许是单纯的想知道苏栖迟的想法，又或许是担心自己给风离添了麻烦。而他眼中的迫切和真诚，让我开不了口。
“他……他说……其实你……”
“算了，南岭应该也不需要一个废物”。
“清离，别这么说。怎么会不需要？”。往日里骄傲的风离此刻眼中也满是心疼，她安慰着清离。
清离扯了扯嘴角，“其实我知道，我就只是个挡箭牌。他本就知道这次不会那么简单，可他偏偏挡下南风他们，只让我一人上战场”。他又笑了一声，
“他应该是以为我活不了”。
听清离说到这里，我才想到了苏栖迟早上说的那句话。他说能从刀下捡条命回来就不错了。所以，苏栖迟是真的这样打算的，真的以为清离活不了。
“清离，你想太多了”。风离此刻还在极力维护着苏栖迟在她心里的形象。
“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清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对我们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其实，清离是个很好的人。他忠诚，威风。只可惜，在这里没人欣赏右腿受伤的少将身上的品质。毕竟，忠诚和威风不能上战场。
风离一度伤心，一只手拽着清离，一直在安慰他。所以，我也自己悄悄退了出来。
回幻蝶宫的路上，我问柳眠，“你说苏栖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公主，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是吗？”，可我却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了。我以为他的冷漠中还是带有一定的温暖的。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每当我觉得苏栖迟的内心也有柔软之处的时候，我的幻想就会破灭。我想了想，我应该去找他。
有些事情，我需要了解。
我让柳眠先行回了幻蝶宫，而我则只身一人前往了飞宇殿。宫女告诉我，苏栖迟在书房。
我去的时候，门正好关着。而我也能看清里面有两个人。既然在谈事，我打算回去。可从里面穿出模糊不清的话语，让我停下了脚步。书房四周没有人，我便靠近了窗口。
“殿下，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听这声音，应该是南风。
“能怎么办。他现如今已经没了什么用处。我本以为他活不过这次，没想到竟然只是伤了一条腿”。
“我也本以为他坚持不下来，没想到他还是有实力的”。
苏栖迟哼了一声，“如果他清离没什么实力，那现如今他和风离就已经是孤魂野鬼了。可现在他和风离已经失去了价值，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也不必如此急，免得让人看出什么。这件事就先放着吧”。
我在书房外捂着嘴，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想过，苏栖迟娶了风离只是因为要利用一番清离。这么想来，清离也是很可怜了。所以今日清离说那些话的时候，也是知道自己的实力对于他自己，对于风离是何等重要的。只是他不明说，风离就不知道。
我蹑手蹑脚的出了飞宇殿，回了幻蝶宫。
所以，他身边的人对他来说都是有利用价值的。那我呢？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我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确定了。
在苏栖迟每次对我笑的时候，在苏栖迟用尽力气抱我的时候，我或许早已沦陷。只是有些事情隔着我的内心，始终不让我妥协而已。
今夜久违的起了风，吹着铃铛，扰乱我本就凌乱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今夜久违的起了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