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234、海底的热闹（二）

　　就算真的事情突然长老没做任何准备，什么后续手段全没有，他可能真没预料到会有人把鲛人全族一次覆灭，搞同归于尽。

　　角角也觉着，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鲛人各派争斗，分歧很大，其中呢，不少人都是为了个人利益，完全不顾全族未来，可就算如此，他们也有理智在线，不至于损人不利己，把自己也灭了，因此，这中间一定是有人搞错了些事，比如，搞错了祭坛的力量，错误的估计了后果，本来是要害人的，结果，把自己也一把捎带手弄走了。

　　呵。人人都在算计，也人人都在被算计。
　　角角觉着，之前，恐怕长老也是被坑了。角角可不信凭长老那样的人，会对这种祭坛一波送走全族的事毫无防备，可是，他还是让事情发生了。而且，角角有理由相信长老知道黑玉晶，跟妖族恐怕也有些联系，早做了防备，既然如此，还把事情搞这么绝，这么难以收场，只能推测是长老玩脱了。

　　角角可是记得，她当时发现长老时，就是在祭坛。长老为什么恰好在那里呢？

　　哼。

　　但说回来，仅仅是让丑小鸭去找妖族至宝这件事，长老也有所保留，他跟妖族要么有联系，要么知晓妖族族长也在为处置黑玉晶的事烦恼，所以，角角是认为他已经和妖族部分人达成协议，或者是，他认定到妖族知晓海底鲛人覆灭的情况后，一定会尽力促成把黑玉晶搁到海底的计划，不会任由鲛人这一种族消失。

　　至于为什么妖族会不想让鲛人消失，这点，过去的角角一定不懂，鲛人和妖族，不说对立，也没友好到哪里去，上学时的角角，甚至是对妖族心怀恐惧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初到陆地时那么战战兢兢的原因，还不是怕妖族发现她么？
　　但现在的角角对妖族了解的深入了，知道妖族内部分化的严重，妖族之间的争斗比妖族跟鲛人要严重的多，妖族和鲛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妖族内部，各族、各派间，那绝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硬撕竞争。
　　这种情况下，有些妖族希望保留鲛人牵制其他妖族，那太正常不过了。顺手帮帮远在海底的鲛人，获得一群友好朋友，交换一些海底珍惜资源，得到一群站在自己这边的力量，哪怕鲛人不在妖族中站队，不真的插手妖族内部事务，仅仅是鲛人族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种震慑。

　　既然如此，那长老让丑小鸭去陆地就很容易理解了，丑小鸭，不过是长老用来散布消息的道具而已。
　　这么一想，就觉得他随意拉住经过身边的人，托以重任，并不是什么草率的行为，也没有什么种族覆灭的最后赌命一搏的悲壮。

　　恐怕更多是长老计划玩脱之后的无语。

　　看着高台上参加剪彩仪式的长老风姿绝伦、神采奕奕的模样，角角想笑，曾几何时，他也是狼狈到要扯角角脚腕子的人呐。

　　没拿到黑玉晶之前，角角的确认为那是至宝，是重要的东西，哪怕仅仅是用来开启鲛人繁育地一个用途，那也是重要的钥匙。但是，当她真真切切手握黑玉晶，明了黑玉晶的真实作用……

　　呃，当时她是懵的，但这么久过去了，她再懵也该想明白了，黑玉晶对妖族是宝物也是麻烦，鸡肋一样的物件。
　　谁也不想日子过着过着突然就被别人因为某些原因回溯了吧？但是，任谁又都些有想回溯时间的理由，人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的。

　　这样一想，假设丑小鸭并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自己逃了——这很有可能吧？毕竟对长老来说，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看就是很弱小的小鲛人，不靠谱才是正常吧？

　　她到一个小地方眯起来独自生活，放弃履行誓言——她也可以说自己努力啦，努力到陆地啦，但是没能力嘛，所以只能躲藏起来啦，也不违背鲛人誓，再或者丑小鸭更废一些，连海面都游不到——嗯，的确差点发生，她无法到达陆地，那么，事情是否会有其他变故？

　　不会的。

　　妖族总会知晓鲛人的情况的，妖族作为上古存活至今的庞大族群，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呢？没有丑小鸭的寻找，妖族顶多是晚一些知晓而已。

　　这么一看，丑小鸭的作用，真就是尽快散布鲛人出事的消息给妖族。

　　毕竟，如果那样惨兮兮的长老没有对身边唯一的活人说谎，繁育地真的只能撑几十年，那么，如果妖族过十几、二十几年才发现海底出事，再慢吞吞的打探情况，过几年后才确认鲛人全族被害，然后再过些时日认定是鲛人内部发生叛乱，这之后再决定可以把黑玉晶放到海底，恐怕会过了繁育地开启的时间。

　　角角是知道妖族现在也是忙的要命的，妖族内部问题也大，或许，真就能忙的没工夫关注鲛人，顾不上遥远的海底，等妖族真忙完了，终于发现鲛人已经从视野中消失很久了，那可就太晚了。

　　哦不，错了。

　　角角一拍额头，嗐，自己怎么又被长老那些话绕回去了，黑玉晶带到海底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繁育地！而是让时间倒回！只要时间回溯，那繁育地能撑多少年都没关系，鲛人死光了也没关系，一回溯，不是又全回来了么？都不叫事儿了。

　　呵呵，自己果然就是一个提早告知的公告牌？

　　枉费丑小鸭第一次从海底游向海面时那么拼命，舍弃了恐惧，克服了身体的疲惫，几乎拼着体能极限往上冲。

　　枉费角角在陆地上那么担心，那么害怕，总觉得自己担负不起如此种族传承的重任，那种提心吊胆又不得不努力的日子，角角一直在逼自己，硬着头皮往前闯。

　　结果咧，人家根本没想让她担负，压根儿就没这么多责任。

　　她还费尽心机的惦记怎么获取黑玉晶，实际上，妖族人恐怕还要费尽心机的想怎么让她拿到货，赶紧带会海底去呢吧？

　　呵呵呵呵。
　　自己就像个小丑，以为自己救了所有人，以为自己真的无所不能了，以为自己能单枪匹马独闯妖族弄回妖族至宝，还委屈于没人知道她的丰功伟绩。

　　哈，那都算啥啊。

　　现在的角角，已经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了，在阿瑾告诉她黑玉晶的秘密之后，角角没有过多的去想这件事，因为她早已经默认这件事过去了，盖棺定论了，她不想再去翻了，她想要现在的新的人生。
　　不过，这不代表角角不懂。
　　现在，回到海底，看着眼前长老那上位者的沉稳气度，一切又变得鲜活，角角那些思绪变得不受约束，自由的嚣张的冒出来。

　　她是有生气的，气长老，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