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169、圣人不死

　　小风吹过，角角眯了眯眼。

　　最近，角角的小日子真可谓滋润，和阿瑾的暗恋生活平平稳稳，虽然阿瑾忙于玩射箭，经常跑出去，甚至中午午饭时也有几次因为要跟教练沟通晚上的训练事宜，而放了角角鸽子，也有时周末自己出去买箭台或减震，但是，角角觉得吧，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生活，比如角角也常常忙于自己的鲛人工作，不能时时刻刻粘着阿瑾，阿瑾有自己的爱好，挺好的。
　　其他方面呢，人类的工作虽然忙碌，但新项目已经走顺了，开始稳定下来，海底的朋友们也逐渐适应了各自的新生活，角角跟公司同事关系没有太差的，至少表面上一片和谐，跟舍友们过了磨合期，能互相包容，加上天气越来越好，角角的心情也轻快。

　　角角现在有了不少妖族的朋友们，比如公司的同事仙鹤郑岚，虽然角角一直在背后偷偷喊她花枝招展的孔雀，再比如由花妖介绍的辛夷妖，当然还有两世交情的大佬花妖和声音asmr猫妖。
　　另外，她也认识了小区里的其他一些小妖怪，但那些大体说来只是点头的交情，更多是作为鲛人业务员的身份认识一下，偶尔有零星一两个小订单，到货让花妖或猫妖转交，多数时候，他们会跟角角询问一下鲛人的货品，但只是潜在客户关系，没有什么深入交流，角角也不知道人家脾气秉性，不好随便乱攀关系亲近。

　　总之，角角觉得吧，妖族内部的关系其实挺保守的，要进入圈子，往往需要有人引领，让人介绍一下，这才算正式认识了，而要跟谁交好，则需要性格合得来，像花妖和猫妖那种主动和角角接近的妖怪，是极少数。

　　嗯，这么看，猫妖两世的主动亲近就很特别了，或许是因为猫咪跟人亲近？

　　花妖这一世跟角角意外的合得来，完全没架子，甚至给角角介绍很多朋友，就真的挺意外了，连角角都没想到，或许，是因为她这次是用鲛人业务员的正式身份，所以被信任？

　　随着对于妖族的了解愈加深入，角角也就常常会听到些妖族内部的八卦传闻和消息。比如最近，她就听说有个非常善良的妖怪，几乎可以说是被所有妖族都称赞的那种，只要认识他的，没有不讲他善良的。

　　嗯？
　　这可是少有的事情，因为妖族内部既有血统问题，又有阶层问题，还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制约，背地里互相说坏话争地盘才是常事，谁没几个仇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妖，但现在呢，竟然冒出来一个交口称赞的“圣人”？这可太不妖族了。

　　角角这个从小常识课严重缺课的差生代表都惊讶了，可见这是多么违背常理呢。

　　这种事能流传的如此广泛，甚至到了角角耳朵里，就说明这在妖族内部已经不是秘辛而是人尽皆知的消息了。
　　嗯，那打听起来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角角心里疑惑，就得找人念叨念叨，找谁呢？最爱八卦，也对她最爱科普妖族常识的，非那只慵懒的黑毛毛猫妖莫属了。

　　“啊呀~他啊。”

　　猫妖撇了撇嘴，很看不起的样子，大大的猫眼眯了眯。用那拖长了尾音的暗哑勾人的嗓音，挂着瞧不起角角的眼神说：“呵，还以为你想问谁呢？一个植物妖嘛，圣人一般的家伙哦，对谁都好，对谁都无比善良呢。”

　　“植物妖？”

　　“菩提榕。”

　　“他叫菩提荣？”

　　“是说他的原生品种啦，你可别当面这么叫他，当然喽，他那个脾气，也不会跟你生气的，是我们私下这么叫他。嗯，其实，他到底是不是也不一定的，只知道他是榕树。你也知道嘛，现在林子砍伐严重，他以前住的地方早没了，但他这种早就成精的妖，原身拔出来换个地方也不妨碍什么的。”

　　“哦，这样啊。”

　　“你要是跟花妖她们聊，她们知道的更多，都是草木妖嘛。”

　　角角心说，我跟你一个人八卦就够了，也不用那么挖掘的。

　　猫妖是爱八卦的，有话题像个毛线球似的抛过来，他是必然要接的：“菩提榕这家伙呢，心太善了，跟个菩萨似的，这也是为啥大家叫他菩提榕的原因，但说不准他还真是呢。依附在他身边的那些小妖怪无恶不作，吸他的精血，吸他的道行，但他压根儿不在意。”

　　“是说寄生在他本体上的其他植物么？”

　　角角是有基础常识的，知道植物会有寄生在其他植物上的这种事，不过，这种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就像她们鲛人吃鱼一样，都是生存需要，只看谁强谁弱了，弱者被捕食，这是自然法则。

　　在人的角度，那些小妖很过分，但在自然界，寄生本就是残忍的关系，生存，都是残忍的争夺，角角倒是没觉得小妖们多过分，这就是角角跟人类的差别了，她很多时候会带入自己是鱼，也就是鲛人中的鲛，而不是人，跟妖这边的思想更接近。

　　倒是猫妖，因为跟人类的生活圈子里混，更贴近人类的思想道德，也不知道是不是猫妖小时候跟人类有过什么故事，他的想法与普通妖族有些远，比如花妖们，如果八卦这位榕树妖，估计就不会那么在意他被欺负这种事，更多会觉得他弱吧？

　　猫妖一顿，回答了角角的问题：“嗯，原本跟着他的那些，很多也成了妖了。”

　　他继续说：“他每天呐，跟唐僧一样的念叨，你知道唐僧吧？那个人类和尚。劝那些小妖们要行善啊，劝他们不要招惹别人。
　　那些小妖怪们伤了别人，是他跑去跟人家道歉，去赔偿。但小妖怪们可不感恩哦，还要骂他，说他不同意让他们拿更多是自私的行为。菩提榕一直给这些寄生妖们提供生存用的妖力，但是这些小妖们胃口越来越大，想要的越来越多，一闯祸，就抱怨都怪菩提榕，怪他给的少，让他们不得不去外面抢别人的。”

　　“你们妖族也是不能乱抢别人的？”

　　“那些修炼资源，他们要是能抢的过，倒也没什么，妖族嘛，抢抢也无所谓。被抢了是你没本事，但是，能修炼成精的，谁是没本事的？没本事的难道还没个后台的？”

　　“嗯，这倒是的。”

　　“菩提榕拒绝了小妖们几次，最后呐，他那个人，心软，还是被说服了，又额外拿了一份用自己功力凝结的宝石，哦，实际是他凝练的树胶，让小妖们去修炼。小妖怪拿了转身去赌了。
　　就是因为赌输了，所有妖族们都知道这个事了。”

　　角角也跟着猫妖那愤愤不平的语气点点头：“他真好，太善良了吧。”但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

　　角角只是习惯性的附和别人聊天时的态度，因为她不喜欢反驳别人，就算不同意，也会尽量语气和缓，话语婉转的提出来，毕竟她社恐又不会说话，语言艺术在角角这里是负分，她丑小鸭的那种躲在阴暗角落的习性总有些残留的影子留在性格里。

　　结果，角角的好意都喂了狗，猫妖话锋一转，好像之前说那些善人故事的不是他似的。

　　“哈，你竟然这么想？”

　　猫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圣人？哈~”他语调挑的非常高，用他低沉暗哑的嗓音挂这些鼻音的调调，浓浓的嘲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