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言默倾情演绎[主家教]》荆棘王座

120、卡洛斯

　　一个小时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奈奈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并不想看见桌子上那些从言默身上找到的“小东西”。
　　“唉，零件之类的木头制品也就算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做模型，可为什么连□□都有？”收拾好心态的奈奈看着默不作声的言默，不由问出心里话，“你的不安还是无法化解吗？”
　　沉默良久，端坐的言默应：“是。”然后又在奈奈神色动容时忙说，“这都是我自身的问题，是我出了问题，这是我弄出的麻烦。”
　　奈奈无奈一笑：“可作为家长，引导孩子的成长就是天职，不只是你的错。”
　　言默有些无措的垂头。
　　奈奈看着他回想起了之前言默说过的话：我丢弃了很多东西。
　　那是言默少有的胆怯和恐慌。
　　奈奈那时候以为他丢的是自己的耳坠，因为那几个月里的言默都没有戴耳坠。
　　可是……
　　奈奈眨了眨眼，言默肩上的耳坠在她眼中忽隐忽现：等耳坠回来后，言默也“病”了，就像是新换了环境升起应激反应的幼猫。
　　本来在大家体贴的让出空间和有规律的家庭活动后，言默对人的“过敏”症状有所缓解，但现在看来，不安还盘踞在他心中。
　　“好了不说这个了，”奈奈主动转移话题，并严厉警告，“绝对不可以做出强迫行为哦！威胁信和禁锢人身自由的事坚决禁止！”
　　言默被轻易转移注意：“我只是想想……”
　　“但是言默的你的行动力太强了！仅是想想都已经在开始行动了！你看，你的手在干什么！你这些小东西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言默看向自己正在把桌上东西往身上藏的两只手，略微停顿后大方行动。
　　卡洛斯：噗噗，部长你的手有自己想法吗？
　　言默：真巧，你的脑子也有自己的想法呢。
　　卡洛斯：[惊][沉默]
　　言默：“关于告白我有些新想法。”
　　奈奈：“哦！”
　　拿起钱包的言默：“首先我要换些硬币。”
　　奈奈立即支援：“我这里就有硬币！”
　　收拾好东西的言默在奈奈的激动期待中离开房间，等门合上有段时间，奈奈反应过来：“碧洋琪，现在的确是凌晨对吧？”
　　碧洋琪：“要我把他拉回来吗？夫人。”
　　“算了，”奈奈起身伸了个懒腰，“小孩子精力充沛，他都睡了一下午也没关系。”
　　而睡得正熟的炎真那里——
　　敲门声一响，他和同屋的水野薰就都醒了，黑暗中两人借着月光看清彼此方位。接着水野薰就摸到门后藏着，炎真则打开夜灯，正常的走到门口，睡眼惺忪的把门打开——
　　当看到言默时，炎真僵住。
　　“晚上好。”言默主动打招呼，并毫不见外地拉过炎真一只手，用绷带给两人缠住。
　　反应过来的炎真被这举动又给弄懵：“晚、晚上好，这是要做什么？”
　　缠了几圈又开始拆的言默：“我刚想起现在是大家睡觉时间，可你已经被我吵醒了，所以为了不耽误你回去睡觉，我会尽快完成原本的打算的，当然这也需要你的配合。”
　　炎真很是茫然：“哦。”
　　门背后的水野薰：……
　　已被禁言卡洛斯：……
　　拆完绷带并松开手的言默忽然正色：“请伸出你的手。”炎真把刚才被缠了的手伸出，接着就有个温凉的金属被放到他手心。
　　定睛一看，那是个“五円”。
　　随后“五円”就被言默拿走了。
　　炎真一脑袋问号。
　　“好了，就是这样，你回去睡吧。”
　　言默这就要走。
　　围观者也被问号填满。
　　炎真愣了愣，然后拉住言默：“这是什么意思？”
　　言默不见丝毫心虚或不好意思的说：“告白。”
　　得到答案的炎真松手：“这样啊，那晚安。”
　　“好的，晚安。”
　　言默就此离开。
　　炎真关门上床。
　　水野薰满腹狐疑：“就这样？”
　　炎真歪头看他：“怎么了？”
　　卡洛斯也在信息栏中刷屏：就这样？！！
　　趁着精神到处逛的言默：你还在禁言中。
　　水野薰憋的脸色涨红：“他说是告白。”
　　“嗯。”躺下的炎真给自己盖好被子。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水野薰完全清醒。
　　“已经两点半了，熏。”
　　“所以呢？”
　　“所以肯定是我梦游，睡醒就好了。”
　　“你真这么想？？”
　　“红叶说的很对。”
　　“什么？”
　　“有事直接问就好，所以我明天会向他确认，我不追问清楚的原因也是这个，你不觉得睡着后被叫起来并听到告白，这真的很像梦吗？所以我要白天去问他，到时候再激动。”
　　“原来是这样……你真的没觉得有问题吗？”
　　“……该怎么说呢，反正我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在晚上，总觉得那样就很虚幻。”
　　“好吧，但你明天问不出口怎么办？”
　　炎真翻身埋进被窝，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今晚的突发事件并没有破坏炎真的睡眠，甚至一夜过去他也真把这当做了梦。
　　理所当然的，也就没了去询问的事。
　　水野薰欲言又止的看他，最后只能问：“你要不要去找泽田？好和他一起行动。”
　　加藤朱里敏锐察觉到什么。
　　等炎真被赶走，他询问情况。
　　水野薰给其他西蒙说了昨晚的事。
　　众人：槽多无口。
　　被人推着到处转了一圈的贝尔回来，当看到正在开门的言默时眼睛一亮：“找到你了！”
　　言默狐疑转身：“找我做什么？”
　　“王子我很无聊啊，这种情况什么都做不了。”
　　“是你要来的。”
　　“蒙丁也想来的，毕竟有人愿意请客。我们可是特地过去找你的，结果直接丢了半条命。”
　　“……好吧，”虽然当时他们是敌对关系，但不管是他瓦里安的资助者身份或者是玛蒙许诺出的五分之三的财产以及其他私交，想必过来的他们两个是不会吝啬给他解毒的，可结果却是一个奄奄一息，一个被他锁链折腾。
　　因着说到这个话题，贝尔也不由想起大空战那天的情况，身体跟着抽搐了几下。好似又重温了当时被锁链撕裂肌肉并往骨头里钻的痛，眼里也带上了疯狂，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阵后他气喘吁吁的说：“要是王子被瓦里安开除，后半辈子可就只能赖上你了。”
　　这一点言默无法反驳，贝尔菲戈尔是瓦里安的干部，要是康复后连普通人都不如、或者无法恢复以前的实力，那就只能失业了。
　　安静了一会后，身体不济的贝尔开始困倦，他眯起眼，随后看到个远处的身影，略略动了下手指，懒洋洋的说到：“那是不是找你的？”
　　言默疑惑。
　　见他们交流停止的炎真上前来。
　　发现是炎真的言默瞳孔扩散，随后在脑海中质问：我不是说过时刻注意周围吗！为什么他这么近了你有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游戏面板的信息框中，除了跳出一句[色慾进度23%]外，好半晌才冒出一句——
　　[火鸟图标]：时刻注意周围并呈现在你的五感中会造成很大的身体负担，而且部长你之前的情绪很低落，情绪波动太大对你使用幻术也会对您的大脑造成不可逆伤害。
　　言默：我说过……
　　“言默。”
　　“什么？”言默立即被炎真吸引注意，卡洛斯松了一口气，贝尔强撑着精神没走。
　　“下午就能到乐园岛了。”
　　“那就好，不过到了那里后我想我会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晕动症实在难熬。”
　　见言默脸色极差，炎真也没多留：“那我就先走了，等你休息好了就给我发信息。”
　　“嗯，你们也好好玩，等你熟悉了地形还可以给我当导游。”炎真听闻放松了些。
　　贝尔观察着两人，等炎真离开后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言默忽然靠在墙上，给人的感觉也比轮椅上的贝尔还要虚弱，不过片刻黑色的纹路就遍布他的皮肤，眨眼就似要魂归地府。
　　“喂！”贝尔吓了一跳，轮椅被他起身的大动作弄出了声响，但到底是没站起来。
　　等言默缓神，就看到信息栏里卡洛斯说贝尔发疯，这会伤口又都给裂开了。
　　言默呼吸重了几分：“你还活着吗？”
　　疼得满头冷汗的贝尔有气无力道：“嘻嘻、嘻嘻嘻……王子还活得好好的呢。”
　　言默有了决定：“这样下去不行，等恶魔回来我就让他给你看看。”
　　紧咬牙关的贝尔：“恶魔还能治疗？你转移伤势的能力就是他给的？”
　　“算是，不过我不能给你转，太重了。”
　　“嘻嘻嘻，你也知道啊。”
　　“你还是先让人给你稳定伤情吧，流血了。”
　　“在我还没好前你可别死了。”
　　“我没事，只不过是暴走后的副作用。”
　　回到屋里，言默仰躺在床上。
　　安静了许久后，空无的视野中跳出蓝框、哦，那是在脑海中呈现的游戏面板。
　　言默习惯性转动眼睛。
　　最终意识一动，信息框扩大呈现。
　　[火鸟图标]：可部长，恶魔什么时候回来。
　　[火鸟图标]：真的没关系吗？刚刚部长你的回马灯都隐隐约约开始播放了。
　　[火鸟图标]：对不起，都是我恶化了你的状况。
　　言默懒得再看，任由消息刷屏。
　　好半天后，脑子里出现一声：“部长，把恶魔召唤回来吧。显然是他离得太远，导致了你和他的契约不稳定，这样下去……如果再来几次刚才那样的情况，真会出事的。”
　　闭眼的言默并没有睡着，所以在脑子里有人的声音后，他也给出回应：“只是短暂虚弱，恶魔会履行好契约。不会即死。”
　　脑海中的声音哽咽：“对不起部长，是我擅自决定来成为你的眼睛，为了彻底摆脱术士控制又选择的是灵魂融入的方式。我想着自己的精神力来给部长拓宽精神力的‘河道’，好让部长你拥有能成为幻术师的基础条件……”
　　“但你没想到的是我本身就有着强大的感知能力，和被迫收束精神力的你不同，我的精神力没有阀门控制，一直都是泄洪般外放，因此可让幻术成真，直到精神力干涸。”
　　幻术可以影响感官，操控五感，如今的言默就是以这种方式“看到”，但因为承受了幻术师的幻术，他的感知能力被狠狠压制。
　　送船票那天言默就是没有及时发现炎真，才在犹豫后最终选择了暴露脸上的纹身。
　　“所以在看到部长你的精神世界后我就改了主意，想成为部长你的阀门，而我们的灵魂可以毫无排斥的相连，就像两个残缺的部分凑在一起来完整彼此。我感受到久违的喜悦，但部长你的身体状况却因我而在飞速下滑，虽然部长你说过有恶魔在不会有事，可如今……”
　　“你认为我对恶魔太过信任？”
　　“是的，我能看到，契约的颜色在淡化、契约的效用在减弱、契约…正在消散！”
　　“我不是没考虑过他违约的可能，尤其是最近常会有的濒死体验，但契约还维持着，所以我能感受到每一次濒死后恶魔就离我越远，但那种远并不是隔着千山万水的远。”
　　“所以……”卡洛斯的声音在颤抖，“部长你做不到把他召回吗？……太凶险了！”
　　“卡洛斯。”言默的语气平淡。
　　“在！部长……”
　　“你要知道，任何事都会有代价。”
　　“所以部长才能平静接受我的擅自做主？”
　　“你的擅自做主让我获得了‘视’，也让我获得了灵魂力补充从而不再因为灵魂上的疼痛无法入眠，得到了好处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况且，卡洛斯你会和我同生共死对吧？”
　　言默感受到了灵魂上的颤抖。
　　卡洛斯恐惧着一切能被称为恐惧的东西，所以在听到死亡时他也会习惯性害怕，但他还是颤抖着声音回应：“是的，部长，我会坚定的成为您的臂膀、成为您的力量！”
　　“很好！你要坚定的站在我身边，卡洛斯。”言默露出笑容，脸上的凤凰羽纹身更加鲜亮，说出的话明显重了几分，“你不被允许背叛我，就像你的哥哥坚决不会背叛他侍奉的主人一样，你也要成为我最忠诚的、‘眼睛’！”
　　“是……”
　　言默并不在意卡洛斯的声音发颤，因为他感受到了卡洛斯意志中的坚定。哪怕卡洛斯背叛了他哥哥侍奉的主人，哪怕言默自己就是卡洛斯所背叛的人转世，言默也不害怕这会是一个谎言，因为他相信德诺尔的忠诚。
　　卡洛斯是德诺尔一次意外所分离出的一部分灵魂，然而怯懦、胆小、谎言、热爱、崇尚自由却畏惧拼搏等一切在德诺尔身上不显的品质都在卡洛斯身上呈现，可以说卡洛斯就是德诺尔的另面显现，但说到底那也是德诺尔的一部分灵魂，他们的本质是同一个人。
　　虽然言默不知道他们怎么成了兄弟，但他相信德诺尔所拥有的品质卡洛斯也会有。
　　而且卡洛斯还有凤凰血统，
　　噬主背叛的理由也是为了自由……
　　虽然前后两任他都背叛了，但言默稍微自信的觉得第三任的自己应该还行，毕竟如今的局面还是卡洛斯自己主动促成的呢。
　　“卡洛斯，你会觉得我是你的牢笼吗？”
　　“不，部长，当我心甘情愿，一切都不是问题。”
　　“希望你不会后悔。”
　　“凤凰高洁，我虽然卑劣怯懦，但我也曽为了自由飞蛾扑火。认定的，我绝不后悔！”
　　言默：死脑筋没救了，所以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这给送上门来的利刃呢？就算噬主，我也不会放弃这主动到手的强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