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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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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大殿里面传来了阵阵的诵读声,好像在念圣经。
莫凡从叶子下面探出头来,双眼惺忪。
他居然睡着了。
在这雪地里他也能睡着?
不知是他身体奇异,还是这广场上有仙法屏障。地上的雪虽宣厚,但却不算冷,他的老鼠毛已经干透,像个毛绒的帐篷,足以御寒。
莫凡站起来,抖了两下身体,两只前爪向前伸直,伸了个懒腰。两位门神还尽职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铜戟伫立在侧,虎虎生威。
他想遛进去的想法不能成立,想着还是继续等在这里比较安全。
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从穿过来后他就没有吃过东西,竟然也不觉得饿。
看来九命神鼠一族大概已经辟谷了,可以不用吃东西。
这样很好,否则他还要为了寻找食物而发愁。
这时,从大殿的门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一只花孔雀,全身七彩斑斓,尾巴高高翘起。
走到两位门神面前,交待道,“我去帮我家神君拿点东西,他忘了带圣经……”
两位门神没有阻路,放它通行。
莫凡心里一阵泛酸,同样是动物,人家怎么就这么高贵,可以跟自己家的神君进出大殿。
狐假虎威也好呀。
再看看他什么待遇,华清辞不肯要它,任由它自生自灭。
莫凡从前只知道人比人会气死人,用在动物身上也很适合。
他无意招惹那只花孔雀。
只是,他不犯人,并不代表人不犯他。
那只花孔雀出来后顺带一瞥眼,看见莫凡缩在一片叶子下,蜷缩成毛球的模样。
先是一阵错愕,尔后俯仰大笑起来。
莫凡又不傻,这花孔雀此时的神情举止比人还要高端,他硬是从它的动作中嗅出了‘嘲笑’的意味。
它在嘲笑自己。
笑屁呀,长得再漂亮你也是只笨鸟,不会飞的笨鸟。
想到自己被华清辞嫌弃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只鸟嘲笑,简直一肚子的憋屈。
反正莫凡体积小,动作敏捷,不等那只花孔雀笑完,他扬起爪子就扑到了它的身上。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攻击那只花孔雀,纯粹是想吓唬它一下。
只是他这一扑,那只花孔雀吓得大叫起来,原地扑腾着翅膀,顿时花容失色,“该死的老鼠,看我抓到你不把你千刀万剐了。”
莫凡哈哈大笑,在它身上蹿来蹿去,小巧灵敏,愣是把这只花孔雀当成了自己的玩具,不亦乐乎。
反正它抓不到自己,实在不行就躲进花叶丛里,他敢保证,这只笨孔雀一定找不到他。
两位纹丝不动的门神一改风格,居然双双亮出了铜戟,不用法术,就轻而易举地将莫凡从花孔雀身上挑了下来。
莫凡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只见花孔雀的大脚猛然踩下。
就算莫凡身形灵活,还是被踩到了尾巴毛,他一挣,扯了几缕毛下来,一阵不小的疼痛感。
靠,下手这么狠,早知道刚才把你脖子咬个稀巴烂了。
花孔雀忙于整理自己零乱支棱的漂亮羽毛,没有时间再向莫凡发起攻击。他趁机开展自己的计划,跐溜一下钻进了附近的一丛花叶中。
此时不跑还等什么?等死吗?
那花孔雀气得哇哇大叫,从嘴里喷出了几团彩光,对着花叶丛一顿攻击。但莫凡早就从花叶丛里遛到了另一面,好整以瑕地看着花孔雀的屁股偷笑。
两位门神上前问那花孔雀,“神女可还好?”
莫凡……
这也能叫神女,那他就是玉皇大帝了。
正想着,那只花孔雀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一个美娇娘,只是这位美娇娘凶神恶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莫凡一拍脑门,忆起了这位孔雀神女名叫颜卿。
因为容貌绝艳,乃是这昆仑山的团宠。
莫凡咬着自己的鼠爪子默默哀悼,难怪凌叶说他平平无奇,这昆仑山的神兽都是能化成人形的。
颜卿整理完仪容,又高傲地抬起了下巴,恶狠狠道,“死老鼠,别让我再看见你。”
一跺脚,悻悻离开。
莫凡翻了个身,躺在了花叶丛中,两只爪子枕在了脑袋后面,一条腿还翘在了另一条腿上。
除了全身的老鼠毛又弄湿了,一切还算美好。
这个时候,他没法再出去了,还是在这里躲一阵吧。
“那只小老鼠还挺厉害,今天若不是他跑得快,可能一命呜呼了。”
“可不是,这小老鼠也是痴心妄想,长得不漂亮,还是个被贬的神族,清辞神君会选他做灵宠才怪。”
“也不是这样讲的,神君们养灵宠,都是找好看的,为了拉出来显摆,如果他长得好看点,像孔雀神女那样,说不定也有机会…….”
两个门神瞎聊天。
原来他们也会聊天,不是雕塑。
莫凡躲在花叶丛里,深觉这两位门神说的有点道理。如果他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说不定华清辞真能对他另眼相看。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妆马靠鞍。
哪个女主播能跟本人长得一模一样,不都是美颜P图出来的,还不是一样有一众的追求者,天天打赏到破产。
身心都惦记着华清辞的莫凡,只觉这是一个绝佳的计谋。
心动不如行动。
*
昆仑山的制衣苑距离玉华宫不远,莫凡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摸了过去。
真是摸了过去。
这大雪隆厚,不知哪里就会出现一个坑。
为此,莫凡每走一步都用爪子向前摸一圈。
如斯走到制衣苑时,他几乎两眼眩晕,两只爪子酸疼难耐。
真是难呀,比他加班到深夜,一身疲惫的感觉还要累。
制衣苑外面没有门神,似乎里面也没有人。
一根金丝线上并排悬挂着几种颜色的布料。
幸好这神仙穿的衣服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否则他想找染料都困难。
莫凡藏在了一个染缸后面,像做贼一样探出脑袋四下探查。确定真的没有人,他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看来这里的神婢染好了布料便离开了,让这布料晾在这里自然烘干。
心里一阵喜悦,真是天助他也。
正在愉悦之际,临空扣下一张硕大的网状之物,没有预兆的吓了他一跳,两只爪子在头顶上一阵胡乱挥舞。
折腾了半天,才看清不过是一块染布掉了下来,不偏不移正好落在了他的头上。
莫凡长吁了一口气,果然做老鼠就是倒霉,一块染布都能把他吓得半死。
从染布下钻了出来,然,仰头一望,又差点痛哭。
染缸这么高,他要怎么上去。
莫凡看着金丝线上高高悬挂的染布,像旗子一样临空飘摇,下摆处距离地面很近,挑高度也绝对在染缸之上。
突然启发了他的灵感。
莫凡走到一块染布前,跳跳跳,没抓到。
又跳跳跳,终于挣扎着抓到了染布下面的一角。
他吐了口气,又猛吸了口气,顺着染布的一边爬了上去。
摇摇晃晃中,莫凡差点抓不住,看准了旁边的染缸,卯足了一口气就荡向那里。
但是抱歉,他这一荡太过用力,没有掌握好力度,以至直接掉进了染缸里。
染缸里的染料几乎与染缸高度持平,莫凡一掉进去先灌了一口染料水,四只爪子在染料里上下扑腾,脑袋时隐时现,“啊啊啊,救命……咕咕咕,啊,救……咕咕……”
只见染料里吐出了一串的绿色小泡泡。
惊吓之余只顾着喊救命,差点都忘了自己是会游泳的。
有惊无险地游到了染缸边上,他扒着边缘身体向上一蹿,整个人挂在了上面。
吐了两口染料水,全身老鼠毛湿答答地贴服在身上,耷拉着脑袋,气息奄奄。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穿成一只老鼠?
想到这些,莫凡就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但再绝望,他也得活下去不是吗?
他时常在想,这个身体本尊竟然对昆仑山了如指掌,堪称活地图。
可见它也是整日在昆仑山上跑来跑去,并没有因为自己命运乖舛而畏首畏尾。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老鼠,都要乐观一些。他若是自己都放弃了,那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所幸几个染缸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莫凡这次掌握好了力度和方法,在染缸之间跳来跳去,也游刃有余。
小爪子逐一蘸上了染料,他是学着渐变的绘图方法,将自己身上的颜色由浅及深地均匀着色。
完成这个伟大的创举后,莫凡从制衣苑里出来,又摸到了一处小湖前。
昆仑山虽然是万年雪山,但山上有湖,湖水流淌并未结冰。
莫凡探身在湖里照了半天,发现自己的样子其实还不懒,真的能和孔雀以假乱真了。
真是服了自己。
人被逼到一定程度,真的能激发潜在的能力。
不过,还欠缺了一点。
思来想去,他恍然还缺了一个孔雀尾巴。
正好,湖水边上就生长着一株奇异草,样子与孔雀尾巴有八分相似。
莫凡站在湖边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摘,不幸一条腿还是踩进了湖水里。
顿时,莫凡觉得刺骨的寒冷,这湖水真是太冷了。
还好岸边的湖水很浅,他摘下奇异草,全身而退。
将奇异草绑在了自己的老鼠尾巴上,用老鼠毛系扎实,翘起尾巴时,真像孔雀开屏一样,煞是好看。
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这副模样又摸回了玉华宫。
两位门神显然是没有认出莫凡来,但是铜戟却照样横在了他的面前。
莫凡早有心里准备,有模有样地扬了扬手上一朵顺带摘来的奇异花,说道,“我替我们家神君去拿了趟东西……”
两位门神果然是看脸的,问都没问就收了戟。
莫凡在心里轻哼一声,真是俩二货。
可是他一条腿刚迈进大门时,其中一个门神就发然了端倪,“等会,你这尾巴……”
绑上去的尾巴跟原生态的尾巴肯定会不一样,有捆绑的痕迹。
莫凡心里一惊,打算马上开遛。
两位门神手上的长戟一伸,戟矢前击出一道白色的光芒。
这光芒不伤人,但有如一团乱线缠绕,将莫凡活生生地缠在其中,像被五花大绑一般凌空而起。
莫凡被悬了起来,感觉身体被箍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且这个空间越缩越紧,就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
又是这种恐惧绝望的感觉,甚至比死在马蹄坑里更加痛苦,这是一个漫长且煎熬的死法。
他的呼吸渐弱,意识也开始涣散。
就在他要昏厥过去前,一道白光从上空罩下,旋即他的身体终得解脱,垂落到了地上。
身边的白衣神君依旧目光淡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