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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   来到他卧室的门口,聂江风也没有敲门,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沈振声正对着电话大声骂着什么:“他去那了居然没人跟我说,让你们看着人怎么看的!”他重重地把听筒摔在电话架上,转过身才看到聂江风就站在门口。
      他这火气还没升起来就被聂江风狼狈的样子全然浇灭了,耳朵里只听见那又让他担心的人委委屈屈又黏黏糊糊地看着自己,说:“你是在找我吗,沈振声?”
      “沈爷,这?要不……”管家小心在一旁待着,聂江风这样子看着就不对劲,怕自家老爷看人变成这样回来要责怪自己了。
      “你先下去吧。”沈振声挥挥手。
      “诶,是。”
      待管家一把门关上,沈振声就皱着眉头朝聂江风走过去:“你怎么回事,就不能好好在家呆着吗,出一趟门还把自己搞成这样?”他从旁拿过一件搭在沙发上的浴袍,就把人包着,像揉一个孩子那样揉着这人的脑袋:“你就是不想住在这里是不是,昨天说要搬走,今天又擅自消失!你想气死我吗!”
      嘴里的话说的凶狠的很,可是手上给他擦头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弄疼他。
      这动作大概太过温柔,聂江风连日来的委屈好像突然就涌上心头,他猛地隔着宽大的浴袍抱住沈振声的腰,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沈振声初时没反应过来,人都主动了,他也便顺势亲了几下。刚才拿着浴袍给人擦拭还没察觉,这会肌肤相亲了,才发现聂江风身上的热度很不正常,赶紧就把人给推开了问:“怎么这么热?你在外淋了多久的雨。”。
      聂江风耸拉着嘴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沈振声连他的亲吻都不要了,还把他推开,顿时几乎就有些哽咽了:“你不要我了吗?你刚才和那个什么宗小姐跳舞不是还靠得那么近,怎么她可以靠在近怀里我就不行了?你不要我了……好好,你不要我亲你,那我不亲你,你想要什么?要我的身子可以吗?”
      他的头太痛了,周围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他就像在火焰地中心被炙烤着,眼前的沈振声好像都变成了虚影,他都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不过是梦境也好,若是梦境,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把他想说的话想做的事统统说了、做了。他扯掉了两人之间的浴袍,开始一颗一颗解起自己衬衫上的扣子。
      “你干嘛!别脱!”沈振声赶紧拉住他的手阻止他脱衣服,看他不甚清晰的目光,知道他大概是已经烧了起来:“你真是我的小祖宗!”沈振声想了想这湿衣服黏在身上更要生病,把人家的手拉扯开来后换自己来把人家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拿起被聂江风丢到一旁的浴袍先给他披上。
      “我去叫李妈煮碗姜茶上来,你先在这乖乖呆着。”说着就要出去。
      聂江风现在脑子不清明,对所有事情的思考都是单线条的,起先见沈振声开始主动脱起了他的衣服,心里就燃起了希望,乖乖顺从着让他脱,可这会他不仅又给自己穿上衣服,还要走开。聂江风不依不饶紧抓着沈振声衣服的下摆,绝望地看着他,说:“不要走,不要跟别人结婚,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爱上了你又不再管我了,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沈振声震惊地把人又扶回沙发上,他想了不得了的话突然被这个人在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状态下说了出来,他必须再确认一次:“你再说一次,你刚才什么?”

      “我爱你我爱你。你明知道我就只爱你一个人!你太有手段了,不管是你刻意做的那些剪报,还是每一次我有难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反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泥足深陷,爱你爱得不可自拔,你要是敢不要我,我,我就赖在你家,天天缠着你。”说到最后,聂江风已经满脸分不清是雨是泪还是涕了。

      沈振声用浴袍紧紧盖住怀里颤抖的人,他觉得自己也在颤抖:“宝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以为我只能用那些手段把你留在我身边,却一辈子都听不到你说爱我。总算待天不薄好我也爱你,你,我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你,我的宝贝。”

      “你也爱我?那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宗小姐跳舞,她们说,你要和那姓宗的人家结姻亲,”

      “不,我只是刻意跟他们走近而已,我是看上了他们家的红酒厂,可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要。我有你了,我怎么会要那个女人呢?”

      可聂江风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一些胡话,什么“我和学长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我要和聂家闹翻,要不然我至少也是聂家少爷公子”“两个男人,能有什么未来呢”

      病弱击垮了聂江风的心理防线,让他把自己内心所有的痛苦与害怕通通倾倒出来。他紧锁着眉头,一会喊冷一会喊热。沈振声这边早已经喊了下人尽快把家庭医生找来,又让人弄了热毛巾和汤婆子给他暖身。他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的身边,只是把人抱到了床上,自己紧紧靠在他的身边不断给他揉搓着身子。
      “我到底做了什么,该死,我就是这么保护你的吗。那次把绑从劫匪手中抢了回来,我就告诉自己,绝不会再让你陷入危机之中。我害怕你离开,只有你在我眼皮底下我才能确认你是完好的,可我也不敢靠你太近,我怕我会发现你对兆文还有感情。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居然是我沈振声,结果现在还害你这样伤心,是我该死。”

      这漫长的夜里,医生来了又走,聂江风睡得也并不踏实,只是他每一次迷迷糊糊地醒来,不管是想喝水还是又觉得冷了,旁边总有一个沈振声在喊他的名字。他觉得这个梦很好,他好像可以一直一直做下。

      可再美的梦也终要醒来,第二天聂江风的高热退了下去,被窝里闷出了一身汗,人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撑撑眼睛张望着四周熟悉的摆设,知道自己是躺在自己在沈公馆的房间里,可头还是很痛,但这样也让他确认了此时是货真价实的一个白天。果然,既然是梦醒了,他的身边自然是没有沈振声。

      “呀,小公子终于醒了,粥是刚熬好的,刚好趁热喝了。”李妈端着一碗热粥进来就见到这位病弱的小少爷醒了过来:“我赶紧去告诉沈爷,爷都担心坏了”

      “你说什么?昨天我怎么了?沈振声回来了”

      “可不是吗,昨夜您淋雨了,回来就发了高烧,沈爷照顾了您一夜,白天您热度下去了他才回自己屋里休息,这粥也是他特地交代给您熬的”

      尽管头还是沉重得不行,可是聂江风的心好像有点飘飘然了,他就是觉得昨天他迷蒙之间听到的一些话,以为的一些事有一丝可能并不是自己的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他很想赶紧确认了,可是听到沈振声又是一夜没睡照顾自己,他忽然又不太舍得了:
      “先别叫他了,我自己把粥喝了让他休息会吧”

      “晚了,我已经来了。”门口的声音应声而起,沈振声已经在房门口。尽管他换上了一件新的衬衫把自己打理了一番,还是能看出由于疲惫而挂在眼下的青。

      沈振声接过李妈手中的粥,坐在聂江风床边。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还烫手的粥,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要往聂江风口中送去。
      \"欸,别,我自己来。“聂江风一面要接过沈振声手中的碗,一面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笑吟吟的李妈。
      ”咳咳“沈振声躲过聂江风的手,刻意地咳了两声。李妈立刻就识相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随着沈振声的出现,聂江风关于昨晚的记忆已经慢慢回笼,沈振声坚持要手把手地给聂江风喂粥,随着他一俯一仰的身形,聂江风的耳朵越来越红,昨晚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些话,那应该不会真的都被沈振声听到了吧。
      一只温热的手碰上聂江风的额头,沈振声浑厚的声音在聂江风耳边响起:“怎么脸那么红,不会又烧起来了吧。”
      聂江风赶紧往后一躲:“没……没有。”
      沈振声看他躲躲闪闪的神色,约略是猜出了他的心思,没忍住笑出声来:“怎么,昨晚不是挺大胆的,现在胆子又缩回去了?“
      \"你!我昨天说的话你能不能当没听”。“
      沈振声装着板下脸来,连手里的粥也放下“:”没听过?你招惹想撩完了就跑?聂江风记者,我怎么才发现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看来我要重新思考把你放在我的公司当助理的安排”。“
      ”什么,招惹么撩,我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那你负责,你说,昨自己有多晚说爱我的是不是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我到底的?有多爱?对何兆文是什么意思?心里还有没有别人!说错一个字,今天喝苦药没有蜜饯配厕所。“
      沈振声这人,刻意板下脸来的时候是很吓人的,他的手下都不敢多言,他这样严肃的时候聂江风是从来没有怵过他的,反倒是他对自己不咸不淡刻意冷落的时候,聂江风心里慌得很。沈振声肯凶他,那就是不会再用之前那无视的态度对他了。聂江风便找回了自在的感“:”你都听到了,还要来取笑我,你得意”。“
      他撇过脸去,故意不看他。
      被粥碗熨烫得热热的手扫过他的眼角,也不知道这双手经历了什么,他都能感受到虎口处有厚厚的内茧。“真的生气了?可我更气,认识你那么久,却都不知道原来你学生时代还爱何慕过兆文。想到你们曾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眉来眼去,我就气得要吐血。”
      这下聂江风可不干了:“谁眉来眼去了,我……那时我懵懵懂懂确实是挺崇拜学长的,我知道你看到了我写的信,可后来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若不是你擅自翻我的东西,我早都忘记那封信了。我都二十六了,你还不允许我有过懵懂的初恋记忆吗。我就不信,你还没个白月光朱砂痣?我总不会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吧?”
      沈振声没回答,可他的眼光浓郁,一点也不遮挡里面涌动着的强烈的情绪,狠厉的,爱欲的,甚至还有委屈的,像是一把烈火,所及之处就要烧个寸草不生。
      聂江风愣愣地,沈振声这表情的意思是……:“该不会,真的是吧?我真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
      这人二话没说——说也说不清了,就把聂江风的脑袋压到自己胸前:“你自己听,如果以后我犯浑说我不要你了,你就自己听,自己看。”
      这一次聂江风听见了,那心脏跃动的节奏就像行军的鼓点一样强劲,它不仅昭示着拥抱着他的是一个强壮热烈的生命体,更告诉了他,这颗心脏此刻正在为他而紧张、兴奋,这好像就是被人爱着的感觉。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在我的人生最黑暗时候,有一个送给我一碗粥的人吗?你不是问过我有没有找到他?”
      胸前传来的声音振得聂江风的脸酥酥麻麻,病尚未愈,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他都有一丝困倦了。他嗫嚅着声音软软的问:“对,你不是说没找到吗?“
      \"其实我早就找到他就是我的初恋,不仅是初恋还是唯一的恋爱对象,而且了,现在正把他抱在怀里”。“
      什么!聂江风的困意一扫而空,推开他的胸膛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沈振声看着他的样子露出了个久违的笑容,连他自己大概都没意识到自己此刻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和聂江风重遇后,他曾经跟自己说,在他自己想起来之前,绝不会主动说出他就是自己恩人这件事。可是现在,不需要他想起来了,因为怀里这个人已经真正爱上他了“
      \"这个人在他端着那碗粥放到我的面前,在我看他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他不仅是是我的恩人,还是我的初恋!对,就是你,你这个傻瓜,自己做了好事却一点都不记得,让我想要报恩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来到申城这么多年,有人坑害过他,也有贵人帮他助他,他却只在那一次,在申城最寒冷最黑暗的一个夜里,遇到了自己人生的光,只那一眼,那个纯净透彻的人就永远落在了自己的心里,好像着魔了一样,自此自己的目光再也看不进去旁的什么人了。沈振声曾经以为这个故事要永远地烂在他的心里了,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扮演过这样重要的角色。可是,老天待他不薄,这个人终于从黑暗的幕布里走了出来,站上了他人生舞台上聚光灯下最闪耀的位置上。
      这一夜,沈振声将他如何踏上申城的土地,如何遇见他,如何关注着他,每一点每一滴,每一个故事都与他分享。说到最后,这人又昏沉沉在他怀里睡着了,只是这次睡去,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未散的笑容和眼角那滴流下后还没有干透的泪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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