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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暴雨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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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明洵姜谋兮顾长忆忽然地要好了起来。
事情原委是这样,我心血来潮地去寻顾长忆,却发现顾长忆和姜谋兮正在下围棋。
他们俩关系好也就罢了,明洵却也在此处,斜倚在一旁看着医书,不时兴致盎然地看两眼棋盘。
一方面我不能同时钓三个,另一方面我心中的警钟哄哄作响。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推辞自己还有事,离开了顾长忆的房间。
不知道怎么地,一个侍从突然莫名其妙地生病了。
一个特级,死掉了还挺可惜的。我送完药之后琢磨着能不能找个身强体壮的侍从,便赶去了黑市。
黑市一阵嘈杂,突然一阵喧闹,小厮挡……你武力还没我高,你挡个屁。
我看见一个颇为儒雅的男人在与他人争论。
牙人凑上前来,笑道:“小公子眼里不错,这个小伙子手艺了不得,即会做菜也会做饭,只需要100金。”
虽然钱是小问题,但是奸商给我去死。
我并未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仆。虽然衣衫落魄,但还算整洁,眼里没有那种奴隶所具有的卑微与讨好,实际上,他如松竹一般笔挺的身子,比我还高出半个头。他的气质与他的身份十分不相符,尽管衣服是粗布,包裹里大概装的是烧饼一类的吃食,但让人觉得他应该莅临五岳之巅,与云雾相伴。
“你是……”我总感觉他有几分熟悉,但又不像曾经出现在我后宫中的任意一张面孔。他熟悉又陌生,属于我某个心动而从未得到的男人,“陈怀瑾?”
他精致的眉眼显出几分迷茫:“我不是,我是大……”似乎是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脸上飘过几抹淡淡的红霞。
“哎呀,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牙人急于将大牛推销出去,用眼神威胁着我,如果我再在这打扰他生意就把我撵出去。
威胁倒是微不足道,不过这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一百金买一个老婆,我赚了,牙人亏了。
然而当我带着大牛离开黑市的时候,我却迟疑了。
我爱的是这个大牛吗?我大可以一手栽培他,让极湘宫的长老再添一名……或许我爱的是元阳宫的大牛?爱在两个门派中反复横跳,明明处于敌对门派却依然要保护我的大牛?
我不明白,明明这两种结果……只要我能成功攻略大牛,这些横贯在我们之间的鸿沟将不再是问题。
不,算了,还是让他去极湘宫吧,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我将钱袋放到他的手中:“大……陈怀瑾,这些钱给你……大概有几千金吧。等你闯荡出一番事业,我们自会再度相见。”
言罢,我就带着小厮走了,我怕多留一会我会后悔。
“你是谁?”
“武林中人。”
我回到门派,正巧撞见扑腾蛾子在骚扰顾长忆,左一个长忆哥,右一个长忆哥,哎哟哟,叫得我心都软了。
我不顾顾长忆诧异的眼神,走上前去,把她拉到一边,送她800个忘情水,看她的眼神从疑惑变成迷茫:“我为什么在这?”
我摸了摸她的头,送了她一碗花生炖猪蹄:“来寻我要吃的,我不在,你便和长忆师兄聊了会天等着我。你可真是贪吃。”
“哦,你就是新来的师弟吧!”她笑着接受了。“瞧瞧我这记性。”
扑腾蛾子的体型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
这不是记性的问题。治治脑子。
我看她欢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欣慰地笑了,本打算打开面板看她对顾长忆的钟情消失——怎么钟情不是无!怎么钟情是我!
喜欢的食物……花生炖猪蹄。
系统,我好感谢你的魅力无边超级加倍。
我再回头望时,顾长忆已不在原地。
我去寻明洵,却得知明洵不在此处。
小厮鬼鬼祟祟地告诉我,明洵好像身世了不得,近日又认识了什么陆大人,常常往门派外边跑。
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又好像会回到原点。
我行尸走肉般地离开莲宗,却忽略了天已经开始淅淅沥沥下着雨。习武之人本来受点雨不算什么,但我情况特殊,若是淋湿了衣服……绑着裹胸倒是降低了危险系数,但男女身体结构本来不同,即使是一点细微的风险也不能允许。
或许躲到雨停未尝不可?亦或是去找老李头借把伞……
“哟,这不是老林的小徒弟吗?怎么躲在这?”
李维扬撑着伞向我走来时,我灵魂中某个熟悉的部分被触动了,引起不住的颤栗。
我总觉得他有着一种在规则之内放浪形骸的特性,明明他只是普普通通地穿着他常穿的红衣,撑一柄油纸伞向我走来。可或许是他的殷红的衣裳和青翠的竹林起了某种荷尔蒙上的化学反应,又或是因被雨水沾湿而贴在脸颊与脖颈上的微微卷曲的头发给他增添了别样的韵味,让我觉得他是一尾自竹林中缓缓游弋而出的红色蟒蛇。
“竹宗主好兴致,大雨天撑着伞出来散步,还把自己的衣服弄湿这么一大片。”我说着风凉话,看着他发梢不断向下滚落的水珠,寻思着老李头难不成有大雨天拿伞当风筝的癖好。
“别光顾着打趣我了,还不快点到伞里来,待在雨里湿成什么样了都。”李维扬眉头微皱,握着我的手臂,将伞往我这边伸了伸,将我拉到了伞里来。
挡雨的是伞,遮风的是李维扬。
我望望自己的身上,其实与老李头相差无几,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隐晦的纤细曲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怎的生得这样单薄?感觉却是比刚入门时瘦了好些,不若往后你伙食不好时来找我,我给你补补。”李维扬忽然开口道。
我笑了,想像前几世一样扑进他的怀里撒娇,又想到如今境遇不同。
这是我第一次对系统的女扮男装设定感到由衷的愤怒。
“老……竹宗主,我有个朋友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你这一声可将我喊老了不少。你朋友问这个作甚?”
“约莫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那你这路可就走窄了,喜欢可以不分男女。”
我瞪大了眼睛,老李头,我知道你开放,没想到你这么开放:“我突然觉得你对我是个危险。”
“我是个危险?”老李头挑挑眉,“哈,这也说不定。”
小厮撑着伞跑过来,我使眼色让他赶紧滚。
可能是大雨迷了眼睛,他大叫着“公子”冲了过来。
我自然而然与李维扬分开。谢邀,现在就是想打人,很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