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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爬墙看媳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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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生前是宠妃,虽然临终的几年不那么受宠了,但依旧碍了不少人的眼。
后来丽妃过世,杜莫骞没少被人针对,但即便这样,七岁的他还是活了下来。
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他有杜莫铭护着,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在一干皇子里最无害、无权、无靠山的一个人。
前世为了斗垮太子,他调查了许多陈年往事,不然他还真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还一心想要手握重兵,以护唯一的哥哥周全。
“小骞,你在干什么,赶紧躺着去。”
杜莫铭在西厢待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这会儿过来见人在打拳,当即把脸一板,眉头一皱,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哥,我没事,伤差不多都好了。”杜莫骞笑着停下,完全不把他的生气当回事。
杜莫铭这样他都习惯了,每次对别人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到了他这里就习惯性的板着脸,深怕被人看出他们关系好。
“那也不行,赶紧去躺着,万一留下暗伤,我要怎么跟母妃交代。”不理会杜莫骞的辩解,杜莫铭反手拉了杜莫骞往床边走。
“哥,我真没事,不信你看。”杜莫骞甩开手,直接撩起衣摆,露出伤口。
伤口早已结咖脱落,长出一块粉粉的嫩肉,跟周围略显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杜莫铭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又反复问了几遍才作罢。
杜莫骞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哥念起人来真是没完没了,但他显然放心得太早了,他才刚把衣摆放下,就听他哥严肃的说道:“你把兵权交了?”
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很显然他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嗯,左右拿在手里也无用,还烫手得很,就干脆交了。”
杜莫骞说得很无所谓,但杜莫铭的眉头却忍不住皱了又皱,都快成九十岁的老头子了。
“但你喜欢带兵,哥帮你弄回来。”杜莫铭凝眉,肯定的想杜莫骞保证。
“哥,我知道你法子多,不过这事就算了。”
“怎么了?”
“我还有其他打算。”
“什么打算,说出来,哥帮你。”
“不用了哥,这事我要自己办。”
“小骞,你不要哥哥了吗?”杜莫铭身体一僵,失落之意深深的笼罩着他。
听出杜莫铭的误会,杜莫骞赶紧解释一通,杜莫铭听得半信半疑,显然还是对杜莫骞不要他帮忙的事很介怀。“真的?”
“当然,哥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会骗你。”杜莫骞肯定的点点头,望着杜莫铭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真挚。
杜莫铭深深的回望他,半晌才说道:“小骞,你变了。”
杜莫骞无所谓的笑笑,衬着窗外枯槁的枝丫,一点沧桑,一点悲寂悄然而至。
京都的冬日是雪的天堂,翠绿飘尽,不见枯黄,枝条遒劲,如风雪中屹立不倒的苦修者。闻着叹息,见着沉思。
但在此刻是不同的,至少杜莫铭就是如此。
告别杜莫骞,他又挂上了笑盈盈的美好样子,但深达眼底的笑意却也跟着溢了出来。
“主子,什么事这么高兴?”木速是杜莫铭的心腹护卫,是丽妃在世时给杜莫铭寻的好手,从小就跟在杜莫铭身边,对杜莫铭的所作所为最了解。
杜莫铭想木速投去一眼,你问得很好的表情,说道:“小骞说本王是他最亲近的人。”
“丽妃仙逝多年,老将军为人刚正,甚少顾及成王这个外甥,王爷您自是不同。”
木速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很显然杜莫铭并不买他的账。“就算柳老肯帮小骞,那本王也是对小骞最重要的人。”
木速对这样的杜莫铭早已习惯,连忙改口,从善如流的点头附和。
杜莫铭听了觉得很满意,转头吩咐道:“小骞交出兵权的事先不要让皇后知道,赶在小骞回京的当天找事,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木速点头称是,改问道:“那安公子怎么办?”
“把东西都备着,其他先不管。”
“属下查到成王这些日子一直偷偷往安府送东西,可安公子一件没留,要不要…?”
“……”岂有此理!他弟送的东西都敢不收,这不是找死吗?
没有得到吩咐,木速赶紧开口提醒:“属下还查到,成王好像是看上了安家二公子,心疼得紧,也不许人伤他。”
此话一出,杜莫铭周身的气场又都变了。“你回府后,去慈善堂领十鞭。”
“……”他这算是代人受过吗?
木速敢怒不敢言,乖乖的点头称是。
此时,马车外又飘起雪来,车夫听不到里面的谈话,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加快了回府的速度。
夜色来袭,莹莹白雪蒙上黑色面纱,染上烛色暖光。
面对千万敌军而不改颜色的冷面将军又出动了,翻墙入院,犹如行走在自己卧房般自然。
黑暗的角落里,莫安毫无形象的蜷缩成一团,死死的抱着怀里的暖炉。
他抬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廖建,说话时上下牙打得咯咯作响,“咱们王爷这是打算又在这里守一宿?”
廖建没说话,给了莫安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去。
但很显然,莫安跟他缺了一点默契,体会不到他的意思。“我看你小子平时话挺多的,怎么这会儿哑巴了。”
“赶紧的,说两句,一会儿我该睡着了。”
廖建无语,他也想说点啥,可一连在这里吹了好几天的夜风,他就是有再多的话,那也应该说没了。
他是没话说了,但莫安不肯放过他,不停骚扰,最后他终于抗不住了,只能东一句西一句的跟他聊起来。
一边聊,一边还不忘时时注意一下杜莫骞的动态,深怕他突然有什么吩咐,比如召唤他们回去睡觉。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从始至终,杜莫骞一句话也没有说,依然成为一块合格的望夫石。
好在他还没有彻底入定,当天边泛起莹白,安府响起人声,他终于飞身下墙,领着一脸困顿的莫安和稍显倦意的廖建离开。
回到府中,杜莫骞刚躺下休息,门外就传来说话声,是安云帆要去参加南云诗会的消息。
南云诗会由盛德学院推出,每三个月举办一次。
盛德学院是京都最好的学府,学院背后势力复杂,有有钱的商贾,也有握有实权的权贵。
不管出世,还是经商,但凡想要混出个人样,那盛德学院都是一块极好极好的跳板。
上辈子杜莫骞跟安云帆不对付,但他知道,安云帆喜欢听诗。
没错,他喜听,不喜作。
为此,杜莫骞在得知的第一天,还专程跑去把他嘲笑了一番。
如今京中局势紧张,他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露面,南云诗会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正巧,他已经好久没有跟安云帆说话了,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像第一次见面那么激动了。
读书人爱好文雅,富有情诗画意,也甚是懂得享受,因此每次举办诗会的地方都会被是精心装扮。
此次诗会以冬雪为主,选在了京郊河畔的烟雨楼,是太子的产业,依河而建,一半悬于河面,一半位于地面。
晨起薄雾缥缈,烟雨楼彷若人间仙宫,悬浮仙境而不自知。
走到近前,雪白麒麟矗守门前,通体雪白,如通神坐骑,威严面目,如灵前佛塔,轻易不敢冒犯。
楼内虽无春日繁花,却也有不少松柏昂扬,肆意袒露绿色芬芳,其间更有白雪堆砌的假山、动物,造型别致,完美呈现自然的通灵状态,一如门前的麒麟守卫。
杜莫骞神色默然,看不出喜乐。
重生后,他一心扑在安云帆身上,差点就忘了,盛德学院表面上看是由许多人控制,其实不过就是太子杜莫尔的私产罢了。
上辈子杜莫尔利用盛德学院网络了不少人才,上至朝堂,下至富商巨甲。
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他跟杜莫铭两个人合力,却也用了整整八年才把他斗倒的原因。
如今重活一世,为了余生能一直守着安云帆,他定要先拔掉盛德学院这根钉子才行。
明确了想法,杜莫骞收了心思,跟着仆役一路往里,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二楼有个熟悉身影一晃而过。
他微微皱眉,随便寻了个理由打发领路的仆役,身形一闪,越上了二楼,这也却早没了人影。
杜莫骞一思量,抬头往上眯了眯眼。
从外面看,烟雨楼只有两层,但杜莫骞知道,它其实有三层,上面还有一个隔间。
想到刚才那个人影,杜莫骞怀疑太子也在。
杜莫尔作为烟雨楼的主人,诗会期间出现在这里太正常了,不仅不会让人产生怀疑,还能让人觉得他亲民爱才。
而上辈子,杜莫尔也确实这么做过,所以他其实很得人心,若非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还打探不到这里。
穿过二楼,杜莫骞蒙面来到西北角,翻窗越上了三楼。
烟雨楼取源头之水,依山而建,西北角正好紧邻山崖,寻常时候无人注意,杜莫骞此时趴在这里刚刚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爬墙看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