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英新僵]捉个蠢萌小狐狸》落英满苑

12、这就表白了？

　　清晨街道行人寥寥，两边的摊贩倒是早早开了铺等待买卖，我俩一路嘻嘻哈哈追逐打闹，也不管别人怎么驻足观瞧，别问，问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我相公长得俊，以前只以为他是个只懂捉妖捉鬼的木头人，原来木头有起温度来竟是这么……可爱，虽然我知道把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显得有点词不及义，可是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可爱，可爱到家了
　　“哈，不同你闹了”道士在一个小馄饨摊子旁停步：“你还没吃过他家的馄饨吧，我请你啊”
　　“不给他俩带饭回去么？”
　　“那俩家伙不睡到日上三竿能起来？反正也没什么紧要事，回去吃午饭再叫他俩吧”道士拉出一个凳子：“来，坐这儿”回首向摊主道：“老杨，两碗馄饨”
　　“哎，九叔，好久不见呐，带朋友来的？”摊主是个很和善的老头，满头花发，笑眯眯的问
　　“是啊，来捧你生意”
　　“哈，来得巧呢，正好就剩两份馄饨了，卖完了我就收摊了，你等一等啊”老杨转身围着锅台忙活起来
　　“今天你有口福了，老杨的馄饨都是有数的，年纪大了也不图什么钱不钱的，卖完就收，咱俩赶得是时候”我正听着他说话，手下意识地去筷子筒里够筷子，道士说着递过来一双他拿帕子擦干的筷子给我，我愣愣接过他递来的筷子，看他又从筒中拿出一双来，同样仔细地把水渍抹干，拿起两个小醋碟也仔仔细细的擦抹着，妈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细心呐，多体贴多照顾人呐，擦个东西的认真样子怎么这么帅呢，我命怎么就这么好呢，我一脸陶醉的看着他
　　“发痴啊你”他在我眼前扬扬筷子
　　“啊，没”
　　“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一抹嘴，果然拉出一根晶亮的口水丝，我忙用袖子去擦，道士抓住我的手，从怀里又掏出来个更精致一些的帕子，帮我擦了擦嘴
　　他随身带着这么多用途不一的帕子么？
　　好像看透了我的疑惑，道士接口道：“我随身带很多帕子的，哪像你一个姑娘家的连个手帕也无，这个给你吧”说着把刚刚给我抹嘴的递过来，我接过细嗅，哇，还是有着香味的呢，爱不释手
　　“一个帕子也给你美成这样”道士看着我拿着帕子左看右看的模样忍俊不禁，去老板那端过来一碗馄饨放我面前：“你先吃，我的马上就好”
　　“老板来碗馄饨！”身后来了新客
　　“呦，马爷，您来了”老板过去摆正桌椅，掸灰引坐陪着笑道：“今儿您来的晚了些，馄饨还剩一碗，我卖给隔壁了，要不您来点豆花吃吃？”
　　“老杨，你不是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们爷一直关照你生意，来这儿是给你面子，你怎么不知好歹卖给别人？赶紧把馄饨给我们爷”听上去，这人颇有架势，随身还带着帮话的侍从
　　最后的馄饨不是让我俩买走了么，这么说话不是折我们的面子么，我撂下筷子要回头去瞧瞧谁这么嚣张，道士拍拍我的手，用眼神制止我
　　我又不惹事，我就看看，但看着道士制止我的目光，我放弃了回头，继续听下去
　　“三子，别这么和老杨说话”那人装模作样地喝止手下人：“我看那最后一碗还没下锅，这样，老杨我吃东西挑剔，双倍价你让给我，让那人明天赶早来”
　　你咋不赶早来呢？忍无可忍，我一拍桌子：“你们别欺人太甚”
　　“呦，你这妮子咋说话呢？”那个叫三子的跟班痞里痞气的走到我这桌来，我怒视他，看他想怎样，只见他脸上先是凶神恶煞然后马上就变成了不可置信和惊讶的模样，指着我：“爷，您来，您来看，这妮子颇俊呢”
　　“三子，你没啥见识，看见村姑也要说靓……靓呢”马爷起身边说话边往这看，看到我时眼睛直勾勾地目不转睛，连话也说不成句
　　我现在知道为啥道士不让我回头了，好家伙，合着这马爷不光财大气粗，想来欺男霸女的行径也是没少干，不过我想道士本意应该不是怕他们把我怎样，而是我把他们怎样
　　“不知……咳，不知姑娘仙乡何处？”马爷过来一揖，见我不搭理他，又补充道：“月香阁，掬花楼，满玉堂还是一品仙？”好家伙，合着这边的青楼都让他说全了
　　“马老板！”道士忍不住喝止，一脸不快
　　“呦，九叔，你也在”马爷敷衍道：“不知何时去我的吞云烟馆看看风水啊，请你好几回了，都被你推了，原来是忙着与佳人相伴啊”语气中大有嘲讽之意，眼睛瞟着我
　　“林某不精，还请你另请高明”
　　“罢了罢了，我不愿勉强，你那风水之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算我不看风水每天也是赚的盆满钵满，可见尽是迷信之说”马老板乜着道士，转动着手上的金戒子，那戒子勒的手上的肉被挤向两边，像个长得畸形的胡萝卜
　　“你说话客气点”我拍桌子站起来，都怪道士不喜我法术捉弄人，要他不在我早就把他俩打发了
　　“呦，此等美人生气也这么好看，手可拍疼了？可心疼死我了”说着肥手就要来抓我的手，我暗中蓄力，只要他再近一些我立时就来一记断子绝孙脚
　　“喂”道士拦到我身前，将我严严的护在身后，俨然一位护花使者，威不可犯
　　这，这家伙 也太帅气了吧，我一脸花痴的看着他，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我立时气消，躲在道士身后扮起柔弱角色
　　“九叔，你这就没意思了，不过一个姑娘而已，可谓是‘半点朱唇万客尝’没道理你一人独享啊”马爷脸上不快
　　“你放尊重点，她是我内人”道士脱口而出，但立时后悔，自己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呦，这，这误会，这是误会，我没别的意思”马爷赔笑：“你看出来交个朋友么，我没别的意思，嫂夫人么”
　　“都怪三子，乱说什么话，还不赔礼？”马爷踹了三子几脚
　　“呦，对不住，对不住，小的不知道，原来是从了良的，好福气，九叔”
　　“胡说什么，我内人身家清白，岂容你们编排？”道士怒道：“还不快走，五鬼运财我不会，招魂引鬼我在行，要让我知道你们为非作歹，我要你们都不安生”
　　一句话比打他们还有用，道士是出了名的道术高超，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人自堕了威名，随意施害，只是他们小人之心揣度，生怕道士引了孤魂野鬼报复，脚下抹油溜个干净
　　“道士，道士”我愣愣的看着他:“你，你刚才好帅气”
　　道士脸上一烧，刚刚逐敌的威严顿无：“吃饭吧，还真麻烦呀你”拉玉九坐下，回想着刚刚口无遮拦，一时无措，不敢抬头再看玉九
　　“我忘了同你讲，昨天我爹娘来看我了”他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在心里，好不受用，既然道士肯对我改观，我也要有所表示
　　“哦？可是要给你接走么？”
　　“啊，要是的话你会不会舍不得呢？”我夹起一个馄饨吹吹送到他嘴边
　　他愣了一下，见我眼神热切，还是张嘴接了，嚼着：“我，我刚刚……”他伸手往刚刚那俩人消失的方向比划
　　哦，他要解释刚才那事，我懂，我都懂，真情流露么
　　道士见玉九眼波流转，眉目含羞更不知所措，推了推她的碗：“嗐，你吃，你吃”
　　一切尽在不言中，道士表达爱意的方式果真是实在些，我欣喜的低头大口吃起来
　　我忽地想起来那只扳指
　　“伸手”
　　道士犹豫的把手伸过来
　　“戴上，呦刚刚好呢”我把扳指给他戴上
　　“这……”道士打量着扳指，凝神细看，扳指周围散发一圈淡淡的黄气
　　“这不是俗物，哪来的？”
　　“喜欢么？你的了”
　　“万万不可，如此大礼怎么受得？”说着就要摘下
　　“道士，这个……是我的聘礼，你，你收下”我按住他的手
　　“聘礼？”道士惊的眉毛都立起来了
　　“对，本来我还担心怎么同你讲，我……”我的心砰砰乱跳，脸也发烫，为了掩饰我佯装喝汤低头掩饰：“你刚刚说我是你什么……？”
　　“我，我……”他接不下去，也低头喝汤，眼睛慌乱的乱瞟，耳尖通红
　　“咳咳……咳”太过紧张的他呛住了
　　他在想什么呢？我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问他，刚刚为何要说我是他内人……道士他，从来不撒谎的，嘻，是呀，道士他不撒谎的
　　我慌慌的把刚刚他给我的帕子递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你……你怎么想的，关于这事”
　　他接过帕子，擦擦嘴角：“我现在一点心理准备都无，聘礼……你们家知道你这么胡闹么？我是道士，他们知道么？”
　　“何止知道，你们还见过呢”我拍拍他的手：“你放心，爹娘不阻我们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什么都无所谓”
　　“我们见过？”道士沉思一下，立马想到那对夫妇，这也太巧了些，这天下事皆因缘法，难不成……他抬眼看看眼前人，正撞上玉九焦急询问的目光，刚刚见那无赖对玉九说话流里流气不禁气从中来，多半是在大帅府中假扮夫妻习惯了，一时未多思那话便脱口而出，竟还说她是他的内人
　　我，我以前不这样的，难道我是动了心？我该如何……道士低头看看手上的聘礼，扶额的手渐渐滑动搭在嘴上，这一动作落在玉九眼里就是道士在仔细思索，而她不知的是，道士用手遮掩着的嘴渐渐勾起一个弧度
　　“喂，要娶便娶，不娶你说便是，别婆婆妈妈的”我见他半响不出声，脸上似有忧意，难不成，刚刚他竟是戏耍于我？那他，为何要说我是他内人，若他不喜欢我，为何对我好给我买娃娃，给我帕子……我抬头见那帕子又在他手里了，赌气地又从他手里拽回来，放在自己手里摩挲着，我们，我们还拜过堂，他为何又不说话了？
　　“算了，不难为你”不同于以前同他嬉闹的心情，我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责，何必如此逼迫他呢，这是成亲大事，不同于以往的玩笑话，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若不应多尴尬，我站起身，转身要走
　　“玉九”我一低头手已经被他拉住
　　“我……”道士支吾着
　　“算了，我不迫你”想来道士是嫌弃我了，要不然就一句话的事，他要想这么久，在我们妖界干啥都讲究个干净利落快，这得益于我们漫长的寿命，活的长了啥事都看得开，思想情绪更是无须遮掩，喜欢不喜欢都是一瞬就决定的
　　“别，我……我”他语不成句，拉着我的手，眼神诚恳，半响，他点头
　　“你这是……你头怎么了？”我学着他点头的呆样
　　“唉，我点头就是我点头么，你这都不明白？”道士看着我，道士已经没有勇气再把头点一点了，刚刚惊玉九离他而去才鼓足勇气点了点头，可是现下立马清醒这乃是两个人的终生大事，不同玩笑，不能轻浮对待，可是要道士亲口答应下来，道士自问更是没有勇气
　　不明白，我搔搔头
　　“唉，瞅你那笨样，难怪修行慢”
　　“你……哼”士可杀不可辱，我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往回走
　　“喂，老板结账，玉九走那么快干什么？”道士从腰里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起身过来追
　　“你嫌我笨，是啊，我没有莲妹那样慧质兰心，我……我还比你大了那么多，你嫌弃我老么，别人都觉得我好看，可你从来都没好好瞧过我，我以前怎么这么傻啊，你就是不喜欢我，所以才这么对我”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说不出是羞愧还是气愤，我看着他手上还带着扳指，气不过，掰过他的手，把扳指撸下来：“亏我爹爹喜欢你，把爱物赠你，看来是没用了”我一攥拳扳指归于虚鼎，再张手已无
　　“玉九，玉九，你是真不明白么？”这孩子要不是逗弄自己就是真傻，道士心里暗自吐槽
　　“我明白，你不喜欢我，我明白”
　　“不是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道士看着眼前的可人儿，香腮挂泪，心下柔情四起，心想“我半生心无所依，原想一心求道，已然错过一次佳缘，难道这次也要成憾事么，我初学茅山，师父一再嘱我不可痴缠红尘，有多少修为都难踏情关，可是，这家伙对我一往情深，又教我如何负得？可叫我答应她转眼便有家室，以后我行道之时又叫我如何不挂念？”一时之间各种思绪纷至沓来，道士那一句“我答应你”终卡在喉中无法说出
　　“啊你看你那表情，分明就是嫌弃我，好啊，我回我的灵婴堂，你住你的伏魔居，咱俩两不相扰”我摆脱他抓着我的手，自顾自往回走
　　这回道士没有再追上去，望着玉九气呼呼的背影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