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魂》冒泡的奶罐

34、发现

　　“嗖嗖……”的声音响起，温叙白抬头就看见天空中升起一束束耀眼的光线，在黑寂的夜空里“嘭嘭”接连炸开，五彩斑斓的火星点绘制成一幅幅姹紫嫣红的图案，仿佛是流星徘徊在夜空璀璨夺目，火树银花。
　　温叙白呼出一口热气，看了钟楼上的时间才意识到新的一年开始了。
　　街边的小吃摊里传出来醉汉的喧哗，炭火上烤得焦黄的红薯散发出诱人的香甜，偶尔会有刚下班的男人买了炒板栗给他们的女人，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馨。
　　温叙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将冰冷的双手放在裤兜里暖和一会，看着周围的女人将手伸进男人的衣服里环抱着取暖，心里有些酸楚。
　　早上出门前允羡跟温叙白说今日督军府要来贵客，奚俊晖打算在家里为贵客接风洗尘庆祝元旦，无法抽身陪他，温叙白难过了好一会。如今看着其他人投射出来的炫耀目光，温叙白只能低下头大口吞咽着刚上桌的清汤抄手。
　　温叙白把钱放在桌上就准备离开，正好看见另一张桌子上有人放下的报纸，无意间似乎瞟到了关于早上周思菱报导的荒野抛尸案有关，他拿起来便看了看，一则令人震惊的新闻豁然印在报纸的头条上。
　　“荒野死尸真实身份曝光，与警察局长曾下墓寻宝”。
　　温叙白心里不禁感叹周思菱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天之内揭发了两件惊天秘事，这个新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个夜晚。
　　当前这份报纸不仅指认死尸的真正身份是来自树儿沟的土匪，还将温叙白与方皓宬提及的细节悉数写在上面，只是苏星泽和萧伯灿的名字被抹掉了，只有提及段嘉澍曾与喻峻熙一同下墓寻宝。
　　看日期是才印刷出来不久，看来方皓宬为了周思菱能挣更多钱当真不相信凶手会找周思菱麻烦。
　　温叙白轻哼一声说：“既然你们都不在乎生死，我又何必替你们担心。”
　　将报纸放回桌上，然后朝着回家的方向继续走着。
　　凌晨的大街上挤满前来购置年货的人，小孩子们穿梭在各个商贩之间购买自己喜欢的烟花爆竹，他们的父母或上了年纪的老人则对春联和剪花爱不释手，还有一部分年轻人聚集在猜灯谜、杂耍等一些趣味的表演上面。
　　温叙白避开喧闹的主街走在相对人少的另一条街道，这边主要以商铺为主，出售衣服、生活用品、水果干粮，一些角落里还会有无证营业的摊贩卖吃食，因此这条街一直都是汽车行驶较为通畅的选择。
　　在街口转角处远远就看见允羡和奚念瑶从一家卖坚果的店铺走了出来，允羡手里提着几袋坚果还很开心地跟奚念瑶说着什么，上车前允羡很暖心地帮奚念瑶捋了捋鬓角凌乱的发丝，然后等奚念瑶上车后他才开车离去。
　　温叙白心里仿佛是被抽干了空气一样难受，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头脑晕眩霎时间一片空白摔倒在街道中心，眼角泪水悄然滑落。
　　一辆轿车因温叙白突然倒在街道中心紧急刹车，轮胎在青石板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另一头允羡也停下车来看了看，结果只看见几个行人围在一起慌张地议论，地上一缕鲜血划出几米长的距离。
　　奚念瑶摇下车窗问：“允羡，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人撞伤了……”
　　允羡原本还想着上前去查看一番，可后面的车主一直在按喇叭催促，他不得已转身回到车上继续开车走了。
　　温叙白次日中午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头部疼痛不已。
　　一旁看护的男人约摸三十几岁穿着花色的马甲，披着黑色大衣正在看报纸，他听到温叙白醒过来发出的动静便放下报纸走了过去说：“昨晚你倒在我车面前，要不是你真的晕过去了，我还以为你碰瓷呢。”
　　“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了你就是情绪太激动，心脏突发性缺氧，醒过来就没啥事了。昨晚我和督军在附近吃完饭刚要回家，哪曾想你就这样倒在车下面，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保不准还真出事了。”
　　“奚督军？”温叙白抬起头仔细地看着这个男人，他虽然穿着便衣但从他的身材气质可以猜到甚是军人出身，加之与奚俊晖有来往必定不是普通人。
　　“我听说昨晚督军府要接待一位重要人物，莫非你就是？”
　　男人露出了微笑，伸出手来说：“你好，我叫廖柏涵。”
　　温叙白与他轻轻握手以示礼貌，廖柏函收拾了东西说：“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要是想出院了就跟门外的人说一声，他们都是我的人尽管差遣。”
　　还没等温叙白拒绝，廖柏函便大步走出房门。温叙白拔掉输液管下床四处走动，瞧着院子里那棵大榕树这么眼熟，才忽然意识到这里是省城医院，苏星泽就在这家医院里。
　　温叙白自从听说苏星泽让喻峻熙安排在顶楼最好的房间里休养，他就没有来医院看望过苏星泽，进入不但要接受警察的盘问，更主要的是他跟苏星泽并没有太多交情。上个月听说苏星泽精神恢复正常，现在他们在同一家医院，心血来潮便想去看望。
　　医院顶楼十分安静，很多间病房都没有住病人，也并没有遇上看守的警察。温叙白拦下一个小护士问了之后才知道苏星泽原来住在606号病房，后来他精神恢复正常之后他的女儿就来把他接回去住了。
　　温叙白走进苏星泽住过的606病房，里面已经被护士收拾干净了，床头处有一些剐蹭的痕迹，想来是苏星泽发病时胡乱抓掉了上面的装修原料，之后医院也没有找人来修补过。
　　温叙白沿着墙上留存的刮痕触摸了一圈，他发现正好能拼凑出一个方形的样子，而且上面的一些部分白色粉末经过他的指尖轻轻按压都掉了下来，仔细一闻居然是牙膏，很有可能是苏星泽匆忙之中糊上去的。
　　在方形格子上用力一按，听见轻声的“吱吱”响起，之后便从墙里面弹出一个空心的木盒，里面放着一些研究资料和一本黑色笔记本。
　　原来苏星泽从来都没有精神问题，在他被烨泽袭击后一直担心烨泽会来找麻烦故意装出精神失常，在住院期间喻峻熙一直派人守着他心里也踏实些，这一切就连苏梦蕊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