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家长》妞妞妞pp

2、第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何文德和孙英带着几个小的孩子，把大的托付给隔壁大娘帮忙照看，骑着车去大哥家了。他们今天是去确定过继的事的，他们按这边的习俗是带了一包白糖，一斤肉，一包点心还有一个红包。

　　孙英内心还是有点忐忑的，她早上起来心里就有点不得劲：“文德，你说这事要不要再想想？”

　　对于没有生个儿子，她内心老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家当家的，她虽然也是同意过继的，但是还是不得劲。

　　何文德沉默着骑着车，良久随风传来他的回复：“你看老李家的闺女，自从他走了以后，闺女连个娘家都没有了。”

　　孙英也知道老李，他是当家的同事，前年走了。家里只有三个闺女，没有儿子，好在都已经出嫁，但是自从老李和他媳妇因为点意外去世以后，家里留的房子就被他侄子占了，说是他叔没有儿子，那他闺女就没有资格要这房子了。最后还是他家老何过去骂走了他侄子，然后主持着把那房子卖给了他们有意买房的邻居，三个闺女分了钱，一哭一涕地回了婆家，嘴里还呢喃着：以后再没有娘家了，看着就可怜。

　　虽然他们家大哥二哥家都是好的，应该不会出现这个情况，但是孙英也是知道当家的意思，他是担心如果他们以后也走了，自家这些个闺女会想老李家这样没有个娘家让闺女可以走动。如果现在有个儿子的话，虽然不知道这个继子长大后的性情，但是只要他们安排好，那应该不会出现如老李家那个情况。

　　“英子，我想着过继就是不想我们闺女有压力，只要家里有这个儿子，那村里那些长舌的就能少说嘴，我们家闺女们也能轻松点。”

　　当他不知道村里长舌妇说的什么吗？那些长舌的，真是吃饱没事做，他老何家没有儿子断香火关她们什么事，他老何家又不是只有他何文德一家。指着他闺女说她们以后肯定是要招上门女婿的，他闺女还几岁的人，就这样当着她们面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当他是死的吗？哼！他现在就过继个儿子过来，他闺女们以后想嫁想招婿关她们那些长舌的啥事。

　　孙英听到当家的这样说，她不由地沉默了，她不是不知道村里那些妇人怎么说她们家的，她只是当没有听见罢了，只是没有想到这话也让当家的听到了，还放在心上，此时的她心里是酸酸甜甜的。即感觉对不起当家的没能给他生个儿子，又感谢当家的不像村里那些重男轻女的男人那样埋怨她生的都是闺女。

　　“英子，即使我们过继了儿子，你可不能跟那些见识短的妇人一样就不喜欢自家闺女，那可是你亲生的。”何文德担心他家的想不开，到时候像村里那些短视的妇人一样觉得儿子是以后的依靠，就对过继过来的儿子好，不待见亲生的女儿了。

　　孙英听到这话，有点发恼地打了一下正在骑车的何文德后背一下：“说啥呢？闺女可是我个个怀胎十月生的，我肯定是疼她们的。”

　　孙英心里明白的很，即使是过继的儿子，那也不是她亲生的，虽然她可以一视同仁，但是和自己亲生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你明白就好。”何文德说完就埋头使劲骑车了，他想能尽早地到大哥家，尽早地把这事给办好了，省的出现什么意外。

　　几人很快就到了何文德大哥家，他大哥住在山区里，依着山脚下盖了个那种农村的土胚房，因着何文德前几年不断给家里寄钱寄票，他大哥和二哥自己也攒了些钱，然后两人在家商量着就给兄弟三修了三个相互挨着的小四合院土胚房。虽然何文德现在在另外个村子落户了，但是家里这边还是有给他准备的房子的，两兄弟时不时还让自家婆娘轮流帮忙收拾。

　　所以何文德即使拖家带口的回来，也不用担心住的地方。但是因为明天公社有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所以何文德今天没有打算住下，就只带了三个小的过来，另外两个大的没有带来。

　　何文德大哥早早地在家门口等着自己弟弟过来，他昨天就跟二弟那边说了四弟打算过继堂弟家四小子的事情，所以何文德的二哥也随后坐在他大哥身边等着四弟。

　　“大哥，四弟这就确定了？弟妹不打算再生了？”何文德二哥拿出那种长烟斗，右手拿着杆子，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一搓一搓地揉搓着自己种的烟丝，看搓的差不多了，然后放进烟斗里点火抽起来。

　　何文德大哥看着二弟抽烟，自己也把烟斗给拿出来，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地拉扯着家长里短，顺便等着何文德。

　　何文德骑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终于骑到了大哥家，他远远地就看到大哥和二哥的身影。因为他大哥家门前有一段长长的斜坡，不好骑车，所以他让孙英带着孩子先下车走路到大哥家，他跟在后面推着自行车走。

　　“四弟四弟妹来了。”何文德大哥对着里面的老婆子喊了一声，让她赶紧出来倒茶招呼自己弟弟一家。

　　“来了。”何文德大嫂本来还在厨房准备猪食，听到老头子的叫声，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水，拿起正好开了的水壶走了出来。

　　刚好等她出来的时候，何文德和孙英夫妇已经走进来了，她连忙招呼着两人过来喝水：“来来，先喝口水，吃过早饭了吗？”边说着边泡茶，还把早就准备好的点心拿出来给几个小侄女吃。

　　何爱菊两姐妹看了一眼妈妈，等她妈点点头才谢过大伯娘吃起手中的点心。

　　何文德大嫂看着这么小就这么懂事的侄女，心里默默地点点头，还是弟妹两口子会教孩子啊！

　　“嫂子不用这么客气！”孙英拉着正打算再给小侄女拿点心的大嫂，让她不要再给孩子们了，她拉着大嫂顺势就坐下拉家常了。

　　何文德这边刚停好自行车，让大哥和二哥把挂在车上的礼物拿下来，有给大哥二哥带的，也有这次准备给过继儿子家送的礼。何文德大哥、二哥也不等他弟弟叫就把弟弟车头那挂着的大包小包给拿到堂屋里，然后根据他们弟弟的叮嘱，把东西分成了三份。

　　何文德大哥听到何文德说下午就要走，不能多待几天，就拿起那份要送给堂弟的包裹叫上二弟和何文德，跟正在聊天的那两妯娌说:“老婆子、弟妹，我们先去文杰家把这事给定了！你们等下准备准备，中午我要请村长还有族叔和文杰一家过来吃个饭。”

　　先过个明面，今天如果顺利的话，到村里把户口证明给打上，明天好让文德去把孩子的户口迁过去。

　　“好，你们去吧！”何文德大嫂回应道。

　　孙英抱着孩子站起来目送着他们一行人远去的身影，眼中带着点担忧。何文德大嫂看着弟妹这样，不由地拍了拍她抱着孩子的手背，叹了口气说：“弟妹，不用担心，昨天你大哥跟文杰家的说好的，这事不会有意外的。”

　　话说何文杰家也是运气好，她家这四弟可是个能耐人，弟妹性子也不错，他这四小子可是掉进福窝里了。

　　三兄弟提着东西很快就走到了何文杰家，何文杰今天哪里都没有去，就坐在门口抽着烟等着堂哥他们过来。当他看到何文德他们的身影以后，连忙站了起来，有点局促地说：“你们来了，那个..那个..娟子，娟子，出来招呼一下。”大声地朝里屋叫，让自家的赶紧给何文德三兄弟倒茶。

　　何文杰的老婆听到自家当家的叫声，连忙拿着烧开的水壶出来倒茶给客人。她知道来人是想带走自家儿子的，所以借着倒水的时候偷偷地瞄了几眼何文德他们，尤其是穿着一身中山装的何文德，她更是仔细地看了好几次，知道这应该就是这次要过继自家儿子的堂哥了。

　　她听当家的昨天说了，这次他们家老四可是碰到了好人家，这个堂弟是隔壁镇的公社书记，很有能耐的一个人，他们老四到了他家肯定能过的好。

　　原本她还有点担心，毕竟是身上的肉，就这么给人家了，以后不叫她妈了，她心里不是个滋味。现在看到堂弟的穿着，肯定家里条件比他们好，她也可以放心地把儿子给他们了。

　　何文杰边招呼着堂哥们喝茶，边拉着身边的四儿子往何文德面前带了带，然后跟儿子说：“这以后就是你爸了，知道不？”

　　何文德眉眼四周大量了一下，看着眼前那破破烂烂茅草屋，再看着被父亲推着上前的小男孩，他今天穿着不像那天去他家的整齐模样，上身穿着有点短，下身穿着有很多破洞的裤子。

　　男孩面露不安地看着正推着的他爸，虽然之前他就听他爸妈说过要过继给堂伯家做儿子，那天他也挺喜欢堂伯堂婶的，但是等到今天被他爸推着出来的时候，他小小的年纪心里不知道为啥就莫名的想哭。他爸妈是不是不要他了，不然咋这么想让他认别人当爸妈。

　　“文杰，让孩子适应适应再改口。”何文德大哥看孩子那要哭不哭的模样，不忍心地拉了一下正推着儿子的何文杰。

　　何文德看着这场景也有点不忍心地跟堂弟说：“我今天带着孩子回去住几天，如果适应了，我们再办事，文杰你们看怎么样？”不适应的话，他再把孩子送回来，毕竟小小年纪离开自己父母总是会难过的。

　　“这..这..”何文杰夫妇一听这话，就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看着自己那一脸惶恐的儿子，最后何文杰沉沉地叹口气看着何文德他们说：“不瞒几位哥哥，我家这实在是养不起了，才想着把这孩子过继出去，给他找个好人家留条命。”说完还抹抹了脸上的泪水，何文杰媳妇也转过身去传来她那小声的低泣声。

　　男孩听到他妈的哭声，连忙走过去抱着她，手还拍了拍他妈的背，小声地安慰着：“妈，我不走了。”

　　何文杰媳妇听到儿子这话，不由地更是伤心地抱着儿子哭起来了。

　　何文杰看着媳妇儿子那模样，沉默了良久，终于拉走还在媳妇怀里的儿子，对他媳妇说：“别哭了，儿子这是去享福的。”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何文德说：“哥，你今天就把裕良带走吧！放心，我们知道规矩，以后不会去找他的。”

　　何文德三兄弟对视了一眼，也是知道堂弟家确实因为人口众多，再加上这年景，实在是养不起了才会打算把儿子送人的。

　　何文德叹了口气走到那男孩身边，端下来问：“裕良，你要不要给四伯当儿子？”

　　男孩也就是何裕良犹豫地看了看身边一脸难过中带着期待的父母：“我..我...”

　　何文杰媳妇有点着急地推了推儿子的后背，虽然刚刚她确实是难过送走儿子，但是她也知道这对儿子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还是希望儿子能答应下来。

　　何裕良看着父母让他快点答应下来的眼神，他微微点了点头。

　　何文德看到孩子点头了，那颗心算是放下了，他站起来对堂弟说：“你们放下，裕良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以后我们也会时不时带孩子过来看看你们。”

　　何文德不想让孩子断了和亲父母交往，毕竟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记事了，血脉亲情是怎么也断不了的。而且他过继儿子本意也不是想要什么传宗接代，只是想让自家闺女们不用像现在这样出门老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

　　“好，好。”何文杰夫妇听到何文德这么说，顿时高兴地不知道怎么说好，他们没有想到还能和过继的儿子继续来往，毕竟过继了一般都是要断了来往的，就是担心孩子养不熟。

　　何文德大哥看他们商量的差不多了，就叫上何文杰一家子中午到他家吃饭，说是中午要请族叔伯们还有村长一起商量这过继的事，等事情定下了还需要让村长开个迁户口证明。

　　事情办理的很顺利，他们中午吃过饭以后，这个过继的事情就定下来了。

　　下午，何文德和孙英就带着新儿子何裕良一起回去了。

　　何裕良不舍地时不时地往后面看着一路默默跟在他们后面的父母。

　　何文德拍了拍他，说：“以后伯伯会经常带你过来看他们的。”

　　何裕良抬头看着眼前正有点担心的新爸还有后面同样是一脸担心的新妈，他那不安的心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小声地回复了一声：“谢谢！”

　　何文德默默地再次拍了拍何裕良安慰了他一下，然后对着后面一直跟着的何文杰夫妇大声说：“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裕良的，你们回去吧！我们走了啊！”

　　说完也不等何文杰夫妇的回应，就快速地骑上车走了。

　　何文杰夫妇看着远去的自行车，两人沉沉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家了。回到家的两人，看着屋内还放着何文德上午送过来的礼，何文杰媳妇默默地流泪而何文杰则是拿出烟头在墙角那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良久他站起来走到他媳妇旁边坐下说：“娃他妈，别哭了，裕良跟着他四伯不会孬的。”

　　何文杰媳妇擦了擦眼泪说：“我知道，他四伯夫妻都是好的。只是我省不得儿子，心里不得劲。”

　　“哎，谁让咱家养不起呢。”何文杰深深地叹气道：“大小子马上要娶媳妇了，二小子、三小子也不小了，他们都是正长身体的年纪，吃得多，我们粮食又少，再加上这两年收成这么差，你想想前头何老六家的女娃娃，我不想让我们家四小子也活生生地饿死。”

　　何文杰媳妇听到当家的说到的何老六家闺女的事情，她不由地倒抽口气说：“造孽啊！”但是她情绪也缓和了下来，是的，当家的说的对，如果不想孩子活活饿死，那他们只能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