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风契》糖薯

15、病苦(5)

　　七月二十，润玉早早便在南枝院中侯着。
　　趣籍打开房门，对润玉行了礼，去到一旁，南枝慢悠悠走出来。
　　“公子久等了。”
　　“不过片刻，我们可是现在就走？”
　　“好。”
　　滨水河畔，润玉与南枝走在前头，趣籍趣栽在后面跟着。
　　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丫头，确定她们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南枝这才放心开口：
　　“南枝久在宅院之中，对外面的人都不甚了解，我手下那两个丫头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不知润玉公子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润玉明日便去打探打探，若是有消息，必定告知小姐。”
　　“劳公子费心了。”
　　“无妨，只是，小姐身子刚好，为何还要出来？”
　　润玉虽然对顾南枝了解不多，但他知道南枝的性子。南枝虽是风神之女，更是天上神脉最纯的，但却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与她无事绝不出门的性子有莫大的关系。
　　“说起这事，午时的时候，还得委屈公子回避一下了，我约了一位夫人，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来看看。”
　　润玉笑了笑，道：
　　“那我想腆着脸邀姑娘今晚一同去城西，今晚那有灯会。”
　　“我长这么大，倒是也没亲眼见过，还得劳烦公子了。”
　　“乐意之至。”
　　两人在庭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午时，一妇人缓缓走来，妇人面容姣好，恬静美好，南枝微微勾了勾最角。
　　润玉看了一眼那妇人，站起身。
　　“看来小姐等的人到了，那润玉便先走了。”
　　“公子慢走。”
　　润玉笑着，离开了。
　　南枝看着那妇人，眼神刻薄。
　　“夫人来了，坐。”
　　“小姐找我，是何事？”
　　“夫人之前嫁过人，现在…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有些人，不是你能觊觎的。”
　　对面那人明显愣了一下，自己出嫁前曾见过顾老爷，那时候她就有同母亲提过，说想嫁给这样的人，后来爹也悄悄打击了一下，只是可惜人家不愿意，后来嫁人倒也没想这么多了，可是前几日又见到他，她确实不得不承认，他依旧会吸引到她。
　　“小姐……是”
　　“顾南枝。”
　　南枝看她轻轻咬住嘴唇，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夫人，我父亲即使要再娶，也得是个我喜欢的，不如你讨好讨好我？”
　　那人眉头皱了皱，松开嘴。
　　“小姐仍是闺阁女子，这般…怕是不妥。”
　　南枝笑了笑，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一股腥味涌到喉咙。
　　“咳咳咳……”
　　血随着咳嗽声流出来，南枝急忙拿帕子擦掉，看了一眼亭外守着的趣籍，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也放了心。
　　可这一幕被尹懿见了就又是另一件事了。
　　“小姐……今日这般同我说话，怕不是小姐原本的样子吧。”
　　“夫人，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瞒了。”
　　南枝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尹懿是个聪明人，到现在也大概猜到了。
　　“我希望…我走之后可以有人陪着爹。”
　　“……走？”
　　尹懿知道顾府的小姐体弱，但活着应是无虞才对。
　　南枝紧了紧袖子里的拳头，笑着。
　　“我总归会嫁人啊。”
　　尹懿笑了，确实，没有那个小姑娘不期待嫁人。
　　“那小姐，对我可还满意？”
　　南枝笑着。
　　“这正戏还没上演就给看穿了，如何评判？”
　　“小姐，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好，但……我也想为自己求一份幸福。”
　　说着，尹懿就要往地上跪，南枝扶住她。
　　她过关了。她可以做到这般，哪怕只是演的，也够了。她爹不是个糊涂的，她也不担心两人将来的走向。
　　两人在亭子里又聊了一会，然后就散了。
　　回府路上，南枝急忙趁机把帕子处理掉。
　　回府后，南枝给顾老爹留了个信，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去城西。
　　夕阳西下，街上的人开始多起来，趣籍看了一眼车外，皱了皱眉，小姐长这么大算是第二次上街，那第一次的经历并不好，这次要不是润玉公子相邀，只怕老爷也永远不会提出让她上街。
　　“趣籍，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
　　“是。”
　　“我们下车吧。”
　　“好。”
　　趣籍下去，撑开帘子，南枝缓缓走下。
　　趣栽那个丫头，刚到街上，南枝就让她自己去玩了，那丫头对什么都感兴趣，让她跟着自己也是委屈了。
　　“趣籍，你可想自己好好逛逛？”
　　趣籍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南枝身边，南枝知道她担心自己，可她更希望她也可以享受这繁华。
　　“小姐，我不…”
　　“趣籍姑娘去吧，润玉今晚会护好小姐，必定不让小姐伤到一根毫毛。”
　　南枝推了推趣籍，笑道：
　　“且去吧，多买些东西。”
　　说着递给她一袋和趣栽一样的荷包。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
　　趣籍笑笑，嘱咐了几句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南枝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有些恍惚。再侧头看身边的人。
　　华灯初上，润玉一袭白衣染了晕红的光，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眼里的情意却是让南枝别开了眼。
　　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认真看润玉。他确实担得起这名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润玉笑了笑，问道：
　　“小姐可想知道今日你问的事的结果？”
　　南枝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看着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