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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等待=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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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伪装成猫的老鼠,叫做掘石鼠。
它们的爱好就是在石头里打洞,当然这也是它们的生存本能。
因为它们在食物匮乏的时候,可以跟蛀船蛤一样,直接吃石头充饥。
掘石鼠浑身长毛,皮骨可以变换形状,因此可以伪装成各种各样的动物,如猫、水獭、海狮等。
一旦引诱猎物上钩,它们就会突然进攻,寻找孔洞、缝隙往里钻,疯狂啃食猎物,然后在极短时间内钻进猎物的脏腑,使之毙命,再慢慢享用食物。
当玲儿反应过来时,一声尖叫,去拽掘石鼠的尾巴,免得它吸食脑髓。
她嘴巴一张,了不得,先前那只大老鼠立马跳起身来,往她嘴巴里钻!
玲儿吓得跌倒在地,几十只小鼠朝她身上扑来。
邵秉强见状,只好不顾自己,先来救玲儿。
他抱起玲儿,往洞外一扔,道:“别着急叫,快把耗子吐出来!”
玲儿全身爬满了老鼠,滚到洞外,滚到壁虎脚下时,倒把那只大壁虎吓得跳起来,撒腿就跑。
邵秉强道:“快跟上壁虎,它认识路!”
玲儿咬死嘴里的老鼠,狂吐几口唾沫,才道:“那你呢?”
老鼠已经钻进了哪吒体内,还有几十只在哪吒全身上下寻找孔洞,邵秉强利用机械臂抓铠甲外的老鼠,用自己的手抓铠甲内的老鼠,倒不至于像玲儿那么狼狈。
邵秉强面临的问题不是老鼠,而是水压和氧气,老鼠进入铠甲,海水涌入,氧气消耗速度加快,他开始感到呼吸不畅,因此说:“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玲儿被掘石鼠折磨得难受,未及多想,便紧赶几步,追上变色壁虎,抓住它的尾巴,爬到背上,脚被壁虎背上的黏液粘住,她立即直立,稳住身形,把掘石鼠一只一只贴在壁虎背上。
忙活半天,几十只老鼠被玲儿粘在壁虎身上,形成一块“毛毯”。
玲儿回头看邵秉强还没追来,不禁疑心,喊两声不见回答,估摸他可能遇到麻烦,于是用刀剃下脚底的壁虎皮,跳下身,回头来找邵秉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么久过去,邵秉强仍在洞里挣扎!
邵秉强意识模糊,行动迟缓,几乎将被鼠群吞没。
玲儿道:“你快把铠甲脱了,我帮你捉老鼠!”
邵秉强提着仅有的神智,道:“我活不成了,我以前要是得罪过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另外麻烦你帮我转告莫语,跟她说,我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但我发现我并不爱她,让她失望了。最后请她帮忙转告我爸妈,就说我没能找到万物之灵,没能救爸爸,对不起。你、你不用管我,快逃命去吧!”
玲儿听了这番临终遗言,哪还有半点杀他的心。
此刻,玲儿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你不能死!我一定救你出去!”
玲儿拽住哪吒的衣襟,把邵秉强拖出洞外,飞速游走,不多时,竟追上了变色壁虎。
原来掘石鼠扯下绒毛,从壁虎背上脱离,钻入玲儿切割的伤口,钻进了壁虎体内,壁虎痛痒难当,四处蹦跳,因此耽搁了路程。
玲儿拉着邵秉强赶来,对壁虎道:“哎,你帮我个忙,我可以救你!”
壁虎喘气道:“说!”
玲儿道:“你把我们俩吞进你肚子里!我帮你把老鼠赶出来!”
壁虎惊愣半天,只怪它身宽体大,对小小老鼠无能为力,只好答应,张开大嘴,放玲儿进入腹内。
玲儿拖着哪吒游进壁虎体内,三下五除二脱了邵秉强的铠甲,现出肉身,只见他的衣服已被掘石鼠撕咬得不成样子,玲儿捏死几只小鼠,猛晃他几下,道:“邵秉强,醒醒!”
壁虎体内是密闭空间,不受水压影响,只是氧气不足,邵秉强躺在玲儿怀里,费力睁开眼,他失去夜视镜,所见不过一片漆黑,以为自己死了,有气没力地说:“这种感觉我好像经历过。”
何尝不是呢?
在鱼传尺素的绕城河里,他曾差一点窒息而死;在企鹅观赏厅里,他又一次差点冻死。
玲儿都清楚地记得呢,可她说不出口。
许久,邵秉强面部扭曲,开始急剧呼吸,心脏咚咚狂跳。
唯一的办法,是像以前一样,给他引渡氧气,可玲儿仍在犹豫,她现在是黑石的妻子,而邵秉强是他的杀父仇人。
又片刻,邵秉强开始全身抽搐,呼吸放缓。
再犹豫,邵秉强将再一次死去。
玲儿把邵秉强放平,跪在旁边,手脚颤抖,不知所措,直到邵秉强突然不动了,她才下定决心,把心一横,用嘴对上邵秉强的嘴。
……
弹指一瞬,地老天荒。
黑暗中,邵秉强问:“这是哪?”
“地狱。”
邵秉强道:“那你是谁?”
“陪你下地狱的人。”
邵秉强道:“哦,是你?值了。”
“你知道我是谁?”
“我死之前,忘了问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玲儿。”如果这是冰冷的地狱,邵秉强的这一线声音也足以温暖它。
玲儿却说:“等你活下来再问吧!”
人窒息时会影响大脑的活性,邵秉强的大脑因为窒息而停机,后被玲儿救活,相当于重启,于是,断层的记忆都回来了。
为此,玲儿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玲儿杀老鼠泄愤,却依然每隔十分钟给邵秉强渡气一次。
邵秉强早察觉到玲儿的异样,才想起半年不见,玲儿已嫁作他人妇了,因此对玲儿的渡气不敢做任何回应,只忐忑不安地默默承受。
气氛变得沉闷而诡异。
来到海沟洞口,玲儿又有新的难题:壁虎无法出洞,邵秉强不能出壁虎的腹部,而她离开邵秉强不能超过十分钟,这么看来,要想救邵秉强,只能等机会。
玲儿在壁虎腹内控制一只老鼠,专门用来威胁壁虎,方便她进进出出。
玲儿又一次从壁虎体内游出,站在洞口抬头看天,时间已到第五天的中午。
也就是说,再等下去,就算玲儿拿到无骨魔音蝉,赶回石林,也来不及拯救黑石了。
但玲儿仍在等,备受煎熬地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玲儿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对邵秉强的担忧,对黑石的担忧,对自己的谴责折磨着她的心。
就在玲儿快要绝望时,机会来了。
洞口突然升上来一个“人”——僵尸青龙。
青龙见玲儿和邵秉强被壁虎粘上,立即回禀大师,大师安排他在山洞的各个出口巡逻,以免玲儿逃了。
玲儿一见青龙,二话不说,举刀就砍,想着夺到万物之灵,或许可以破解古人设下的封印。
青龙也不客气,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
只可惜玲儿远不是青龙的对手,要不是海沟宽阔,玲儿可以左躲右闪,早被青龙的蛮力伤到。
且玲儿心有旁骛,打十分钟得歇两分钟,好在青龙不敢惹壁虎,打打停停半个小时,玲儿自忖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卖个破绽,斜刺青龙肋骨。
青龙打架斗殴经验丰富,用鱼骨刀一挑一绞,把水晶刀带向前方,顺势掐玲儿的后颈。
玲儿任凭脖子被青龙掐住,突然倒握水晶刀,朝青龙背后猛刺。
青龙没想到玲儿以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取胜,可他却丝毫不惧,眼看水晶刀刺中身体而不动。
玲儿这才反应过来,青龙此时只剩骨架,把他刺穿也奈何不了他,因此飞速翻身,反手朝青龙胸前的万物之灵抓去。
青龙拎起玲儿不放,扭头一甩,将万物之灵甩开。
玲儿抓了个空,束手被擒。
青龙道:“我现在已是不死之躯,你这点伎俩骗骗人类还可以,跟我斗?你还太嫩。说实话,你长得是挺好看,我还真有点不忍心杀你。你要是脾气好点,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你的贱命,现在,等爷玩好了,马上送你上西天。”
青龙说着,拉玲儿就走。
玲儿往青龙身上吐口浓痰,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幅德行,也配让我给你好脸色?我呸!”
青龙扼住玲儿的脖子,面对玲儿道:“我这幅德行,我这幅德行怎么了?只要能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牺牲一点肉身算什么!何况只要不死,修炼千年,即可重塑肉身,到那时,你们连骨头都化成了灰,而我,依然活生生地纵横于七海之间!光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
“我呸!”玲儿一大口唾沫吐在青龙脸上,道:“你才活了二十年,就毁了利比一族,要是活上一千年,天下万物只怕都要被你祸害殆尽!”
青龙没等玲儿骂完,一巴掌打得玲儿跌出去十几米,道:“你懂什么!只要能长生不老,牺牲几个利比人算什么!千百年后,我青龙神功大成,统治七海都不在话下,壮大利比人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牺牲,牺牲!”玲儿继续骂:“你一句一个牺牲,你的野心,凭什么让别人为你牺牲!”
青龙忍不住追上来又想打玲儿。
玲儿急忙游开。
青龙追在后面吼道:“你以为牺牲的只有别人吗?我告诉你,我家世世代代为‘长生不老’四个字,不知道做过多少牺牲!我爸、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哪一个不是死在追求‘长生不老’的路上?再加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亲儿子也被那个恶魔吃了!我这模样,怕是再也生不出儿子了,我操·你妈,我这一脉都要绝后了,难道这些都算不上牺牲吗?啊!”
玲儿突然想起青龙的父亲青木,是死于一种恶性疾病,临死时青木的皮肤由内而外腐烂,且发出明灭不定的幽幽七彩荧光,跟她在山洞中看到的掘石鼠胡须上的荧光有些类似。
结合青龙的话,玲儿不禁怀疑,难道青木早就到过昆仑海沟?
而且是被掘石鼠咬死的?
玲儿正想得入神,青龙突然冲上来抓她的胳膊,往山洞里拖。
恰在此时,有一人高高悬空,双手挟着一座榴弹发射器,正瞄准玲儿,板着脸问:
“玲姑娘,你杀邵秉强得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