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如歌》花胡叶青

3、梦回淮南乡

　　“起床，起床，起床床……”欢快的闹铃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传的很远，墨如歌揉着有些落枕的脖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这一夜一直在做梦，睡的很累。她打开手机学了半个小时英文，醒了醒瞌睡，起床洗漱。
　　早晨六点半，天还没亮，墨如歌洗漱好穿戴整齐，出门散步。
　　这会儿天还没大亮，是她最喜欢的时刻，黎明到来前的黑暗，神秘，充满生机和活力，路旁大树的枝桠被风吹的沙沙作响，风拂过脸庞凉爽又清新，她很喜欢这种和世界一起苏醒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有种灵魂和身体一起被净化了的错觉。
　　慢慢走着，这个时间，路上行人还很少，时间变得很慢。
　　走了半晌，肚子开始咕咕乱叫，她晃晃悠悠往小区旁边的菜市场走去，这里的菜市场里有一家早点店，她从小吃到大，有空就会去吃。紧挨着的那家豆浆油条也很不错。走到店门口，队伍已经排的老长，这家店生意一直都这么好。

　　吃饱喝足之后，墨如歌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她又慢慢悠悠往回走。
　　到家的时候刚好九点一刻，之前预约的搬家师傅会在九点半过来，墨如歌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间又有些不知所措。回来的一路上人声鼎沸，她反而什么都没想。
　　这会儿回到母亲的住所，看着这除了堆起来的收纳箱，已经空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又想起了母亲。
　　她走到厨房门口。
　　依稀记得，母亲之前还在的时候，她来做客，她在厨房忙碌着给自己煮面的身影。“你会不会吃葱花？” “吃的。” “能不能吃辣？” “我吃辣还可以。” “好，你去客厅等着吧，你看电视吗？遥控器就在桌上” “ 好。”
　　恍惚间又走到了卧室，她成年后唯一一次和她一起过夜，她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一直没睡着。
　　“睡不着吗？” “嗯，我一般都半夜两三点才睡。” “上了年纪还是要早睡一些，对身体好。” “ 好。”
　　墨如歌就这么回忆着和母亲仅有的回忆。
　　啪嗒……啪嗒……眼泪掉在了包上。
　　“Not a single day goes by
　　show me what is through my
　　mind I know it's over but I
　　can't deny I'm still missing you
　　I'm still missing you Aad I'm torn cause I'm hella frustrated."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墨如歌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才接起电话。
　　是搬家公司的师傅到了，墨如歌去到卫生间整理了一下状态，然后给师傅开了门。
　　师傅进来也不废话，问了要搬的东西就开始干活了，墨如歌也帮着把自己搬得动的东西一起搬上了车，只搬了半个小时东西就全部搬完了。
　　墨如歌让师傅在车上等自己，她回去锁门，再次走到这个屋子门口，她看着眼前空旷的房间，眼前又浮现了母亲的脸，仿佛她还在这里。她不由的想问问母亲，这一辈子，就这么就过完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当初这么选有没有后悔过？临走之前有没有什么遗憾？有没有……想过我？
　　司机师傅看她半天没下去，又打了电话过来，墨如歌整理了一下心情关上门，坐着搬家公司的车，她看着车窗发呆。
　　司机师傅看她这个样子，感觉不太好相处，也就没有和她搭话。
　　随手打开了电台，“欢迎收听……………音乐电台，今天我们来欣赏的是王菲的《红豆》……”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和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车里很安静，弥漫着王菲空灵的声音。看到路边站着等车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模样，墨如歌突然想起来，母亲以前在自己读小学的时候其实开看过自己，她那时候穿的都是别人不要的衣服，有一条牛仔裤自己很喜欢但是被钩破了，她拿了奶奶的针线，缝了很久，缝好之后清洗干净就这么放着。
　　那天想着要见母亲，觉得一定要穿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去，就穿着这条自己缝的很丑但是却以为很好看的牛仔裤去见了母亲，母亲当时只看了一眼，就拉着墨如歌去买了几套衣服。
　　墨如歌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想起了这件事情，想起当时母亲看着自己时复杂的表情，她当时并不懂那表情包含着怎样的情绪。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就这么靠在车窗上一动不动，到了地方，师傅喊她，她才缓过神来。
　　等东西都搬上自己家，她整理好，除了几张照片其他的东西都放进了杂物间。
　　她把母亲的照片放在了沙发边的茶几上，左边是她的毕业照片，右边是她和爸爸的合照，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茶几上，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又生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