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依旧》友晴有雨

2、第二章

　　第二章
　　把白韵芷送回公主府，车里曲宁偷偷盯着苏苒
　　“曲宁。”
　　“嗯！嗯？何事？”突然唤她，曲宁吓了一跳
　　“今日柳烟馆里，发生了何事？”苏苒没有看曲宁，只是看着车外问道。
　　曲宁直直的看着她，突然很希望她可以回头看着自己说话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来的时候，煜王刚好要出门，只知道是秦萱儿要请。”
　　“楚柯呢？”
　　“她？她该是来与小郡主交锋的。”曲宁真心的说道，苏苒神色染上几分厌烦
　　“阿苒，听说楚柯要封郡主了，而且…楚家似乎有意与煜王联姻，你可曾听说了？”
　　苏苒看着窗外，不确定戚煜想做干什么，一别两年，回来的也许已不是白韵芷心心念念的表哥而是弘国未来的太子。纵使真的联姻，楚候也只会是戚煜的弃子，皇上忌惮楚候多年，早遇除之而后快，可在除掉他之前，一切都得按部就班的演，这最重要的一环恐怕便是这场婚事了，戚煜似乎没有任何为白韵芷孤注一掷的意思，恐怕…是要韵芷让步了。苏苒心里有些闷，从孩提到如今，三人一直相伴着长大，可如今…情字难，皇权就更是艰难了……
　　“苏苒，苏苒。”曲宁唤她，苏苒回头看她
　　“苏苒，听说你武功又有精进，有空我可否讨教讨教。”天色已黑，曲宁的表情苏苒看不大真切，却又似乎能猜到她的表情。
　　“曲宁。”苏苒轻轻唤了一声
　　“嗯？”曲宁声调带着明显的开心
　　“如今的你，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在角落的孩童，外面天地广阔，你有大把美好人生，别再费心思对我好了，我回应不了你什么。”苏苒淡淡的说道
　　曲宁认真的听着，听她说的每一个字，而后了然的笑笑
　　“苏苒，我不需要你回应什么，你受着就好。”曲宁偏头望着苏苒，那份坚定十年间早已融进骨血，改不了了
　　此时马车刚好停在曲府，苏苒叹了口气，起身下车，扶着曲宁下了马车。
　　“早些休息。”说罢转身上车走了。

　　丫鬟小玉扶着曲宁看着走远的马车：“主子，我们再别费心结交她了，小姐想结交朋友，永安城哪个不是上赶子自己送来，偏她不识好歹。”
　　啪！小玉倒在了地上，嘴角微微渗出血迹，曲宁在永安城向来以性子温婉柔和闻名，不曾想这一巴掌下去竟真真是功底的，曲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玉：“我何时费心了，嗯？”
　　小玉见状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知错了，是奴婢冒失了，主子莫气，莫动气。”
　　再抬头曲宁已经进了府邸，背影依然带着几分柔弱。

　　深夜
　　“主子，有何吩咐。”沙冷立于床边行礼
　　曲宁穿着一身轻薄的亵衣靠在窗边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幅画欣赏着。夜色正浓，美人在榻，一派风景美不胜收，曲宁抬头看了看来人，随即低下头微微笑着继续看画
　　“刚刚她送我回的府，把我扶下马车，我们还说好下次还要见面呢。”曲宁似乎开心的不得了，沙冷似乎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静静的站着，过了会，曲宁不知想到什么又冷下了脸：“小玉，杀了吧。”
　　“诺。”说完沙冷便退下了
　　画上，苏苒笑的天真烂漫，与今日看到的苏苒判若两人。

　　次日一大早，白韵芷便登了丞相府的门，丞相早朝，小郡主便毫无顾忌的直奔苏苒闺房。
　　苏苒昨日吃酒，现下竟然还没睡醒，白韵芷进屋把她从被褥里薅了出来，苏苒皱了皱眉，睁开眼，看见一席淡蓝色水裙的白韵芷，春风满面的对着她说些什么，苏苒甚至尚未清醒，听着她的声音忽远忽近，白韵芷的脸突然近在眼前：“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
　　苏苒跟她拉开一段距离，靠在床边轻轻揉了揉宿醉后有些痛的头
　　白韵芷看着难得透着些柔弱的苏苒，她靠在床头，一身纯白的亵衣，墨色的眸子透着几分刚刚醒来的迷茫，细长白嫩的手指在头上轻轻的按着，青丝垂在腰间，脸上带着三分病气削减了平日的清冷，竟生生透出几分诱惑之感来。
　　“阿苒，你平日多穿些水裙吧，永安城的公子们怕是要疯了。”白韵芷表情痴痴的说道
　　“为你一个疯还不够吗，放过公子们吧。”苏苒敲了敲白韵芷小巧的鼻子，边说，边下地梳洗，丫鬟们有条不紊的伺候着。

　　马车停在戚煜府邸，下人赶紧将二人迎了进去，进到偏厅，见已有几人在等候。
　　三皇子军师柳澄，禁军副统领安琥，柳烟馆第一乐妓洛纯，礼部侍郎之子唐乐，太师长孙虞子熙，户部尚书之女曲宁，大理寺少卿胞妹翟颖，加上白韵芷和苏苒，这个阵仗着实惊了一下白韵芷，苏苒环顾众人，目光在洛纯身上顿了一下，只一瞬便移开了眼。众人皆向郡主行礼，面上不动声色的各自打过招呼，而后便各自坐下品茶。
　　侯了些时间，不见戚煜前来，众人多少有些尴尬，白韵芷不住的拿眼睛瞟苏苒，屋内安静的让人不舒服。
　　“阿苒，多谢你送我回府，昨日吃酒恍惚，竟忘了跟你道声谢。”曲宁的声音柔柔的响起
　　白韵芷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曲宁，心想这么多人说这干什么，有毛病？
　　“曲小姐客气，换做旁人也会如此，不必挂怀。”
　　曲宁不恼她冷淡的态度，继续有些委屈有些撒娇说着：“对了，昨个儿说到请教武艺，不知苏小姐何时有空，苏小姐不是嫌弃我学艺不精，不愿搭理我吧？”这话说的极有技巧，苏苒若不回应反倒是她不对似的，苏苒没答，眼神却沉了几分，怕她再说会提起戚煜，屋内又安静了下去
　　“是了是了，一直听闻丞相之女最擅打架，我就一直好奇是怎样的妙人儿，今日终是见到了。”洛纯声音清请亮亮的响起，不动声色的岔过话题，起身冲苏苒行了行礼，笑里带着几分俏皮
　　苏苒起身回礼：“久闻洛公子大名，今日一见，苏苒才是荣幸之至。”
　　洛纯咯咯的笑了起来，边上几人也顺着这个话题，不咸不淡的聊了起来，曲宁沉着脸再未出声。
　　翟颖望着容貌绝色却又不带女气，气质更是绝佳的洛纯，心里非常不爽，煜王为何要召这烟花之地的人入府，莫不是！想到此处更是来气便脱口而出
　　“煜王还真是心胸宽广，如今这是什么人都能登这煜王府的门了吗？倒真是帮翟颖开了开眼界呢。”翟颖家世颇高，又有几分姿色，家里一直十分宠爱，说话不自觉的带着些傲慢。
　　众人又沉默了下来，心想这又是干什么，缺心眼？
　　哐！苏苒放下茶杯，茶杯发出不小的声响，洛纯的嘴角微微的翘起
　　“煜王呢？”苏苒问，侍女赶紧上前
　　“诸位贵人，刚刚禹大人突然登门，现下已然走了，主子即刻便到了。”
　　白韵芷疑惑的看了看苏苒。苏苒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煜王到！”众人纷纷行礼
　　“抱歉，诸位，突然有事耽搁了，见谅。”戚煜落座主位，环顾了一下
　　“阿苒今日竟能起来，看来本王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戚煜笑着说道
　　“郡主惦念，一早便到府寻我，怕误了时辰。”苏苒笑着回答，白韵芷看着一本正经的二人，默默翻了个白眼。
　　“今日请各位前来，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都是本王颇聊得来的朋友，想着彼此认识一下，日后多多走动也是好的。”戚煜态度和善的说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那是自然，煜王的朋友想来定是不俗，子熙很是期待日后与诸位多多交流呢。”不太说话的虞子熙此时竟第一个开口
　　“是啊，看今日这场景真是感慨，皇上惜才又待人宽厚，曾言弘国有能有才者不论出身皆应以礼相待，这才有了一段段民间佳话，也能让我这一介武夫得以一见琴艺冠绝天下的洛公子啊，真是谢过煜王了。”安琥语气真诚的说道
　　洛纯接上话：“得见威名震天下的副统领，洛纯才是真真要感谢的人呢。”
　　戚煜笑笑，似乎很满意方才对话。翟颖在座位上，脸色难看。
　　众人赶紧附和了几句，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戚煜此次大捷尽得民心，入驻太子府只是时间问题了，刚刚回都便召他们来，召来的又哪里是他们，分明是他们背后的力量，既是招揽更是威慑，若有异心怕是要赔了身家性命。

　　苏苒看着戚煜，一种陌生的感觉蔓延开来，让她莫名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