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致爱丽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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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与原先判若两人，比以前活泼很多，也任性了很多，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你会一直盯着我看，当我的视线转向你时，你就会露出一种苦恼的表情对我说:“西泽尔大人，爱丽丝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种天真的神色我从没在以前的你身上看到过，过去你很少向我搭话，更多只是垂下头回答“是”或者是“我明白了”，我也不以为意，无论你是否感到疲惫，是否负伤，只要不会影响行动，我就会对你冷酷的下达命令。
我突然不希望你回想起过去了，比起麻木顺从的你，我更加喜欢现在纯洁的，不带任何掩饰的你。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你，你听后不满的鼓起了腮帮子，生气地抱怨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要是早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爱丽丝每天就不用学习到半夜了啊！西泽尔大人完全不理解爱丽丝的心情，我想早点帮到你啊！”
听到你的话，我略感失落，原来你并不在意我们的过往，只是想尽快恢复到以前的实力而已，但是看着眼前一心为了我变得强大的你，我暂时把这种失落弃置在了一边，心又被温暖的感情笼罩了。
但在那天晚上，你抽泣着跑进了我的房间，告诉我你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我关在地窖里，手脚都被拷上了冰冷的金属，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我就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一切，没有任何举动。
你说到最后，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我紧紧地抱住了你的身体，你的手臂也紧紧地拥紧了我。
没事的，爱丽丝，这不过只是个噩梦而已，我轻声对你说，感觉到怀中的你用力地点了点头，手臂更用力的环绕住我的腰，我一下又一下安抚般地拍着你的背，你渐渐睡熟过去，我轻轻地把你放到床上，心里清楚，随着不断接触魔力，你身体里的记忆已经渐渐开始复苏了。
如果那份记忆会让你痛苦，那你就永远都不要想起来了。
第二天，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开始给你服用抑制魔力的药剂。
三个月的时间又快速地在我们流逝而去，期间你并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与你一起度过的日子总让我感觉时间变短了，又感觉比我之前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加起来还要漫长，我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矛盾的变化。
这天是这个国家一年一度的祭典，你激动地拉着我上了街，城市的街道被各色各样的摊位填充的满满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节日的气息。
你兴奋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眼瞳中闪烁着美丽的光芒，蹦蹦跳跳地在各个摊位之间穿梭着，绑在身后的银白色的蓬松辫子随着你的动作一抖一抖地跃起，活泼地跳着舞。
我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的身影，生怕一个晃神，你就会从我的视线范围内消失，虽然使魔能准确追踪到你的位置，但眼下失去记忆的你的心智像是停留在孩童阶段一样，让我不敢掉以轻心。
你在一家摊位前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拿起一条链子摆弄了起来，我随着你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条链子上的五芒星挂坠巧妙地设计了两层，里面装载着魔法装置，轻轻转动五芒星，就会有闪闪发光的星屑从五芒星五个角上的小孔飘出来，静静地漂浮在空中，过了差不多十秒，这些星屑就消失了。你的眼睛眨都舍不得眨地盯着这些闪烁的光点看，甚至直到它们消失，你的视线也没有从它们出现过的地方移开。
我买下了那条链子送给你，你微微仰起头笑着对我说谢谢，眼睛里像落进了真正的星星，爱丽丝，那一瞬间，我理解了“永恒”的含义，纵使你的容颜逝去，我依旧能从你的眼中看到不变的星光。
之后你对整个庆典都失去了兴趣，右手不停地摆弄着那个挂坠，左手紧紧攥住我的衣袖，你把那条五芒星项链在手上缠了几圈当作了手链，这些小动作在我眼中看来显得很可爱，五芒星飘落出来的星屑散落在你银白如雪的发丝上，显得格外美丽。
“烟花！”你突然看向远方，欢呼了起来，璀璨又绚丽的烟花在静寂的夜幕中绽放，很快又消逝，又有更大、更绮丽的升了起来，我静静地注视着目不转睛地观赏着这一幕的你，你看的入神，没有察觉到我的目光。
最后一场烟花消散在天边之后，我们也要准备回去了，这时旁边的小摊向我推销售卖的冰晶玫瑰，想起你的情况，我果断拒绝了。
你沉默地看着那些冰晶玫瑰，过了一会儿，才略带忧愁的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害怕冰冷的东西。”我的心脏突然感到了一阵细密又轻微的痛楚，无意识地攥紧了你的手，你诧异地看向我们相握着的手，正想笑着对我说些什么的时候——
停在我肩膀上的乌鸦形态的使魔突然尖锐的嘶鸣了起来，从我的身上飞了下来，转瞬间化为了异形，进入了战斗状态。
有状况发生！我一把把你带进了我的怀中，左手紧紧扣紧了你的肩膀，因为魔力的波动，我的衣袍无风自动，在空中猎猎作响。
几点暗红色的光球向我们的方向射来，我带着你快速地转移到了另一处，那几道光芒也拐了弯，看来是追踪系攻击魔法，一旦察觉到敌人的气息，就会向其进攻。虽然我有其他的办法化解这类魔法，但是如今情况危急，为了节省时间，我直接选择了最快速解决问题的手段。我在四下逃散的人群中拽住了一个金发女孩的发辫，把她当作挡箭牌高高举起，抵挡住了魔法光球的冲势，那个女孩的身躯直接化为了一片血雾，连骨头都没剩下。
与此同时，我的使魔也很快制服了施术者，把他带到了我的面前，袭击者的脸让我感到似曾相识，他愤怒地向我倾诉着他的恨意，说我杀死了他的妹妹，从他的言语中让我意识到他是起义军的人，反正与悠妮早已决裂，她的人既然过来冒犯我，那也就没有留下他性命的必要了。
但是你按住了我的手，用噙着泪光的眼睛哀求我放过这个人，我不知道让你悲伤的源头是什么，是刚刚的情景吓到你了吗？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向他出手，你这才放开了手，轻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句“对不起”让我的心脏被一阵难言的酸楚笼罩了，你在害怕我了吗，爱丽丝？
我们回去之后，你说想要静一下，想要一个人呆一会，我拉过你的手腕，把你拉进怀中，轻轻搂住了你的身体。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爱丽丝。”
怀中的你沉默不语，我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
“不要害怕我。“我下意识地把你越搂越紧，到最后甚至可以听见你清晰的心跳声，不要远离我，爱丽丝，我的恐惧与你同等，甚至更胜一筹。
你的手臂轻轻环上了我的腰侧，用颤抖的声音告诉我，刚刚看到那个少女的死状，让你回想起一些事情，一些是关于我的，一些是关于你自己的，都是些沾满鲜血和杀戮的回忆，我们都曾残忍地夺取了他人的性命。
“这些让你无法承受吗？”
“不，”你痛苦地摇了摇头，“我还看到了某些画面，看到你对我……干了一些事情。”
无言又让人窒息的沉默在我们之间笼罩开来。
“那些都是真的，对吧？”你抬头看着我，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纯洁的泪光。
第一次，我对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了悔恨，如果我们之间可以重新再来过一次，我肯定不会这么对你，然而世界上不存在让时间回溯的魔法，现在我能做到的只有尽我所能地让你幸福。
看到我的沉默，你环在我腰侧的手臂的力道逐渐减弱，最终滑落了下去，我感到一阵难言的恐惧席遍了全身。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致爱丽丝（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