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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次诈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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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这一波带着尴尬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谢徽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盗我的墓?”
“……”
沉默。
再沉默。
非常沉默。
望着三人沉默不语的模样,谢徽轻笑一声,说:“看你们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我有点好奇你们是想盗什么?”
“……”
我们他妈的没想盗什么。
我们他妈的就是在一场大雨后突然发现了您这座墓穴,这块地儿以前来过很多次,但从未发现过您老人家的墓,这一场大雨下下来,突然就多了您这么一座墓穴,我们就想下来瞧瞧新鲜。
但这话说出来他们自己倒是信,就是不知道您老人家信不信……
谢徽哼笑一声,也不在意张启山三人的沉默不语,转身准备走人了。
“谢公!”张启山冷喝道:“我说了,您不能离开这座墓穴。”
谢徽脚步一顿,转头朝他轻轻一笑,端的是温文儒雅,只是说出的话却不那么温和,语气虽是温文尔雅,语调也是从容不迫,但却显得十分的凌厉、笃定:“我能离开这座墓穴,并且,你拦不住我。”
他脚下微微一动,身后传来张启山低沉的声音:“谢公,请留步!”
谢徽未曾理会,步伐不乱的往前走,却听得身后传来“嘭”的一声枪响,他微微转头看到那枚急速飞来的子弹,却依然神色从容,丝毫不显得慌乱,蕴含体内的灵力外放,在体外形成一个紫色的圆形结界,子弹在下一瞬打在结界上,发出“哧”的一声便消失不见。
张启山瞳孔紧缩,刚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心头惊骇的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的确没有留下对方的能力,分毫都没有。
谢徽转身,朝张启山笑笑,温和的问道:“如何?启山可能留得下徽?”
“……不能,”张启山沉声道:“但有我张启山活着一分一秒,也必不能令谢公离去!”
谢徽摇头轻笑:“我观你三人衣装服饰,想来已非我朝,如今怕已是千百年后了吧?且不说我族是否尚在,便是后息仍存,恐也留我不得。”
“徽在此间无可去处,不若启山收留徽可好?”
闻言,张启山、齐铁嘴和张副官面面相觑。
半晌,张启山点头道:“好。张某愿留谢公于府邸。”
既没有拦住他的能力,那就挡不住他离开墓穴去到地上的世界,与其任由他离去不知所踪,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夜监视。
谢徽微微一下,并不作答谢,话题一转,问道:“如今是哪年了?”
“1933年,”张启山答道:“现今已无皇朝。”
谢徽轻轻‘哦’了一声,说:“这便走吧?”
张启山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谢徽又道:“唉,这些物件都是徽用惯了的,只可惜不能一起带出去……”
【叮!系统能源进度为1%,启动成功!】
【叮!宿主您好,本系统编号为001,很高兴为宿主服务。】
【叮!本系统携带储物空间,宿主可用意念将物件收入系统储物空间中,方便宿主随时取用拿放。】
谢徽一愣,在心中默道:【系统、001是吧?能否在我走后将这间墓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收入你说的那个什么系统储物空间?】
【叮!来自于系统001的温馨提示:以宿主为圆心,范围百米内的任何物件,宿主可用意念收取拿用。】
“……谢公不必为此烦忧,待出去后,张某自会派人将谢公的这些物件一一取出,交还谢公。”张启山环视了一圈四周的物件,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些都是极名贵的古物。
谢徽一愣,而后轻轻摇头,微微一笑道:“不必了。启山勿需为此费心,就这样吧。”
张启山没说话。
“说起来,要如何走出这墓穴?”谢徽询问道。
张启山沉吟一刻,道:“来时的路走不成了,那些盔甲尸体太多,便是耗也能把我们耗死。如今只能继续走下去,看看前面是个什么情况。”
谢徽愣了愣:“盔甲?”
“是。”张启山点头道。
谢徽微微皱眉,说:“我要去看看,他们……也许是我的部下。”
张启山、齐铁嘴和张副官面面相觑。
哪怕十之八九是您老人家的部下,可他们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还能认得您?还能听从您老人家的命令?
谢徽也不理会他们眉来眼去的小眼神,径自越过他们往前走。
后面的张启山三人相视一眼,也都跟上去了,不过却隔着一段距离。
一出石门,谢徽便看见不远处那群身着漆黑盔甲的……尸体们,一时间,他的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这些,都是跟随他在战场上厮杀的好儿郎,如今却……
齐铁嘴用手肘捅了捅张启山,悄声道:“哎哎,他怎么停下不走了?”
张启山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禁声。”
齐铁嘴撇撇嘴,转头看到张副官一脸隐忍的笑意,忍不住冲他瞪了瞪眼:“笑笑笑,笑什么笑!”
张副官忍住笑意:“是是,八爷说的是,我不笑了。”
说了不笑了你不还是在笑!
齐铁嘴没好气的瞪了眼他,头一扭不看他了。
正在嘶吼中的盔甲尸体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得,声音渐渐小了乃至于消失,一个个的把头转向谢徽的方向,静默一瞬,在张启山三人睁大眼中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见到这一幕,谢徽突然眼眶一热,,他望着那朝自己跪倒一片的黑漆漆人海,心中千百种滋味都有,一时间喉咙哽痛说不出话来,脚下像是有刀山火海似得迈不开步伐。
许久后,他抬脚一步一步的向跪倒在地的人海走近,待到近前,他的目光朝脚下跪着的盔甲尸体们一个个的看过去,在心中一个一个的默念着他们的名字:王大川、徐大荣、杨大江、牛大海、陈一平、郑安平、李柱子……
谢徽深吸一口气,这才沉声道:“诸将士请起。”
话音刚落,在张启山三人再一次瞪大了眼时,只见那群跪倒在地的盔甲尸体们齐刷刷的直起身子!
【系统001,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谢徽在心里默默问道。
【叮!此为《老九门》世界,此世界于阴阳两道上略微与旁的世界不同,因此才得以形成宿主眼前所见。这些人,生前极为敬佩宿主,死后执念牵引,形成了如今这般。】
原来如此……
谢徽闭了闭眼:【如何才能够让他们得以灵魂安息?】
【叮!检测到宿主曾修习过佛法和灵力,宿主可诵经超度,以灵力净化为辅。】
【多谢。】
【……宿主不必感谢,系统致力于为宿主服务,这是本系统应该做的。】
【不论如何,眼前这情景,多亏了你告知我,不然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谢谢你,001。】
【……】
谢徽叹息一声,望着眼前的盔甲尸体们,深吸了口气,道:“传本将令,一刻钟后,三军将士在此集合列队!”
“吼!”
“吼!”
几名生前是传令兵的盔甲尸体出列向谢徽行了一个军礼后迅速离开,朝着墓道四处散开来传令。
张启山、齐铁嘴和张副官睁大了眼睛望着陆陆续续前来报道集合的盔甲尸体们,眼里是深深的惊诧之色。
待到一刻钟后,一队队、一列列盔甲尸体们整整齐齐的排成一个方阵,随后,站在最前面六名盔甲尸体嘶吼一声,紧接着,那一队队排列整齐的盔甲尸体们就从左到右一个接着一个的嘶吼一声,等到最后一列盔甲尸体嘶吼完后,最前面的六名盔甲尸体齐刷刷的转身朝着谢徽行了一个军礼,同时嘴里再次嘶吼了一声。
“他、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齐铁嘴扯了扯张启山的袖子悄悄地问道。
张启山面色沉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轻声道:“他们在报数。军列计数。”
“这么厉害……”齐铁嘴吃了一惊。
谢徽目光沉沉的看了眼面前黑压压的盔甲尸体们,而后抬起右手置于身前,指成佛偈,调动起体内的灵力,口中缓缓诵念着佛经。
随着他体内灵力的调动,他口中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包裹在灵力里在墓室里扩散。
肉眼可见的一缕缕黑气在佛经和灵力的洗涤下被净化,盔甲尸体们也渐渐恢复了生的灵动。然而他们到底已经不是活人了,在被净化后,盔甲尸体们渐渐湮灭,一道道灵魂步入往生。
饶是张启山、齐铁嘴和张副官见的多了,此时此刻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诧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
谢徽在张家住了有些日子了,张启山未曾告诉其他人谢徽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多年不见的朋友,让张家上上下下的人称呼其“谢爷”。
要张家上上下下的人说啊,这位谢爷生得样貌不俗,霞姿月韵,性情也温和,又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佛爷对其也上心关切的很,可惜不是姑娘,若不然,如此容貌才情上佳的人物若能成为张家女主人,那定然是极好的了。
过了段日子,长沙还没正式入冬,已然是十分寒冷。
也许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在减退,谢徽较之张启山和张副官这般年轻的小伙子显得有些畏寒,在张启山微微惊异的目光中向他诉说想要在屋里加个暖炉的事情,然后就看到张启山面色难以言说的吩咐下去给他屋里加个暖炉的事情。
又过了几日,这一天,长沙刚刚入冬。
谢徽正陷在温暖的被窝里,耳聪目明的他就听到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兴许是着急,那道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谢徽皱了皱眉翻个身继续睡,不一会儿,屋外传来两道脚步声和说话声,无论是脚步声还是说话声,似乎都显得较为急促。
发生什么事了?他心里疑惑,就他平日所见的张启山而言,是个沉稳冷静的性情,现在却显得急躁匆忙,难道是日本人……
一想到这里,谢徽的睡意瞬间清醒,立马翻身下床,打开灯,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几步跨到门边打开门,冲刚刚路过他门前还没走两步的张启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张启山回头,见谢徽穿着一身略显凌乱的睡袍站在门边正朝自己望着,屋里的灯光下,他那双没穿鞋子的脚显得尤为白皙光滑。
“副官来报,说是长沙来了辆奇怪的火车,我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张启山倒也没瞒着他,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奇怪的火车?”谢徽有些疑惑:“怎么说?”
“据报案的人说,火车里,都是死人。”
“死人?”谢徽有些想不通火车里为何会都是死人,皱了皱眉,说:“你等等我,我也去。”
张启山的目光在他没穿鞋袜的脚上看了眼,摇摇头说:“你回去睡吧,我去看看情况,回来后跟你说。”
“给我三分钟,你等我。”谢徽没理会他这句话,直截了当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回屋里迅速的换衣服穿鞋子。
“哎——”张启山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中,却见谢徽早已动作迅速的回了屋里,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佛爷,这……”张副官面朝谢徽的房屋向张启山询问道。
“等等吧。”
汽车行驶在街道上,天色灰蒙蒙的,路边的铺子都还没开门,一路上也没有行人,安静、寒冷,谢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张启山感觉到肩膀上一重,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靠在了他肩膀上,他微微偏头一看,谢徽的脑袋正枕在他肩膀上,年近五十的人了皮肤还那么好,白皙光滑的像是个年轻小伙子,发丝纯黑,俊眉如墨,唇色淡红,若非眼角的皱纹昭示着他的年纪不轻,恐怕乍一眼看过去令人深觉得这是个风华正茂的年青人。
汽车在火车站台外停下,张副官率先下了车,车门开合之时一阵寒风袭来,谢徽忍不住躲了躲这阵寒冷,然而,他虽然躲过了袭来的寒风,车内的气温却早已随着这股寒风而降低,他皱了皱眉,略微有些清醒了,脑袋下似乎枕着什么,一阵阵温热的触感,他偏头看了眼,军装,是张启山。
“谢公醒了?”
由于脑袋正枕在张启山的肩膀上,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边响起,谢徽略有些不适的动了动,坐直了身子往车窗外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宪兵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没聚集起来就被哄散了。
“不下去吗?”
“下。”张启山说着,率先下了车。
谢徽随后也下了车,车外的寒冷激的他浑身打了个颤,原本睡得暖和的身子也因此变得冰冷。张启山微微偏头看他一眼,解下军披风给他披上,谢徽也没拒绝,能暖和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