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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沈稚初一言不发听到这,长久以来隐约觉得不对劲的事好像终于有了突破点。
      她特别想问问顾珩——面包保质期三天,你怎么会知道?
      或者说,你怎么知道它超过了三天。

      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敢去想,也不愿意相信。

      怎么又是她?凭什么是她?
      握笔的手紧了又紧,笔尖再也落不到练习本上。

      林子浩一个劲儿在那呼天抢地:“哎能不能快点,我要憋不住了!”
      “你催魂呐,不是在找吗?诶我纸巾哪儿去了?”

      “安静!让你们自习,都搁那吵吵什么呢,第四组的!再吵我记名了啊!”带着酒红色大圆框眼镜的纪律委员拍桌子吼了一句,个子小小一女孩,开口中气十足。

      尹棠肯定自己书包里绝对有纸,今天早上才刚放进去,可就是找不到。

      Anything that can go wrong will go wrong.
      这是墨菲定律最简单的表达方式——有可能出错的事,就一定会出错。

      真是该死的应景,越忙越乱,平时伸手就能碰到的东西,等到要用时怎么就死活找不到。

      林子浩在后边又捶桌子又抖腿,捂着屁股呜嗷一通乱叫。“我要拉出来了……”
      终于找到了,尹棠向后掷到他桌上,林子浩一把抓起来撒腿就跑。

      下一秒——

      “哐当!”“咚”“扑通”“啪!”
      后门炸起一连串巨响,同学们惊恐回头,恐怖袭击?!犯罪现场?

      林子浩刚跑到讲台边上,被这串动静吓得直接蹲在纪律委员脚边,神色极其痛苦的爆了粗口。
      艹,这什么情况啊,老子就想上个厕所怎么他妈的这么难?!

      只见他们备受敬爱的胡鑫老师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身上的灰一边尬笑,脸上蹭了一片红:“那啥,今天天气不错哈,我来看看你们自习课情况怎么样……”

      班里静悄悄的,没人作声。

      胡鑫接着解释:“这不是,我看今天不少同学不太有精神,特地弄点动静来给大家提提神,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精神多了?”

      还是静,只是齐齐盯着他。

      “行行行,我是想来逮你们谁偷摸说话来着,结果蚀了把米,行了吧?满意了吧?”胡鑫咬牙切齿的。
      方才他贴着门透过小窗玻璃往里看,谁知道这帮破小孩后门不带上锁的,整个人刚趴上去门就弹开来了……

      “哦~”同学们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便是炸开了锅的哄然爆笑。
      “胡老师您真行!”
      “太牛了哈哈哈哈……”

      胡鑫:……难得巡个堂我容易么,这帮倒霉孩子,一点面子都不知道给人留。

      “好了安静,不要吵了,都自觉点认真自习。”胡鑫说完,冲尹棠使个眼色,示意她过来。
      “怎么又找我。”尹棠翻个白眼嘟囔道。

      林子浩:大小姐您可赶紧走吧,要不我就被屎憋死了!

      进了办公室,胡鑫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说说吧,昨天怎么又没来学校,你怎么答应我的?”

      尹棠抽了抽嘴角,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
      这都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个姿势,开场白永远都是“说说吧……怎么怎么的”,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胡鑫看她眼神飘忽,还以为正在措辞准备忽悠他,哪里想到尹棠正在心里疯狂吐槽他老土的开场白。

      “胡老师对不起,我错了,但昨天真不是有意的,我身体不舒服来着……”尹棠大致给他交代了前因后果。
      当然,自觉略去了跟顾珩有关的那一段。

      “真的?”
      看她这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的,还真找不出半点不舒服的样子来呢!

      “什么真的假的,忽悠您还能有糖吃呗?我还有证据呢,您看您看……”身体素质好又不是她的错。
      尹棠把手凑到他跟前,给看他手背上乌青的针眼,昨天拔完针后她没压好,淤青了,没啥感觉就是看着怪吓人,正好派上用场,“青还没消呢。”

      “哟,还真挺严重,那你病了也该让家长给学校说一声请个假啊,哪能说不来就不来,昨天给你妈妈打电话她也没接,老师多担心啊。”

      真是万幸没接,尹棠心想。
      “我妈她在国外呢,有时差,估计您打电话的时间她们那边正好是半夜。”

      胡鑫找出纸笔:“那你爸呢?把你爸爸的电话留给我,总不会也在外国吧。”

      “那倒没有,就是……”尹棠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就是我爸他平时工作特忙,而且性质特殊,我都联系不上他,平时要么在开会,要么就在去开会的路上,您给他打电话也是秘书接。我平时都是一个人住,这些小事也没给他们讲,省得他们担心……”

      一段话有真有假,尹棠说的极其诚恳。

      还有这回事呢,虽然尹棠拒绝的理由说得玄乎,但胡鑫没去了解过,也不好质疑什么,姑且先信着吧。

      “那你就没别的监护人了?”

      尹棠作势思索片刻,然后摇头。
      爷爷倒是能算一个,但是他老人家电话号码也不能往外头报啊,这得算泄露国家机密了。况且她又不是脑壳有包,留个电话给自己找事儿。

      “得!你爹妈心也是够宽敞。”甭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胡鑫现在是真动了恻隐之心,这爸妈当的,把一小姑娘单独扔家里,这么想怎么可怜。
      尹棠食指跟拇指捻了个圈,比OK:“好说好说!”

      “那行,正事说完了,咱俩唠唠嗑呗。”胡鑫拉来一张椅,示意她坐下。
      “说真的,当初跟你们倪老师交接工作的时候,她就专门提到你,说别看你个子小小长得也乖巧,真不是个好对付的。她给我讲说该整治的时候不能手软,多下点功夫,我心想说怎么的,三头六臂还是牛头马面呢,还以为要大展拳脚了。结果这一个多俩月相处下来,也就是一漂亮可爱的小姑娘,顶多比其他孩子能折腾一些,有思想,也讲礼貌,老师说话也听的进去,挺好,多招人喜欢。
      倪老师就是要求太严了,但是师德那是没话讲,你能理解她吧,她先前一个劲和我交代千万要多关注尹棠啊,好好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走偏了……哎呦,你都不知道她给我强调了多少次……”

      本来听前面半截,尹棠还觉得怪有意思,胡鑫说她‘挺好’,其实尹棠自己知道,她还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刚开始那时候在教务处,胡鑫帮她们说话,尹棠觉得挺触动的,所以后来一直没跟他逆着来。

      这姑娘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别人待她好她就拉不下脸,故而后来也比较愿意听他的话。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至少面上装的像模像样,也很愿意打着哈哈跟他周旋。

      之后大概还说了些别的,尹棠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原来倪虹,那个成天制着她叽唔唠叨的女人,原是存了好心思看她的。

      “那什么,下不为例啊。”临走时胡鑫照例来了一句。

      *
      顾珩日记之短信篇——
      她酒量很差,喝多了的样子很可爱,就是有点难缠。
      下次……
      算了,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昨天晚睡今天迟到,胡老师叫我去办公室问话。
      她也迟到了,花名册就摊在办公桌上,胡老师一直在拨上面你的家长联系电话。打了好多次才有人接,胡老师电话漏音严重得很,所以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于是我悄悄背下了那个号码。

      后来她生病了,我竟然在窃喜陪在身边的人是我。
      大概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吻……天知道这个动作我肖想了多少次。

      回到家之后我抱着手机拿起放下,删了打,打了删,反反复复竟花了两小时才发出去四个字。
      对你,从来就不敢大意。
      太晚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复我,但我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解锁屏幕,后来索性关了机,要不今晚没法子睡了。
      其实我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是一个很乏味的人,也没有什么一往无前的勇气,遇到喜欢的人就变得怯懦又庸俗。

      子浩说我是青春期也不分泌荷尔蒙的读书机器,其实不是。
      我多想吻你,还想把你压进那天的小巷里,我甚至在夜里对着你的照片释放自己,幻想脱掉你的衣服,膜拜你光/裸的身体……
      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我想我到死也不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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