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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触发的误会 ...

  •   大概因为中午聊过的原因,王雨星下午总会多注意何见一些。倒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是对她说的故事很感兴趣。
      不过在教室不方便谈这事,王雨星只能先按捺住。听何见和刘海涛交流她们那首歌,王雨星不大能插得上话,索性和对角线上的钱九万聊天。

      钱九万不愧是艺术节演过相声的,能带王雨星这种不会聊天的人下课闲聊。一直聊到吴芬进教室,还赢得了吴芬的目光洗礼。

      “今天贺老师有事,下午的生物课和我先上。一晚补生物。那几个出去的,可以开始搬家了。”吴芬宣布了换课,王雨星又获得了一节自习。

      “对了,贺老师说的书你买了吗?我忘买了,晚上你要是不用借下。”王雨星在楼道写着写着化学,突然抬起头问何见。

      “啊……你说那绿皮那什么?我也忘了买了,学校附近小卖铺有吧,晚上去看看。”

      “多少钱?”王雨星翻了翻口袋,只剩十块了。
      王雨星举着那皱巴巴的十元:“你看这钱可能吗?”

      “我看它需要三四五六个同伴才可能达成交易。”何见说。

      “我看看我有多少,可以借你点……”部泽把手伸到裤兜里“没事了,我一文不名。”

      “小问题,我看看刘海涛他们有没有吧,上课也不一定用。”王雨星打算继续写化学。

      “我家在学校对面,我可以取点钱帮你买了。晚上用也方便。”
      何见的话让王雨星觉得意外,下意识想拒绝,这太麻烦对方了。但他还想听何见说故事,最终好奇战胜了循规蹈矩。
      “那谢谢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啊。”何见笑了笑。

      晚餐时间等在门口的除了少数送饭的家长就是卖饭的了,外面的手抓饼比学校里的好吃点,还能加火腿加蛋。王雨星捏着热乎的手抓饼,和何见过了马路。
      这是王雨星第一次来这个小区,房子很旧了,墙上贴着“请勿靠近,小心落砖”的贴士。不过王雨星看着也没那么严重,底下就有几个中年男人围着烧烤,还大声谈笑着。

      “你一直住这吗?”王雨星主动找话题。

      “刚搬来两年左右。”何见故意走到路边拴着的黑狗旁,黑狗盯着她看了几秒,狂吠起来,她笑着站在狗碰不到的地方。
      “这狗可有精神了。栓这两月了,时不时就冲路过的叫。”

      “挺吵的。”王雨星评价。

      “热闹啊——我家也养过条黑狗,大狼狗。它也爱叫。我上小学时它去了汪星。我当时挺伤心,感觉谁都不如那条,就不再养狗了。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还是有点无聊。”

      “你是独生子女吗?”王雨星问。

      “嗯。我老家那边独生子女还不少,茉茉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就是我在Q-Q上说的那个朋友。”
      何见说。

      王雨星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题。茉茉,王雨星知道了何见那个跨女朋友的名字。

      “不过她不是独生子女。她应该还有两个姐姐,被她爸送走了。她一直都没见过。”
      何见停住了:“到我家楼下了,要进去吗?就在一层,左边那家。”

      “我在外边。”王雨星想起了何见的母亲,记忆里和何见吵架的女人,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和吴芬似的。王雨星现在不想接触任何像吴芬的元素。

      王雨星边啃手抓饼边等何见,饼没啃完何见就出来了,手里还捏着一朵小白花。
      王雨星认出是茉莉,何见还像平时一样放松,花瓣在她指间转圈。
      不知道她看到这花时会不会想到那个叫茉茉的朋友。

      “你那个朋友,是茉莉的茉吗?”王雨星问。

      “嗯。”何见依然转着那朵茉莉“茉茉做过一个茉莉的香囊,还说以后谈恋爱了要送男朋友。当时觉得她脑子怎么傻啦,哪个男生会要女朋友送的香囊。现在觉得,她这个想法还蛮浪漫。”

      “你打算学她吗?搞个香囊,送将来的男女朋友。”面对何见,王雨星顺口说出了男女朋友。他在网上和“圈内”的人聊天时会这么说

      “no.我懒得做,这种东西投其所好比较好。我送就要送对方感兴趣的。”
      何见居然也没反驳“男女朋友”。

      “方便问下你喜欢男生女生吗?”
      何见聊天的状态太随意了,似乎什么话都能讲,王雨星忍不住问了个隐私问题。

      “合适就行。”何见答的很自然。

      “嗯。合适最重要。”王雨星边嚼手抓饼边点头。

      出小区时又经过了那只黑狗,王雨星走路时下意识远离,这次何见没逗狗,改逗王雨星了。

      “看不出,你怕狗啊?”何见笑得很促狭。

      “有点。我被泰迪追过一条街——谁都有怕的东西吧?”王雨星表情上装的很镇定,控制自己的路线不再往另一边偏移。

      “泰迪哈哈哈…….它追你干什么,看上你了啊?那么大的狗也能…….哈哈…….”何见大概理解不了被小型犬追一条街是什么感受,笑得花枝乱颤。物理上的花枝,她不仅从家里带了一朵茉莉,还带了一个花枝。

      “不至于。别让我知道你怕什么昂。”王雨星假装威胁。

      “我错了,哈哈,不笑了。”何见重新装了下快从口袋调出来的花枝。
      “其实我前两天还梦到被老鼠追呢。”

      “怕老鼠?记住了记住了。”王雨星笑着说。

      “不是,我梦见那种变异的老鼠。楼房那么大,和泰坦似的。在一条臭水沟边追我,我就玩命跑。”何见一边走一边讲。
      “中间好像还路过了一片海,最后前面有一座山。我不能往前跑了,脚下是一条河,老鼠身上的泥顺着水流过来。有的人被老鼠吃了,有的人掉到河里再也没出来,还有人把自己切成两半过了山。”两人进了学校对面的小卖部。

      “为什么过山要切片玩?”王雨星拿了生物老师让买的的书,转头问何见。

      “我也不晓得撒…....梦哪有逻辑?”何见付完钱,故意学了句川渝方言。

      “然后你也切片了?还是被老鼠吃了?”
      两人走出店时,马路对面的信号灯灯红了。

      “没,我想在老鼠过来之前爬过那座山。当时特别紧张,河水越流越快,污泥的味道越来越重,然后……..”
      “爬过去了吗?”
      “不晓得撒。然后我闹表响了,一切清零。绿灯了,我就不过去了。”何见挥挥手。

      “对了,这个帮我给雪涵。”何见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茉莉花枝。

      王雨星接过花枝,匆匆过了马路。

      回教室时还不算晚,教室尚没有吴芬出没。王雨星提着一袋书,里面还装着一支不长的茉莉花枝,想着赶紧完成快递员任务,结果后面两桌空无一人。王雨星摆弄着花开始泛紫的枝条,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

      当钱九万那憨厚的声音出现在楼道时,王雨星往教室门口走去,结果和他一起进来的是吴鹏楷。
      接下来上演的是高中生们乐此不疲的节目“关住那个串班的”,原十一班的男生加上班里其他和吴鹏楷熟的一哄而上,前后门全锁。
      学生们闹闹哄哄的喊着“串班,扣分”。吴鹏楷不算瘦弱但也不算壮,三四个男生一起上就能成功围住他。
      钱九万看没自己的事,喝着可乐往回走。

      “刘海涛呢?”王雨星举着那枝茉莉花枝,问钱九万。

      “交政治作业去了。你拿的啥?”钱九万问。

      “我同桌送你同桌的,要不你先代收下?”王雨星想着先送出去自己就不用盯梢刘海涛了,能做点别的。

      “行。”钱九万接过了茉莉花枝。

      教室门在这时被打开了,忽然的安静盘踞了教室。一抹标志性的金出现了。
      吴鹏楷看到进来的吴芬,脸上笑容消失了。周围三四个人也鸟兽散。

      王雨星猜吴芬会不会因为这事骂吴鹏楷他们,吴芬就开口了。
      “干什么呢你们——”拖长的调子,有些不疾不徐。用王雨星这段时间的经验判断,吴芬准备整人了,但暂时不是特别生气,不会吼人,耳朵安全。

      “王雨星,钱九万,你两出来下。”吴芬站在门口说。

      话音一落,不止两个被点名的,吴鹏楷他们也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过去。

      王雨星在短暂的迷茫后把目光移到了那枝茉莉花枝上,说实话这东西和路边的树枝差别不大,就是挂了几朵白花。这东西不会也能…….

      “别等我说第二遍。”吴芬开始用她的威严了。

      王雨星跟着一脸迷茫的钱九万出了教室,进了他这几日熟悉的年级组,到了熟悉的吴芬办公桌前。

      “啥也别说了,联系你们家长吧。”吴芬靠在转动椅上,掏出了手机。

      “为什么?”王雨星猜出来了,但还得装做不知道,不然更解释不清。

      “你俩什么关系?”吴芬眼神逡巡在两人之间。

      “同学啊。”王雨星讨厌这烂俗的对话,他依然选择装傻。被怀疑和钱九万谈,很恶心。
      不针对钱九万,不针对任何人的取向。是他被当成女生被怀疑和朋友间的关系这件事,很恶心。
      小学时也有,他和班里一个男孩玩的很好,都是小孩子,“授受不亲”的概念还没建立太明确,一个路过的老师,指责他们不是早恋;初中时候,和班上一个男生掰手腕,握住手的一刻周围同学突然开始起哄,对面很不好意思,匆匆结束了……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事。

      “我看你两平时下课聊得挺开心的。你俩有事吧?”吴芬直接挑明了。

      “不是,老师,真没有。我和刘海涛聊得更多。”钱九万反应过来急忙解释。

      “打电话,让家长过来。你们说了不算。”

      “我…….”王雨星生生憋住了一个脏字。“我家长有事。”

      “我家长在外县。”钱九万说。

      “哪个县?”吴芬无视了王雨星。
      钱九万报了名字。
      “那是过不来,就打电话吧。王雨星,你家长必须过来一个,咱俩的帐多着呢。”

      “我们之间确实没谈恋爱。”王雨星冷静了下来,他不想打扰母亲,母亲那边确实很忙。弟弟太小,很难离人,这个时间,徐树杰应该还在忙生意。有几次因为弟弟闹,母亲上班都晚去了。

      “我说打电话。”吴芬突然大声了。

      别的老师抬头看了过来,老黄码着他的五三,劝道:“动那么大火伤身,别把自己气出毛病来。他俩不会的。他俩都跳操跳不好的,一练操就他俩一起脱离队伍。都是四肢不协调的主。”

      王雨星拿起了吴芬的手机,按了自己母亲的号码。
      无人接听。

      “打不通。”王雨星把手机放桌子上,看着吴芬。

      “一会儿上生物了。”王雨星说话时不带什么情绪。

      “别着急,贺老师讲完课再来打。他不会讲一节晚自习的。”吴芬像是大厨规划着砧板上的鱼,悠然又自信。

      “老师再见。”王雨星在离开办公室前依然保持了应有的礼仪。
      该说吴芬还不算彻底丧心病狂,生物课肯开恩放他回去。当然,王雨星无法因此对对方生出任何好感。两人完全是相反路上的人,注定相看两厌。
      一朵泛紫粉的茉莉掉到了年级组门口的楼道里,王雨星也没心情再看,回到班级上生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触发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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