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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初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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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沉沦,没有边际的黑暗,一道光线破晓黑与白的边界,然后天就亮了。
不,不能用亮了来形容,天本来就是亮的。是醒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睁开,迷人而深情。被张琦这双眼睛迷住的情人前赴后继,数不胜数。让他每天不是在情人的床上,就是在去往的路上。
但现在他不是被情人的呢喃唤醒的,他是被生生痛醒的,一阵阵,绵长又延延不绝,就像是一个慢性的处刑过程。身娇体贵的张小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罪。一向走在恃美行凶的路上,要什么没有。却从现在起一点一点的被打破了。
张琦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现在的情形,想用高分贝的嗓音来去除一点点被吞噬的恐惧,却在下一秒突兀的闭了嘴。只留下一声短促而又尖细的:“呃”。便于长长的静默。寂静,没有一点点声音。
没有人心疼,也无法获得帮助,只于情绪宣泄上有作用,还会把嗓子叫痛,喊个毛线啊喊。
虽说如此,张琦还是没来由的吞了口唾沫,无他是在是这场景太过诡异,也太过凶险,整个人像是躺在某个生物的体腔内,有粘稠的液体糊在脸上,身上。手心里都能感觉那种粘稠的,细腻的质感。
整个人被紧紧的束缚住,没有一点点可以挪动的空间,唯有眼睛可以眨一眨,大拇指可以晃一晃,证明像被蝉蛹裹覆的东西不是一句尸体。
但还是很痛,尤其是脚,像被一点点磨碎了,痛得完全没有了知觉。
刚刚的惊呼像是吓到了它,把脚包裹的更紧了。
并且这种疼痛还在转移,骨头被磨碎的感觉在一点点往上移。惊呼让它移动的速度快了一点,要到脚踝。不知道是不是张琦的错觉,疼痛被加剧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还是很痛,可能唯有生孩子的十级疼痛可以与之相媲美吧。
整个过程就像是在放一部七八十年代的默片。发生的悄无声息。
张小少爷在外面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折磨,就是手指破了皮,都有情人哄了又哄。
太疼了,张琦感觉眼前都出现了幻觉,他似乎看到了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当着父亲的面又在对他嘘寒问暖,继母捏着矫揉造作的嗓音对他关怀有加。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对此不屑一顾。
后来呢,他成了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拿着大把的钞票呼朋引伴。他享受一切物质的富足。当他哥像老黄牛一样在公司辛勤耕耘的时候,他坐着直升飞机在澳大利亚的雪上顶上进行高空跳伞。当他继母为他大哥的婚事愁的大把大把掉头发的时候。他坐着最新的游艇在南太平洋进行深海潜水。
他爬过最高的山峰,潜过最深的海底,划过最惊险的雪,冲过最汹涌的浪,也抱过最漂亮的美人。
他什么极限运动没玩过,从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可是现在却要提前尝一尝这深沉的疼痛与死亡。
也许有人的时候他表现的太完美也太娇贵,无人与他品尝独处的寂寞与孤独。
张琦看着头顶微透的壁腔,无所谓,就这样吧。
下颚细细碎碎的疼痛传来,还想着,都疼到这里了,恩,一个人大半身的骨头碎了,现在还能活吗?为什么我还能想东想西。现在碎到鼻子,然后是眼睛,额头。最后意识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张琦本以为他已经在进行一场必然的长眠。然而,他醒了。
眼前是一片枯黄的原野,漫无边际,一直到视线的尽头。放眼望去浅黄,枯黄,深黄,浓墨重彩的堆叠在一起。
可能之前发生的事太过奇幻,面对现在的情况反而显得波澜不惊。
张琦回头,看到一只巨大的蠕虫正在向地下洞穴里面爬去,吸引他注意的是蠕虫身上的一个孔,有人头那么大,布满细细密密的褶皱。里面有黏液不停的流出来,感觉和他身上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主要是张琦躺的地方和蠕虫爬过的路线重合在一起,张琦的整张脸都有点扭曲。
为什么会被蠕虫吞掉,然后又拉出来。太恶心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张琦记得明明昨晚他和情人滚了一晚上床单。他对待感情肆无忌惮。昨天他还夸他情人八块腹肌锻炼的刚刚好,那手感让他兴奋的很。夏夜的星空,阳台的激情,汗水的黏沥,红酒的微醺,一切刚刚的好。结果醒来就发生的相当玄幻了。
不管是按华国的阳历算还是农历算,时节都不对,难道是被绑架到其他大洲了。或者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张琦想了想,还是不可能,非洲也不可能有这样纯粹的黄色,而且现在还是雨季,怎么可能见不到什么绿色。况且还有刚刚那个惊心动魄的大蠕虫。
谁又有那么大的能量来策划这一切。毕竟他的身份只允许自然的死亡。谋杀的代价太过巨大。不是谁能承担的起的,毕竟钱能通鬼神啊。
这是真正的一片荒原,似乎在这里存在了很久,还可以恒古到更遥远的未来,连风都带着一股荒凉。
张琦抹了把脸,不在乱想,这里离家可能已经很远很远了,有些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甚至有可能都不在一个维度。
荒原的草长得很深,却不是常见的绿色,黄的天经地义,恰如一个被设定好的代码严丝合缝的嵌入了整个系统。黄色仿佛被代表了生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