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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刑楚机关算尽,进入了高三1班。
      没想到最终解释权却归班主任所有。

      班主任走下讲台,用手轻轻拍了拍距离最近的课桌:
      “为了让来自不同班级的各位同学在未来一年中更加亲近,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请同学们搬动课桌,将两张课桌并到一起。”
      “接下来的一年,要和同桌相亲相爱哦。”

      曲解词义小能手洛一心、洛三天挤眉弄眼,一同开始吟唱:
      “要和自己的同桌相亲——”
      “要和自己的同桌相爱——”
      “可我们的校霸没有同桌。”
      “只有校霸,没有同桌。”
      ……

      刑楚看着隔壁空无一物的书桌皱了皱眉头:
      “麻烦。”
      单手握住课桌的一角,往自己的方向一拽,隔壁的课桌在水磨石地板上画出很长的一道滋啦声——
      一只通体漆黑,差不多和两只手掌摊开、并拢大小的,不知名鸟类扑腾了一下翅膀,突然从隔壁课桌的抽屉中窜出,扑棱棱落到了刑楚的大腿上。
      他挥动着翅膀,小小的蹦哒几下,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

      刑楚抬头,观察周围,同学们正在争当同桌的爸爸,没有人注意到教室后门角落发生的这一幕。
      刑楚举起拇指食指,划成一个圆,弹了一下这只黑色鸟类的小脑门:
      “啧。”
      “带鸟上课,不文明啊。”
      黑雀傲娇的一抖尾巴,钻进刑楚的抽屉里,趴下。

      短暂的班会告一段落,接下来是体力劳动。
      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相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班主任姒夏非常认同。
      她安排刑楚和徐英博到学校门口搬新书,这是一项体力活,书店用面包车将新课本送到校门口,再由同学人力搬运,送到各个班级。
      高三1班,众星云集,稳坐教学楼最顶端,俯瞰众生。
      整整7层楼,没有电梯。
      徐英博:请让我立刻去世!

      “班主任老师——”
      这种平板的、精英的、拿腔拿调的说话方式,听着就让人厌烦。
      “能否让我提个小小的意见,我观察到徐英博同学是个beta……”
      祁文城从靠近窗边、倒数第2排的位置上站起来,金边眼镜,五官立体,表情漠然,身姿端正笔直,蓝宝石领扣、袖扣全部扣到最上面一颗,少年不知宝石贵的样子,很有点冷淡无情的味道。
      今日的徐英博,勇敢出击,为beta代言:“beta吃你家大米了?”

      祁文城:“面色潮红……”
      徐英博:“!!!”
      祁文城:“似乎不能胜任搬书这样的动作。”
      徐英博:“看清楚,老子是男beta!男的!”
      祁文城:“篮球社还有一个空位。”
      徐英博:“哎哟,讨厌啦,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呢?”

      “作为学生会长,请让我和刑楚同学一同搬书,为大家服务。”
      刑楚脸朝墙壁,拿发旋对着逆光走过来的祁文城,懒洋洋举手:
      “报告老师。我——不——去——”

      洛一心和洛三天深吸了一口气,开学第1天第1堂课就顶撞班主任,难道校霸,傻逼了?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啊。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向后门这个小角落聚集。
      看着祁文城走到角落,伸手等待,洛三天若有所思。

      校霸也太霸了,竟公然反抗老师安排,看前排两个Omega同学,气得脸都红了。
      姒夏要为和这两个Omega一样的,无数个被校霸欺负的同学伸冤,她板着俏脸,双手撑住讲台,粉笔头被压得咯咯作响,冷冷地看着刑楚,目光杀人:
      “高三1班,是整个实验一中最优秀的班级,大家身边的同班同学,都是最优秀的学生,日后,走上社会,也是精英阶层,可才开学第一天,就有人不珍惜啊……”
      刑楚抬头,扇形双眼皮大大圆睁,眼神清亮,闪烁着盈盈泪花,恬不知耻的装起了无辜:
      “可我没分化,我还是未成年。”

      这种校霸,关键时刻,总装得像钻石一般纯洁无瑕,仿佛都是别人先招惹他的。
      姒夏早有准备:“拿钢管揍倒过10个混混的未成年?”

      刑楚表情特别真诚:“未成年也不能光受人欺负啊。”
      姒夏气极反笑:“接着编!老师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前几天揍混混揍得太厉害,全校皆知,装无辜不管用了。
      亏他风油精已在手,马上就能泪水潾潾,比被打的混混还要委屈百倍。

      道上混的兄弟,最讲究的就是义气。
      刑楚是个真诚的、有情义的男人,于是实话实说:
      “祁文城是我前任,和我有血海深仇。”

      姒夏端坐讲台,冷冷一笑,校霸装无辜,难得一见,来,小板凳端好了,看校霸表演啊。

      祁文城还真是刑楚的前任,过了明路那种。
      两人眉来眼去、勾搭成奸的时候,祁文城还不是学生会长,是纪律委员们的头头,每天指挥着一群红袖章,满学校抓人。
      刑楚和祁文城玩了十次猫鼠游戏,每一次的结尾,都是祁文城支开其他人,放走刑楚。
      临别前,必然要给刑楚宣讲一番正能量。
      这时,祁文城平板冷漠的声音就会变得非常非常温柔。
      两人恋爱了。
      本以为这是一个故事的结尾,却没想到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头。

      高二下,祁文城升任学生会长,全校聚会,祁文城进行旗帜下的演讲。
      刑楚咬着祁文城集会前送的奶茶的吸管,眯眼欣赏大讲台上的自家男人,半杯牛奶,半杯黑糖,浓郁丝滑,甜蜜的味道。
      用一句成人世界的话形容,成长于精英家庭,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祁文城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冷淡的眼神,平板的语调。
      被抓到违纪,或者放走,或者随机掉落小黑屋,或者被打小报告。
      刑楚就爱这种不确定性。
      白切黑时刻和昙花一现的温柔时刻自由切换。
      不!要!太!带!感!

      比如现在,做着旗帜下的演讲,也满满斯文败类风范。
      大讲台上,祁文城披着伪善的外壳,面对实验一中,几千名学生,丝毫不紧张,漫不经心,在概括了过去一年学生会完成的工作和取得的成绩后,祁文城突然不作声,顿了顿,张望一圈台下,把讲稿放下了。
      祁文城似乎看到了人群中的他,刑楚内心微微咯噔一下。
      这个时候的不确定性,刑楚不想要。

      祁文城低沉的嗓音,在整片操场中回响:
      “问题少年,并不一天生就有问题,之所以成为问题少年,都是有原因的。”
      “问题少年的成长环境,通常充满暴力、威胁、控制、精神虐待,从童年开始,有的长达十数年,采取外部强制手段,如罚站,禁闭,做清洁,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我带领的纪律委员小组,听取了学生会其他同学的的意见,最后经商议,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缺爱。”
      “在[校园我和你,温暖一路行]活动中,我通过循序渐进,慢慢攻心,和一位问题少年谈起了恋爱,给予了他校园大家庭的温暖,在此期间,这名同学的成绩取得了明显进步,下一次,我的目标是,拯救校外小混混,杜绝其对我校学生的骚扰……”

      刘小念双手合十,羡慕的不得了:
      “天哪,光明正大谈恋爱!这就是好学生的特权吗?”

      “妈妈,我也好想谈恋爱!”
      “放弃吧,你只会被你妈打死。”
      “会长快来拯救我,我可以!”
      “不接盆水看看自己的颜值?但凡有一粒头孢,你至于醉成这样?”

      刑楚面若寒霜、格外沉默。
      阳春三月,刑楚刚收的小弟麦聪有了一点大胆的想法,涨红了脸,凑到刑楚身边,挤眉弄眼:
      “楚哥,成绩好就可以早恋,心动了没?哪个omega能被我楚哥看上,梦里都能笑出声。”
      刑楚努力心平气和,把奶茶往麦聪手中一塞:“拿去扔了。”
      麦聪眼睛一亮:“哟,有春心萌动的omega给老大买的?这就扔了?”

      “扔了。”
      “哥,那omega俊不俊,给小弟透露一个呗!”
      “跟讲台上那个一样俊。”

      “听说,前一个学生会长在回家路上被人打断腿就是祁文城做的,老大!钉子要找软的碰,打人要找菜鸡虐!这种切开漆黑漆黑的大佬,我们还是闪避吧?”
      “哦。”
      “楚哥这还没解散呢,你要去哪里?!”
      “去日祁文城他大爷。”

      刑楚好不容易说一次实在话,没人信。
      在班主任和高三一班的同学眼中,学生会长祁文城,比校霸刑楚靠谱许多。
      谁知道校霸会不会突然发疯撕烂课本呢?学生会长一起去,正好可以监督。

      清晨还格外凉爽舒适的天气,在薄雾散去,太阳出来后,便显得格外毒辣,9月初的骄阳炙烤着地面,来搬书的学生们像忙碌的工蚁,背负着沉重的粮食,满校园乱窜。
      刑楚和看门的大爷关系不错,大爷看着其他学生一趟趟来回搬书,跑得满头大汗,笑眯眯地给刑楚推出一辆平板手推车。
      正对着阳光,刑楚沉默着背对前任,把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崭新书本,一摞一摞从书店的货车上被搬到小推车上,刺眼的阳光放得刑楚头晕眼花,水泥路面腾起阵阵热度,炙烤着皮肤。
      像是进入了一个名为秋老虎的大烤箱。

      热。
      怎么这么热?
      血液好像要燃烧起来。
      难道中暑了。
      刑楚卷起了两只袖子,后来又解开三颗领扣,露出一片蜜色肌肤,两根形状清晰的锁骨。
      弯腰活动时,隐约可见精瘦好摸的腹肌。
      祁文城看了一眼手机,天气预报展示,当前21度,门卫大爷甚至还裹着外套。
      高温让气味分子的传播变得更活跃,空气中一股糖果的气味扩散开来。
      仔细一闻,又没有。
      隐隐约约的,最勾人了。
      从喉结到腹肌的大块肌肤上流连的目光陡然变得暗沉,祁文城暗骂一声:“欠操。”

      呵,当年谈恋爱的时候……
      小哥哥等我一下,我要抓小哥哥关禁闭。
      不知是从谁嘴里喊出来的?
      有感情喊我哥哥,没感情说我欠操。
      究竟谁欠操?
      不由分说,刑楚一竖中指:“傻逼!”

      “哎!你这个学生!阿姨就是想来问问路,怎么还对阿姨竖中指呢?”
      路口走过来一拎着保温桶的微胖阿姨,一双老帝都布鞋,踩得落叶哗哗响,一眼便看到戳在这里、穿着实验一中校服的两人,几步走了过来,一口亲切的方言:
      “念几年级了啊?对周围熟不熟,地铁今天故障了,阿姨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Z细胞研究所怎么去啊?”

      祁文城眯着狐狸眼,笑得很精英,给出了模范学生代表的标准回答:
      “阿姨,您先转到学校后门,小超市前面有块465路公交车招呼站牌,牌子不大,您得注意看。”
      “坐到南城北路公交站,下车后就能看到巨型圆环建筑群,是信生大亚区研究院,Z细胞研究所就在里面。”

      妈的,这语气,这乐于助人的态度,跟旗帜下的演讲一模一样。
      刑楚立刻不乐意,拍拍祁文城的肩,示意祁文城滚边,懒洋洋的对阿姨说:
      “下车之后直走100米,超跑法拉店,从旁边第1个圆环大门进去,三楼,逆时针,没有omega和尚庙那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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