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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我醒了过来,伴随着听觉的恢复,耳边令人悚然的咀嚼声也在脑海里逐渐放大。

      四周一片漆黑,眼上的压迫感给了我极大的不安,于是我开始挣扎,可是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像是注射了毒蛇黏液的老鼠,没有动弹的机会。

      我只好放弃地闭上眼睛,咀嚼声不远不近的在耳边循坏,但奇怪的是,记忆深处却忽然对这声音感到了熟悉,甚至于是亲近。

      我遵从于自己的直觉,于是便开始尝试着发声,想引起他的注意,却只能发出类似于“嗬……嗬”的吼叫。

      声音在空旷寂静的黑暗中放大了几倍,我嫌弃的闭上了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枯竭的枝藤摩擦着早已干瘪的树皮一样,刺耳难听,令人作呕。

      但有效的是,我感觉到他在朝我靠近。

      我安静的一动不动,脚步声停在我身旁,许久没有动静。

      我耐心的等着,随即有什么粗糙黏腻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心脏,冰冷使得我瑟缩了一下。
      他缓缓将手上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我的眉眼。

      心里骤然出现的酸涩令我下意识地轻轻蹭了下他的手心,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慢慢摸了摸我的头。

      我骤觉得很安心,心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伴随着的是突如其来的睡意,于是我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了过来,周遭很是寂静,明亮的光线令我有些不适的眯起了眼,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才试着活动身体,发现那种无力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周围是一片白色,床和桌子简单的陈列在墙边,挂钟指着四点二十六分,钟摆的声音“滴答”作响。

      我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后站在了桌子旁边,上面新摆放着一搜宇宙飞船的模型,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我拿起飞船仔细查看,发现飞船底座上面写着什么,只是似乎沾到了污垢,有些模糊不清。

      我凑近看了许久才明白那原来是一个日期。
      “三月……十五日。”

      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于是转头望向角落的摄像头,上面的红光闪烁着,随着我的走动调转着方向。

      我木楞的盯着,红光在眼中逐渐涣散,变换为了小时候在外婆家里,窗台玻璃上漂浮的红色光点,我称它们为“红水母”。

      回过神时,我已然处于黑暗之中,无数的红水母漂浮在我周围,散发着红色的荧光。

      我好奇的盯着他们,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却摸到了一片光滑的表面——是玻璃。

      有一只红水母停在了我指前,我仔细的观察它,发现它像是人的瞳孔一样,紧紧的盯着我,饥饿和癫狂充斥其中,然后越来越多的红水母聚集在这里,我被吓了一跳,想离开却发现怎样都迈不开步伐,这时,有人从黑暗中抓住了我。

      我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外婆焦急的呼喊。

      抓住我的人是医生,他今天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衬衣的扣子从顶口解开了两三个,白大褂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头发有些蓬乱,戴着黑色的镜框。

      见我转头看他,他便松开了手,把双手揣在兜里,懒散的盯着我。

      “怎么又来这里了,不是说过不能来吗?”

      随着他的话,我这才发现这里不是刚才的房间,这里镶嵌着巨大的落地玻璃,里面安置着一张手术台,墙上张贴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数据。

      “走吧,我带你回自己的房间。”

      我没有反对,沉默的跟他走着,他走在前方,絮絮叨叨的用慢吞吞的语气说着一些日常琐事。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我盯着他一摇一摇的衣摆,没有出声。

      他耸了耸肩,便也没再说话。

      沉默的走了一路。

      在经过一道门的途中,我拉住了他的袖口,伸手指着门上观察用的玻璃窗。

      “红水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沉的盯着我,随后叹了一口气,转而拉着我继续前行。

      最后他带我来到一个门前,示意这是我的房间。

      我慢慢地推开这扇略显沉重的白色的门,朦胧中有一个黑影坐在床旁,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翻阅着,随着门打开的动作,他渐抬起头。

      我睁大眼睛,面前的人影混乱地摇动着,它关上书朝我微微启唇,仿佛在说——欢迎回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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