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主先生》岁岁有宴

52、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此时是午后，徐乐支窝在被子里，昨天被要得恨了，现在还将醒未醒的状态。

　　迷迷糊糊路中，感觉到有人的覆上来，他下意识要挣扎，熟悉的气息抢先笼罩了他。他被温柔地亲着额头，眼睛，鼻尖，脸颊，耳朵，脖子。

　　舒服地，痒痒地，他忍不住哼唧出声，舍不得醒过来，可随即嘴唇就被封缄，他以为只是浅浅的轻吻，可对方越来越用力，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被放开的瞬间，他抢着呼吸了几秒，脑子下意识地叫“原……”

　　又被死死吻住。

　　徐乐支彻底清醒过来了，上下喘气地望着正压在他身上的人，原朗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外套都没有脱下。

　　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徐乐支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无措地问：“出了什么事，原朗？”

　　原朗目光灼烧一般，颤抖着伸出手指抚摸着徐乐支的白皙的脸颊，脖子。

　　原朗的神色不对，是徐乐支的第一反应，他的样子像是要吃了自己，虽然昨晚他也像要吃了自己，但昨晚那种样子明显是被情欲驱动的。

　　现在不一样，原朗的目光里夹杂着很多复杂不清的情绪，甚至还有……恨意。

　　徐乐支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了什么？或者自己做了什么事被发现，可是他记忆有缺，他根本想不起来。

　　原朗样子的太让人害怕了，他抚摸着徐乐支脖子的时候，徐乐支都能感觉那苦苦抑制的杀意。

　　原朗的杀意被有收回去，而是化成了对徐乐支身体的挞伐，汹涌的情欲和恨意几乎要把徐乐支淹没了，可他紧紧咬住嘴唇，一声都不敢泻。

　　昨晚才被狠狠交缠过的身体，哪里禁得起超过几倍的蹂躏，没笑一会儿，徐乐支就受不住的求饶。

　　原朗把捞起来抵在床沿上，几乎要把他的身体折成两段。

　　徐乐支又爽又痛，眼泪流了满脸，口中的低声哀求不停，到最后已然似彻底承受不住，叫声都变调了，神志不清地哭着问：“原朗……我……我做错了，你告诉我……你别这样……别这样。”

　　原朗充耳不闻，直到徐乐支全身颤抖地释放，在灭顶的快感中彻底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感觉好像回来了一点，徐乐支感觉身在了温水里，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感觉到原朗的胳膊紧紧拥着他，轻柔地吻落在了后脖颈上。

　　他感觉到周身被轻柔地抚摸着，原朗温热的气息贴在他耳边，喃喃地说着什么，他强打精神去听，隐约隐约听到不成段的话语。

　　“我一直以为，你并不是真的想害我”

　　徐乐支混沌如浆糊的脑子，无法消化这句话。只感觉到身后抱着他的人，似乎很伤心。他强撑着想要睁开眼睛，可身体的脱力让他的努力徒劳。

　　原朗似乎感觉到他轻微的挣扎，以为他恢复意识了，伸手把他的脑袋掰过来落下了一串亲吻。

　　对方悲伤的气息同样也落在了吻上：“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乐支？”

　　徐乐支心底传来不可名状地钝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脑海深处冲出来，他的心焦急地如火烧一般，拼命想要自己清醒过来，想说是，想去回应这个吻。

　　可身体终究抵不过疲劳和舒适地水温，深深睡过了去。

　　意识到徐乐支再次昏睡过去了，原朗停止了亲吻，宽大的浴缸里，两具坦诚相对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徐乐支白皙的身体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痕迹，他留下的。

　　原朗知道自己过分了，连续两天这样，徐乐支真的要休养几天才能起来了，可他必须发泄自己的愤怒，如果没有这场惩罚般的床事，原朗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在和任姨交涉完毕后，原朗在回来的途中，接到了于晴传来的几张图片，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原朗放大图片，看清楚上面都是什么。

　　原朗脑袋“轰”得一声响，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全凉了。

　　那个房间里里，密密麻麻挂的全都是古怪的刑具，房间粉刷的颜色，地毯，刑具摆放的位置，款式，都和当初徐由地下室里的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显然这个房间还没有完工。

　　于晴在那边用“开了眼界”的声音夸张地说道：“你不是让我调查，当时徐乐支和我弟弟在我家干了啥吗？这两天我把全家都支出去了，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你猜我发现了啥，我弟的房间居然多了一个密室！我的天啊，没想到于燃竟然还对徐乐支起过这种心思，这是要当徐由第二吗？那么多年，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了。”

　　原朗就和没听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晴笑他：“说句话啊原朗，你该不会是气疯了吧？不至于吧，这不是没成吗？”

　　原朗的手都在抖，听到于晴的话，他突然苦笑一声，语气复杂道：“是啊，这不是没成吗？”他这话既像是对于晴说的，又不像。

　　于晴一时间没搞懂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没怎么搞懂过原朗，打哈哈两声嘱咐原朗别忘记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挂电话了。

　　深夜的卧房里，原朗站在阳台上一根一根抽着烟，卧室里，徐乐支深深沉睡，白皙瘦削的身体，一半蜷缩在棉被里，一半露在外面，月光流淌在皮肤上，让身体如同白玉。

　　原朗看了他很久，深深吐出一口烟。

　　他一直都知道徐乐支不是好人，因为他也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三年前那次截杀行动，他是真的想要了徐乐支的命的。而他事后感到愧疚，是因为后续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推测出了徐乐支当时并不想伤害他。

　　这也是他后来愿意在落水村，和失忆徐乐支重新相处的情感基础。

　　是他一遍遍在徐乐支面前，挖开自己的心，剖析，反省，诘问，批判自己的心理基础。

　　但如果，这一切都不成立的。

　　三年前他设下的那场截杀计划，如果徐乐支早就知晓呢，如果自戕是设计好的呢？如果……连当时罪魁祸首的那条项链，也是任姨在徐乐支的授意下做的呢？

　　原朗只是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凉。

　　这并非没有依据，于晴在于家拍的那个地下室的照片就是证据。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间地下室，不是于燃为了徐乐支准备的。

　　而是徐乐支为了他准备的。

　　是的，是徐徐乐支为了原朗准备的。

　　怎么看出来的呢？

　　这间房间完美复刻的当时徐由的那间地下室，连笼子，刑架，床都一模一样。唯有一件东西是不同的——尺寸。

　　徐由是个精致的人，徐乐支曾经是他最完美的“羊”，所有值得最好最最精巧的，每一个“玩具”都是根据徐乐支的尺寸订做的，每一件“玩具”上还会刻上对应的数值。

　　但于晴照片的，每一件都不是徐乐支的尺寸，每一件都是他的。

　　原朗刚开始还试图用“自己想多了”“也许是于燃随意买的”这样的借口麻痹自己。但越仔细看，就越不能欺骗自己。

　　他们这样的人，对自己的身体数据再清楚不过了，毕竟每次做衣服，配饰，都会听师傅在面前唸一次。不想记都不行。

　　确实是他的尺寸，每一件，从手铐脚镣圈度，吊架的高度，床的长度，胸链的长度。如果说这些都还能是巧合，当看到床头那一盆枯萎的茉莉花时。

　　原朗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反正就是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

　　视线投向卧室，他好像不认识这个睡在他床上的人，又好像这个时候，才真真正正认识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跟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过之而无及的，狠人。

　　事情的经过不难推测。徐乐支被于燃掳回去后，不知用什么方法策反了于燃，任姨还以为自己是给于燃传递了消息，实际上她反而被徐乐支利用了。

　　那徐乐支是从哪一个环节开始插手的呢？

　　是任姨送项链时就知晓？将计就计拍下那条项链送过来？

　　并且从任姨给的消息中，完美推出了他的截杀计划，从而一举将军？

　　还是更早以前，他佯装认错在雪地里罚站倒晕倒，故意被于燃带走……

　　还是更早之前……

　　原朗发现自己无法再猜测下去了，如果再猜测下去，他和徐乐支之间，就真的没有一件可以信任的事情了。

　　好不容易搭建，如今已摇摇欲坠的信任城堡，会瞬间坍塌。

　　原朗拿出一根新的烟，没点，只是在修长的手指尖翻转玩弄。

　　他必须马上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