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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卑微是不分地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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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欢迎新室友,增进双方的感情,东道主常恨非常友好的邀请涂黎麦共进晚餐。
两个人分别坐在长餐桌的两端,遥遥举杯,就着大麦茶吃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炒菜。
涂黎麦万幸常恨还知道分餐,不然这么长的餐桌,他得用原形才能吃到菜。
两个陌生人的话题往往是从职业开始的。常恨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室友是做什么的。
涂黎麦:“我在人人办做文职。”
常恨:“哦原来是卖车的。”
吃人家嘴短,涂黎麦保持微笑:“……是非人类人间办事处,常老板没有去办过人间居住证吗?”
常恨随口说:“可能谷子替我办了。”
涂黎麦歪了歪头,向资本主义屈服:“好吧。”
“啊,”常恨突然想起什么,“你们当家的是叫黄扒皮?”
涂黎麦:“常老板认识黄局长?”
“好像几十年前找我搞过赞助,说要弄什么非人类管理。”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我记得我赞助了两个亿,你们待遇这么差?”
涂黎麦总算知道老制服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手工赞助商标是谁家的了。
“其实我们待遇不错,也有员工宿舍的。”涂黎麦还是决定为自己单位挽一下尊,“因为一些原因我搬出来了。”
常恨偏偏头,“愿闻其详。”
涂黎麦身上散发出了某种叫做安利的圣光,“常老板知道《盛世安歌》这本书吗?”
常恨若有所思。
涂黎麦继续说:“是这样的,我是双男主的cp粉,而住我隔壁的一个姑娘站得是逆cp,两家cp粉一向水火不容。那姑娘是个榴莲精,我前段时间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她天天晚上往我屋子里散榴莲味,熏得我老是起来吃宵夜。”
他叹了口气,“《盛世安歌》影视化了,我正攒钱准备买周边呢,天天吃宵夜开销有点大,人人办员工有住房补助,我干脆搬出来住。”
常恨终于想起来了,“这本书原名是不是叫《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屁孩》?”
涂黎麦双眼放光:“知道原名一定是看过!”
“嗯,我看过。”常恨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我很喜欢邵玙,我是他的——”
“唯粉。”
cp粉最怕的是什么,是逆cp吗!不是!
是唯粉。
“滴滴——滴滴——”
涂黎麦调的《盛世安歌》首播的闹钟响了。
涂黎麦迟钝了一会才关掉闹钟,向对面的大佬卑微的弯下腰,“对不起,打扰了。”
唯粉仰起了他高贵的下巴。
卑微的cp粉含着泪拿出刚签的合同,“大哥,合同还作数吧。”
涂黎麦没想到除了弹幕,自己还会和唯粉在物理空间里一起度过这激动人心的首播时刻。
常恨是一个非典型的盛歌唯粉,不同于盛歌多家粉丝见面必掐,他对于眼前这个cp粉非常的宽容——只要不舞到他的面前来。
其实《盛世安歌》这本书火得非常与众不同。
它打破了常规网文界书带人的出名定律,这本书在前期完全是由他的作者带红的。
许多盛歌的超话里到现在还留着它登上网文界神座花路上的第一个热搜截图——吕玛丽盛世安歌。
由粉丝们给作者起的爱称可得知,这是一位玛丽苏小说作家。
吕傲天其实一直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作家,他凭借过人的文学才华在初中时便被作家协会成为“未来文学之光”,这件事情当时还上了热搜——因为吕小才子这傲视群雄的优秀名字。
但令人扼腕的是,吕傲天喜欢写玛丽苏小说,在他出版了十余部“用最好的文笔描绘的最玛丽苏的纯爱故事”,并让“我不看玛丽苏”在输入法中带上了固定后缀“真香”后,作家协会官博把那条未来之光放进了垃圾桶。
但网友们纷纷表示:我终于可以正视吕傲天这个名字了。
而接下来,一切的爱恨情仇开始于那天,那个名叫吕傲天的男人发了一本叫做《盛世安歌》的新书,且日更过万。
谁都没想到吕玛丽竟然还会写这么正经不狗血的大型传奇人物政治历史向小说。
邵玙和陆景安这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一武一文两天才、住在对门最终一起改变了一个朝代的死对头成功俘获了以下三类人的芳心。
1.(邵玙X陆景安)邵华一陆的cp粉——酸辣粉(slf)、(陆景安X邵陆)景玙满堂的cp粉——漏勺(ls)。
2.为角色人格魅力所折服(自我代入)的唯粉,邵玙——勺子(后因不屑于cp粉同一种类更名为剑鱼),陆景安——鹦鹉(出自原著中陆景安的爱宠鹦鹉小心肝)。
3.忙于考据书中所写历史是否真实的网上历史学家们。
傲天同志本人表示,书中情节均为他梦中所见,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
只要我cp磕得够强大,我磕得cp就是官配!
勺子、鹦鹉:cp粉圈地自萌勿cue我哥哥靴靴。
酸辣粉:集美们看今天这章!邵华一陆szd!!!!!
漏勺:cp可拆不可逆!景玙满堂才szd!!!!
勺子、鹦鹉:假的!都是假的!!
一只鸟一条鱼一碗粉一个勺的战争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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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有两大世家一直为人津津乐道。
一个是出了两朝宰辅,世代从文,包揽本朝八个状元的文学大家邵家。
一个是有从龙之功,世代习武,手握重兵的铁血将门陆家。
两家一文一武,一个攘外一个安内,又住在对门素来不和,传奇事迹数不胜数。可近些年百姓们最爱谈起的,却是两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嫡子。
文学之家出了个不爱吟诗作文的武痴,将门之府出了个不好舞刀弄棍的书虫。
于是十分神奇的,两个人成了对方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王父/陆父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自家儿子的鼻子骂道:“你看看对面那家武练的/书读的多好!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
在爹娘的日日洗脑下,八岁的陆景安和邵玙终于觉醒了叛逆之魂,打算去对门瞧瞧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命运使他们在一颗歪脖子树上相遇了。
邵玙跳上陆家的围墙时,发现陆家后院里伸出的那颗歪脖子老槐树上也有一个人,面目狰狞,姿势猥琐,总而言之就是十分不堪的趴在大树杈上。
那个人怀里露出半页书封,邵玙愣是把头歪到一样的角度,看清了“文集”两个字。
哦,这就是陆家的那个。
邵玙想:爹娘想要我变成这种傻子?
而此时陆景安想得是:这兄弟一下就能飞上墙!瞧这冰冷的眼神!他是不是我爹派来抓我去碎大石的!!
答案当然是否。
因为他爹派来的人迟来一步,正在墙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俩。
于是陆景安知道了这位被他误会的细作兄弟就是对门邵家那个讨人厌的邵玙。
这龟孙上我家墙是来示威的吗?过分!!
正巧那时有个串糖葫芦的打街上路过,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差点掉地上的糖葫芦,掩面疾走,深藏功与名。
隔日街上便遍传:
邵家和陆家要偷偷换儿子啦!!!
邵玙和陆景安这种隔着一条街的相望两相厌的日子过了四年,两人一边坚持自我跟爹娘较劲,一边打听着对面的风吹草动跟对方较劲。然后又凭着他们并不是很想要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诡异默契,同时决定离家出走。
两个人相伴而行的契机在于,邵玙临走时不知道为什么又上了陆家的墙,大抵是想看看对面那个今天过得惨不惨。
于是命运使他们再一次在那颗歪脖子老槐树前见面了。
十二岁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两个人一看对方身上的包袱,心下顿时都明白了,忽然就觉得他俩较真真没劲。这境况又不是对方的错,只怪他俩生错了人家。
一种无声言和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然后被陆景安的一句话戳破,他友善道:“邵家的,这个树有点高,你能把我拎下去嘛?”
邵玙怀抱着剑,开启嘲讽:“陆将军的爱子怎么连棵树都下不去?”
陆景安一番言和的好意被他堵了回来,他恼怒道:“谁说我下不去!我好意缓和关系,谁知道有个棒槌不领情——啊!”
陆景安胳膊摔脱臼的惨叫声引来了陆府的护卫,连带着墙头看戏的邵玙也被抓了包。
两个人都挨了一顿揍,可从那以后,家里却再也不干涉他们的选择了。
两位爹的说法出奇的一致:你爱做什么做什么!老子不管你了!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还是十分可喜。
邵玙放下了因为陆景安被抓的仇怨,还对陆景安的胳膊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于是在第二天晚上,邵玙带着从自家书库里偷得书,胆大包天地翻墙进了陆景安的院子探望他。
陆景安嘴上说着感动,结果拿了书就嚷嚷着有贼,愣是把邵玙像过街老鼠一样撵了出去。
和解?呵,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