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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落花流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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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
“张泉洋!你慢点儿骑,等我一会儿!”周艺白一边拨着车铃,一边用力地蹬着自行车追赶前面的张泉洋“你没看我后面还带着一个呢吗?!”
张泉洋在前面卖力地骑着车,风吹过来他的声音:“还有三分钟就开学迟到了,我先走一步!等会儿你就等着被老林骂吧哈哈哈!”
周艺白一听这话顿时满头黑线,回过头冲着坐在后座的周艺青恶狠狠地说:“胖子,你该减肥了!”
\"我让你说!\"
周艺青在他腰上使劲儿一掐,疼得周艺白龇牙咧嘴,整个人站了起来拼命地往前蹬车。
后座的周艺青被哥哥逗得巧笑嫣然。
2011年9月1日,他们十八岁的光景。
这一天,无风无浪,只是周艺白将会遇见岑雯今。
就像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起点,往后地九年里,这几个人的悲欢离合,都源自平凡的今天。
周艺白锁好车,从车把上拿下挎包,跟妹妹一起往校门口走着。这时,他看见一个女生从不远处也往学校走。这个女生一头短发,娇俏可爱,雪白的肌肤和姣好的五官,看得周艺白口水都快淌下来了。
他朝周艺青使了个眼色,往那边一努嘴,妹妹朝那边一看,顿时心领神会:“哦~我认识她,是我们班的同学,原来叫程雯今,现在改名叫了岑雯今。”
这时那个女生也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转过头来,正和周艺白的目光撞上。这下给周艺白臊的,直低下头,脸一下就红了。女孩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可爱的一吐舌头,也加快了脚步。这一快,才发现她身后还挡着一名女生。但是周艺白正忙着害臊呢,并没有发现后面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也就是艺青刚刚以为的惊艳到他的女生——岑雯今。
进了校门后,周艺白冲着他妹妹支支吾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是抠手指又是害羞的笑,给周艺青看得一阵恶寒:“哥,你别这样,真瘆人。”
“那个......嘿嘿......你能不能......”
周艺青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一瞬间就心领神会了:“哦~~~~~你是想让我约我雯今姐是吧。”
“嘿嘿......嗯......”周艺白羞涩地点点头。
“哈哈哈哈,哥,你不会是来真的吧?雯今姐她很高冷的哦,这样子吧,我帮你约她,但是能不能打动她就看你自己咯。”
“放心吧,到时候就看你哥我表演!”周艺白一拍胸脯。
“ok!”周艺青朝他一眨眼,比了个手势。
岑雯今今天到了班级里觉得不太对劲,冷不丁地就会感觉有人打量自己,浑身的不自在,但是每次环顾四周又找不出来这目光的源头在哪里。直到下课,那种感觉才随着铃声消失。
岑雯今正打算趴着休息会儿,突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拍了自己一下,她都不用猜是谁,整个班级只有周艺青会这么和自己打招呼。
“雯今姐~今天下课一起走吧?”周艺青一张笑脸递了过来。
岑雯今轻轻地推开她的脸,顺道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这谄媚的笑,我哪敢跟你一起走,古灵精怪的,又打什么主意。”
周艺青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撒娇说:“哎呀~~~~雯今姐,我的好姐姐,我怎么会打你的主意呀,我的取向很正常哦。嘿嘿......”“停!”岑雯今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你吧,不说取向还好,一说起来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艺青正想接着往下说呢,班主任就进来了,她跟小猫炸了毛似的赶紧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她们的班主任姓汉,同学们开始都叫他“汉尼拔”,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凶,而是因为他的喜怒无常。不管成绩好还是成绩差的学生,他只要有一点看不顺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哪怕是周艺青这种成绩长期稳定在年级前十的优秀学生,也没少受他教训。听说前几届甚至有学生去教育局举报过他,举报理由是怀疑他精神不正常。后来因为这名字叫着费劲,大家就逐渐把“汉尼拔”叫成了“老汉”。
老汉走到讲台上,后面还跟着一名女生。底下一帮男生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都在悄悄讨论着这名女生的长相,甚至有好几个后排的男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老汉听见这些嘈杂的声音,皱着眉头拿眼一扫,教室里立马沉寂了下来。
他这才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同学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同学是新转校来,现在插班在我们班级学习,让我们用掌声欢迎这位新同学。”说着下面同学们就很配合的鼓起了掌。
周艺青一边鼓掌一边心里犯嘀咕,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生。
岑雯今倒是毫不在意,连头都没抬,自顾自地在本子上画画。
“那小唐,接下来你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老汉对新同学说完就让开一步,让她上台。
女生倒是落落大方地走上台,也不羞也不怯:“各位同学好,我叫唐佳蔚,来自上海,但我妈妈是南城人,所以我也算是半个南城人哦。因为我家人觉得上海的高考环境不适合我,所以我就跟着我妈妈回来念高中。很高兴可以跟大家成为同学哦,希望接下来的两年大家可以多多关照。”说完微微向大家鞠了个躬。
下面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回下面交头接耳的声音就更多了。因为在这座小城里,只有人想走出去,很少看到有人回来,尤其是从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回到南城。就连平时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岑雯今在听到“上海”这两个字时也不禁动容,抬起头看了眼唐佳蔚,继而转头望向窗外,望着窗外的阳光明媚,树影婆娑。
老汉点点头,跟唐佳蔚说:“小唐同学说得很好啊,哈哈。好了,大家也都认识新同学了,一会儿下课了可以互相认识一下,让新同学尽快融入我们高二五班这个集体。”他扶了扶眼镜,往下扫视,好像在寻找什么,当目光转到岑雯今身边时停了下来:“快上课了,那小唐同学你的座位就安排第二组的第三排,跟岑雯今同学坐同桌吧。”
说完老汉跟在门口等了半天的历史老师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班级。
唐佳蔚从讲台上走下来,坐在了岑雯今身边。
“嗨!你好,我叫唐佳蔚,很高兴认识你!”唐佳蔚冲着岑雯今甜甜一笑。
“你好,我叫岑雯今。”她也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声,然后为了避免接下来的交流,从桌上书堆里抽出了历史课本打开看了起来。
她也感觉到了岑雯今的冷淡,尴尬地一吐舌头,也是识趣地没有再找话,听起了课。
这一幕被周艺青看在了眼里,恍然大悟,原来是今天早上校门口走在雯今姐前面的女生。
又是一节课过去了。
岑雯今实在是招架不住艺青的黏人和撒娇,只好答应她,下午她去画室上课,让艺青放学后在画室门口等她一起回家。
艺青转头就跑去他哥的班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周艺白,给周艺白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张泉洋这时从窗户里探头探脑地伸出脑袋来,捏着个嗓子说:“呦,咱家小白这是怎么了,高兴成这样啊。”
“去,哪儿都有你。”兄妹俩扭头异口同声。
“切,瞧你俩这狼狈为奸的样儿吧,我才不稀罕知道。”说着又把头缩了回去。
等两兄妹嘀嘀咕咕商量好一切,就各自回班了
到了中午趁着午睡的时间,周艺白特地跑到校门口的理发店洗了个头,还让老板给自己吹了个当年正流行的发型。付完了钱,周艺白还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这儿拿手指捻捻那儿用手掌压压,生怕有一点儿瑕疵。
回到班级,张泉洋用衣服盖住脑袋正趴在桌子上午睡,听见身边有动静,就撩起了头上的衣服,一眼看见周艺白正襟危坐,神情做作,还顶着一头蓬勃的发型。
这个画面在现在的张泉洋看来很是可笑,但是在当年的张泉洋眼里,那样的周艺白就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片段:嚣张霸道的道明寺、初代总裁单均昊、美邦代购端木磊。
可能是接收到了张泉洋眼里的崇拜信息,周艺白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桌子上与自己对视的他,露出了一个霸道的微笑。
张泉洋缓缓流出了口水。
据时隔多年后的张泉洋所说,很想给当年的自己一巴掌,当年的那一滩口水其实是趴着睡觉右边脸麻了不自觉流下的。
说回当时,周艺白为了保持发型和气质,保持着那个姿态一下午没敢动,硬生生捱到了下午放学。
撵走了张泉洋,他跟周艺青来到画室门口,等着岑雯今下课。
二十分钟后,画室也下课了。
等画室其他人都走完了,岑雯今这才背着画板走出来,一出门就看见周艺青在前方,旁边还站着个顶着一头发胶还一脸肃穆的男人。
岑雯今正往艺青那边走,看见他俩一边偷瞄自己一边说着什么,突然那个男的就跳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
“我说的是短头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