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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包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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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眠其实想扭头就跑,但怕被这刺头惦记上。更怕杜序回头告黑状,到时候被班主任叫家长才叫冤。她攥紧衣角,往墙根又缩了缩。
“...要不换个地方打?警察叔叔该来巡逻了。”她突然指着巷口,“上周这有人打架被带走,监控刚装上。”
不良少年用鞋尖碾着杜序的指尖:“新来的?”杜序疼得直抽气,眼镜腿在地上划出扭曲的线。
童眠后背渗出冷汗,盘算着躲杜序身后能扛几拳。听说混混都讲究不打女生,但这位看着像要破规矩的主。
“童眠你他妈...”杜序刚骂半句就被踹中肚子。
不良少年突然直起身:“没劲。”他甩了甩右手,“滚吧。”
童眠愣在原地。这和她预想的血腥场面差太远,准备好的逃跑路线全白搭。
“带他去医院。”不良少年踢开脚边的碎砖,露出底下压着的半包烟。
“我?”童眠指自己鼻子,“可我没带手机...”
“前面左转药店。”他扯了扯皱巴巴的校服领子,“纱布八块,碘伏五块。”
童眠攥着买零食的钱往药店冲。回来时巷子里只剩不良少年靠着墙玩打火机,火苗在他指尖明明灭灭,半点没见杜序的影子。
“人呢?”
“跑了。”他掀起眼皮,“跑得比兔子还快。”
童眠:“……”
还有力气跑,说明伤得也不是太严重。
“你呢?那你怎么没走?”
“怕你回来没看见人担心,留下来跟你说一声。”
哦豁。
“谢谢你。”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逐渐下移至她手上提着的包装袋,“麻烦你白跑这一趟了,这些东西都派不上用场了。”
童眠盯着他渗血的右手,福至心灵,“要不...我给你包?”
他愣了下,把打火机揣回裤兜,“麻烦了。”
童眠把酱油放在一边,蹲下来才看清他伤口,像是被什么钝器划的,血痂混着砖灰。
她已经尽力不碰到他的伤口,但还是免不了擦过他的皮肤。
比柯顺的皮肤要稍微糙一点,但摸上去都没有什么肉感。
童眠注意到他不自然地眨着眼,找了个话题:“你也是海樱的吗?”
“嗯。”
“是吗,感觉之前都没有看到过,你是高几的?”
“二。”
“这样啊,难怪呢,我是高一的。”童眠一边包扎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施以岸。以为的以,海岸的岸。”他说完下意识绷紧肩胛,,忍不住去观察她的反应,却又害怕在她的脸上出现害怕的情绪。
毕竟他的名字伴随着出现的,并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件。
童眠把棉签蘸满碘伏:“好名字啊,听着像小说男主。”手指不小心蹭过他掌心,少年猛地蜷起指尖。
“你呢?”施以岸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抠着地面,“你的名字?”
“童眠。童年的童,睡眠的眠。”
童眠缠完最后一圈纱布,歪歪扭扭地打了一个结,不好意思地笑:“缠得有点丑,不是很专业,之后还要记得换药。”
施以岸僵着那只被包扎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保持在半空中,“谢谢你。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包扎。”
“希望也是最后一次,毕竟受伤可不是什么好事。”童眠蹲下,把药店的袋子放到他另一只手边,“这个就送给你啦,记得伤口不要碰水,要经常换纱布。”
她拿起不远处的酱油瓶,“我先回家了,我妈还等着我送酱油回去。”
“童眠。”施以岸突然叫住她,“会还你钱的。”
她摆摆手往巷口跑,心想这钱就当破财消灾。
到家时李康琳女士正在剁排骨:“买个酱油去半小时?”
“回来的路上遇到同学了,就聊了一会天。”
“遇到同学聊了会天。”童眠溜进房间反锁门,多多扒着门缝直哼哼。
童眠从抽屉里取出手机,跟柯顺发消息说明今天的遛狗时间要推迟一会。突然想起什么,点进表白墙搜索【施以岸】的关键词。
表白的倒是不少。其中一条附上了张模糊的侧脸照——施以岸蹲在操场角落喂野猫,绷带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看着挺乖啊...”童眠把照片存进加密相册,捏着笔记本新一页的页角,摩挲着。
好像该准备一本新的日记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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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进教室时,杜序正趴在桌上装死,额角贴着创可贴。童眠目不斜视走过他座位,见他几次欲言又止。
他昨天拉她下水的事情她还没忘呢,要是揍他的是个真恶霸人,她和他今天就要双双被送进医院抢救了。
用心实在险恶,亏她还想过救他。
决定暂时不理那个居心叵测的小人,童眠照常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然后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开始发呆。
早读课背《赤壁赋》,童眠困得直磕头。湛从远第三次戳她胳膊时,前桌女生转过来憋笑:“副校马上来巡查了!”
话音未落教室后门被推开,副校神出鬼没出现在教室。童眠瞬间坐直,书拿反了都没发现。
“你黑眼圈快掉地上了。”湛从远压低声音,“昨晚干嘛了?”
“写日记。”童眠在草稿本画圈圈,“记录人类多样性。”
课间操时听说施以岸又打架了。童眠咬着吸管听女生们八卦:“他把隔壁职高的人揍进医院了!”
“为了只野猫你敢信?”
“我怎么听说是打闹的时候把他纱布扯了,突然一下就翻脸揍人了。”
昨天才晚上才打完今天又打啊,原来校霸打架也要赶趟。真够忙的。
童眠摇头晃脑,慢悠悠荡回教室。
直到上课了,她才后知后觉想到,他手上缠的...
不会还是她昨天给他打的那个丑蝴蝶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