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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表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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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边年纪稍小的宫女知秋搀着瑞安公主的手,边走边说:“恭喜殿下得一佳作,又可以和太学博士讨教一二了。”
右手边的宫女漪夏也禁不住抿唇微乐。
却见瑞安公主双颊染红,面若桃花,一副被人戳破心事的少女模样。她左手甩开知秋,佯怒道:“大胆婢子,竟敢编排起主子了,我可留不得你了,回宫后打发到别处去罢。”
知秋连忙一路小意讨好,打跌赔罪,又是惹得一阵娇笑连连,只不知令多少甲卫心驰神往了。
待见得孝慈太后,还未弯膝,便被太后娘娘搂在了怀里,太后摸着瑞安公主的手,只觉得不够暖,忙命人拿来手炉,脚炉给公主暖上,又点点瑞安公主的鼻头,心疼道:“总不肯多穿点子衣服,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哦。”
瑞安公主却不接宫女递过来的手炉,只是揽住孝慈太后的腰,头靠在太后肩上,撒娇道:“思源不冷呢,是祖母火力壮,身体康健呢,求祖母替孙女暖暖手吧,才不要什么劳什子手炉。”惹得孝慈太后一阵心肝肉的唤着。
却有小太监进来通禀骠骑将军陈翔宇和太学博士田默言正在外间等候。
太后忙传召二人。
而瑞安公主更是喜上眉梢,目绽华光,却又思及自己刚刚一番小女儿姿态被表哥看个正着,羞赧不已,刚想低下头去,却又不舍得少看他一眼。瑞安公主抬眼望去,见得表哥数月不见,愈发清瘦挺拔,一身骑装却也能穿得文雅俊秀,当真是兰芝玉树,光风霁月。
旁边高大威猛的骠骑将军竟未入得她眼。
二人请安过后即被叫起赐坐。
孝慈太后看向田默言打趣道:“瑾幼被皇帝赶回来我是意料之中的,皇帝怎么把唤之也遣来了?”
田默言还未出声,瑞安公主便红了脸拉住太后的衣袖直道不依。
田默言却是光明磊落,笑着回道:“回太后娘娘话,是臣求圣上让臣随同陈将军一起来的,为此还赔上了一副《五牛食草图》。”说完便转头看向瑞安公主,一脸笑意。
瑞安公主见表哥一脸坦荡,也止了娇羞,她乌黑的眼珠迸发出习习的光彩,紧紧的绷着一方樱桃小口,却还是被翘起的嘴角出卖了此刻的心情。
陈翔宇却是紧咬牙关,心仿佛被人捏在手中随意把玩,又弃之敝履。他立在一旁,眼睑低垂,默不作声。
孝慈太后看在眼里,叹在心里,却也只是打趣瑞安公主:“怎么,你田家表哥来了,竟忘了你陈家表哥吗?”
瑞安此时才意识到冷落了这个从小对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另一位表哥。
瑞安公主连忙走到陈翔宇面前,仰头看着这个高大威猛的表哥,真诚的说道:“对不起,瑾幼表哥,我…”。
“无碍。”陈翔宇淡淡的打断道。
他只觉瑞安公主走过来便带着习习香气,沁人心脾,惑人心智,望着她水波盈盈的眸子,能令人忘记所有忧愁,可他……却不敢让她离得更近。
瑞安公主却有些怔住了,在她的印象中,瑾幼表哥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
“好了,用膳吧。”孝慈太后出声打破了尴尬。
午膳后,车马冒着风雪再次启程。
田默言策马紧紧跟在三架玲珑华盖旁,瑞安公主在车内透过车窗便能看见表哥。表哥穿了那么厚的衣服,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袖甲只能盖住手背却护不住手指,表哥的手指都冻的通红了。
田默言余光扫到瑞安公主对着他发呆,一张小脸儿都绉在一起了,心下好笑,不知她这小脑袋瓜里又想什么了。过一会见她掀着窗帘的小手都吹红了,这才转过头去,小声说:“手不凉吗?快放下帘子吧,回去表哥让你看个够。”
瑞安公主尚未回神,极是认真的问了句:“表哥说什么?”
田默言再也绷不住笑意:“我说,我说……”
“什么啊?表哥快说。”
田默言笑着低声说道:“我说,忘忧儿这么想念表哥吗?别急,回去让你看个够。”
瑞安公主刷的放下帘子,又羞又气:“表哥真坏!”
接着又听到表哥的笑声,更是涨红了脸。
车马又前行了一段,瑞安公主百无聊赖,便找了一本诗集,看了好一会却还没翻页,漪夏见状,倒了一杯热茶,和瑞安公主说:“殿下,车外寒凉,给田大人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瑞安公主翻了一页书,并不理人。
知秋也在一旁劝说:“是啊殿下,田大人要不是为了早点儿见到您,怎么会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特地赶来接您呢,而且田大人可是陪了皇上一副好画呢。”
瑞安公主轻哼一声,转过身子,在漪夏和知秋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唇角弯起,又连忙绷起小脸。
漪夏又劝:“殿下,田大人那么说是怕您着凉,如果他不是这样说的话,您会那么快放下帘子吗?他是心疼您呢。”
瑞安公主怎会不知道表哥的用心,却还是气不过,她转过身来,冷着脸说道:“那好吧,漪夏,我准你给他端一杯茶,但是你得说是你自作主张要给他喝茶的,可不许提我。”
“好好好,那奴婢就替田大人多谢公主殿下了。”漪夏说完就掀开了车帘,朝着田默言喊道:“田大人,奴婢自作主张,给您端杯热茶来暖暖身子。”
田默言接过茶一饮而尽,从袖中抽出一张纸,连同茶杯一起递到漪夏手中。
漪夏接了纸笺偷乐,她就知道田大人有法子哄的公主高兴的。
瑞安公主接过纸笺,待车帘放下才展开纸笺,上书:
吾念君兮君悠然,
悦耳丝竹难再弹。
思绪烦忧多纷乱,
源是相思别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