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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雪夜 ...

  •   █年█月█日星期三多云

      我们找到新家了。哥哥说这次照顾我们的是阿姨,不会有那种很恶心的叔叔了。

      哥哥跟阿姨说他可以自己挣学费,可以用奖学金贴补家里。所以请务必让我一起去上学。

      我觉得念书没什么意思啦。可是哥哥希望我去的话,我也要努力呢。

      哥哥跟我说,“这里不叫做家哦。”

      我问他,“可是上次哥哥不是说,我们的家是横滨吗?我们不是一直待在家里吗?”

      哥哥说我说的对。

      █年█月█日星期一 晴

      那帮女生都喜欢哥哥。佳禾还跟哥哥告白了。

      哥哥拒绝了。我以为他会说“我妹妹不喜欢你”之类的话。但是他说,“你年纪太大了。”

      佳禾明明比哥哥还要小。

      但既然哥哥不喜欢就算了。

      可是佳禾是那种很社会的女生。我怕哥哥被报复。

      █年█月█日星期二大雨

      哥哥是很懂礼貌的那种人。连架都不会打。

      他被佳禾叫来的那群男人打得好惨哦。

      我吓哭了。

      哥哥也很苦大仇深的跟我说,“果然没有社会地位就是不行啊。”

      我不太懂这种话。歌田倒是很懂。她来帮我给哥哥上药包扎来着。就和哥哥聊起来了。

      哥哥说我们家其实是什么没落华族家庭,祖上也是发达过的,当过什么贵族的医生。但是祖辈太守成了,导致现在没有底基的后辈混的超级惨,被这种流氓混混欺侮也无力反抗。

      我挺习惯哥哥的说话方式的。听到他这种好像很真诚的语气就知道他是在说谎话了。只是我不知道哪一部分是假的。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我对我们家的过去一无所知。父母还在的时候我大概年纪太小,还不记事吧。

      我是哥哥带大的。

      歌田应该没听出哥哥在说谎。她给了哥哥一个白眼,很不客气的说,“这样怨天尤人有意义吗?”
      “你倒不如自己练练打架,有机会就打回去。”

      哥哥愣了一下。他挺高兴的问歌田,“你想不想——”

      歌田说,不想,滚。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我插了嘴,他们就没再说下去了。

      █年█月█日星期六晴

      下个星期哥哥要去上大学了。

      哥哥真厉害啊。已经跳了好多级了。认识的人都在夸哥哥聪明呢。

      我就不行了。我这个脑子。唉。我连算数都要掰指头。

      阿姨说我不用担心。我长得很好看。以后可以嫁的很容易。

      女孩子只要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就可以了。

      歌田悄悄跟我说,“她放屁。”

      █年█月█日星期一 小雨

      我把前些天阿姨的话跟哥哥说了。

      哥哥不太高兴,跟我说,“小玉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哥哥也可以养小玉一辈子的呀。”

      我好高兴。我跟哥哥拉钩了,他说等他找到工作就把我从阿姨这里接出去。

      他说不会太久的。他还可以继续跳级。

      我们约好了。

      █年█月█日星期一 小雨

      佳禾出事了。

      她好多天没回来。

      虽然之前她也常常夜不归宿。但这次阿姨连她的手机也打不通了。

      哥哥在外地,还不知道这件事。

      歌田提起来我才发现我连哥哥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

      毕竟之前他一直在我身边嘛。

      █年█月█日星期四大雨

      我让阿姨给哥哥打电话了。

      他好忙的样子。他说最近都没有空。

      我提醒他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啊。

      他说绝对不会忘的。要我放心好了。

      ......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他是绝对、绝对不会抛弃我的哥哥啊。

      █年█月█日星期三阴

      今天哥哥也没有来。

      █年█月█日星期四多云

      他没来。

      █年█月█日星期五 阴

      哥哥还是没有来接我。

      █年█月█日星期日大雨

      没来。

      █年█月█日星期二晴

      歌田说我哥哥大概是丢掉我了。

      “很正常的吧,”她说,“连父母都已经不要我们了。你的兄长丢掉你也不奇怪吧。”
      “我们这样的小孩都只是累赘而已。”

      我说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也不要把我哥哥跟你爸妈混为一谈。

      我跟她打了一架。我跟阿姨说她先骂了我。

      ......虽然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阿姨也很为难。我听到她悄悄给哥哥打电话了,说了这次的事件,想让哥哥回来看我。

      他会回来吗?

      █年█月█日星期五 晴

      哥哥回来了。我好高兴啊。

      阿姨也很高兴。听说哥哥是在给什么大人物工作的样子,给阿姨这里捐了好多钱。

      ......可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

      为什么要说,“小玉就拜托您照顾了。”这样的话呢?

      什么叫做,“你·已·经·长·大·了。”?

      说好了,要养我一辈子的不是你吗,哥哥?

      ......

      他说他的事务很忙,只能住一晚。

      我打算第二天偷他的钱包。他很宝贝的样子。里面应该是什么重要证件吧。这样他就不得不折回来拿了。

      █年█月█日星期六晴

      她是谁啊?

      钱包里的照片,那个女孩子,那个比我年纪还要小的女孩子——

      她·是·谁·啊??!!

      哥哥果然回来了。可那个时候我已经把照片剪掉了。

      我以为他要生气的。我等着他打我了。

      可他没有。他只是抓着头发叹气说哎呀这就麻烦了。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还给了我糖。他叫我别哭了。他说横滨没有游乐园,东京倒是蛮繁华的。下次回来就带我去。

      ......

      这次哥哥真的走了。歌田说,“看吧,男人就是这样子的。”

      她问我,“下次要再跟我打一架叫他回来吗?”

      我说不必了。

      怎么还可能有下次呢。

      █年█月█日星期日晴

      出海的人捞到一具女尸。警局叫阿姨去认了。

      阿姨回来说是佳禾。

      大概是佳禾。因为已经腐烂的认不出来了。大概是死在她那帮社会人男朋友手上的。

      歌田说在横滨很正常。找帮派当靠山就要有这样的觉悟。我们得庆幸你哥哥混得不错,院里现在也算有了靠山。
      不然在横滨一个不沾脏东西的孤儿院,只靠政府补贴,是没办法过得像我们现在那么好的。

      ——所以横滨当然也不是哥哥给我讲的童话故事里的美好家园。

      这地方的实质和那男人一样糟糕。
      ***

      █年█月█日星期四晴

      很久没记过日记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翻看了前文。那时的自己还是挺幼稚的。怎么什么都往上面写。

      院长说我好命,出路已经被那男人安排好了。好像是把我调进哪家医院做护理。

      美惠子说她要留下来。

      随便吧。不过现在战事也吃紧。倒难为他还记得我。

      不过还是希望以后我的生活能与他无关。

      ***
      ***
      ***

      我讨厌横滨,非·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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