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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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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雾气腾腾,一个背着包的男人推开玻璃门,他刚进来眼镜就蒙上一层白气。他取下眼镜从旁边桌抽去一张纸。
“这呢。”闻声,他边走边擦掉白气与对面的人相对坐下。
“大老板,在哪发财呢。”对面的人调侃他,伸手将餐具摆好,“这么久没见,是不是把兄弟给忘了。”
他戴上眼镜,脱掉厚重的外套说:“哪里的话,这年头,哪挣到钱了,不过够着吃喝。今天也是趁兄弟的光,才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打住打住,你可别奉承我了,年前有个会展我准备带这张照片去,你带那张?”他将身后的相框递出去。
两个人是摄影圈的好友,因工作原因大多时间难聚一起,临近过年才得相见。
他将相机递过去,一脸笑意说:“你猜猜我会带那张去。”
“你这些都没在网上发表过吗?这张构图不错啊,这张色彩对比好强烈,好喜欢,发给我。私藏这么多,真过分啊!”
“菜熟了,吃!”
“我猜是这张吧。”照片的内容很简洁,淡蓝的天空为底色,长发女孩身着亮黄色的裙子被风吹动,柔软的风轻抚过青翠的草地,荡漾的草波滑过女孩的脚踝。
他摇摇头,翻到另一张。对面的朋友张大嘴,不可思议的问:“你确定是这张?虽然很不错,但我还是觉得不如前面那张。为什么是这张,给我个理由。”
他清了清嗓子,叙述着照片的来历。
七月底,他去牡丹市出差,工作提前结束,便去附近曾云山玩玩。
雨季,这几天都提示有雨,可要么是毛毛雨,下一两个小时停了。要么是幌子,再刷新天气页面就推迟到后面几个小时。
他赌今晚没雨,听说曾云山的夜景很美,晚间山上昏沉,隐约可以看到繁华的牡丹市灯光闪烁,犹如雾天观河灯。
深山的孤寂与城市的喧闹,一组大图在他的脑中疯狂涌现。他驱车前往,人很少。
旁边的凌绝顶才是牡丹市最出名的山,可惜凌绝顶更高距城市又远,单纯的风景照可以去那里拍,但他想要的是有深意的照片。
天逐渐黑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刮起小风,不久下起毛毛细雨,远边听到雷声一小时后雨越下越大,他想着反正拍照泡汤,不如好好休息正躺下玩手机时,一声巨响,信号断了。
工作人员挨个房间通知不要着急,正在排查原因。索然无事,他便沉沉睡去。
昨天睡的早,醒来不过四点,雨已停歇,他走到外面,空气湿润,整个天空像是盘古刚把斧子劈在天边一样,昏暗的天空,只有东边地平线泛起鱼肚白的亮光。
不多久,亮光向上扩散,天边一抹橘红色。他忙跑回房间取来相机。
轻纱缭动的云雾像是海上的波浪,泼打在树林上。橘色在不同厚度的云雾中叠出深浅不一的颜色。
刷洗干净的天空,蓝的深沉,当太阳出来的那一刻,眼睛被晃的避开,却又忍不住眯着眼睛观看。
他赶紧抓拍,阳光薄如纸,一片一片插入云雾。
回房间时,工作人员告诉他,昨晚路段遇到山体滑坡,需要等待救援,暂时需要呆在山上,所幸无人员伤亡。
“哦。你拿命拍的,这么一看,确实妙啊。”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
“你走路来的,我送你回去,正好看看你别的作品。”
“行。”俩人坐上车,行驶到迟日桥时,车不受控制的打转,猛然撞向桥边的一个人。事发突然,喇叭都没按出来。
两人急忙下车查看情况。
“撞人了,我们没喝酒吧。”
“没,喝的果汁。”
“车,我记得保养过,这是怎么回事?”
“别管这个了,先看看人怎么样,打救护车快。”
“喂,你还活着吗?”
姜浩临没寻短见,他不过在桥边吹吹冬日的晚风,只觉背后一凉,刚一扭头,刺眼的白灯朝他奔来,来不及闭眼他就被撞到在地。
被车撞下,不至于直接死了吧。他安慰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差,可他运气从来没好过,买彩票从来没中过。选择题,从来没蒙对过。
乐观一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不信这垃圾人生,老天真把他小命收走,随即安心合上眼睛。
“小浩。”
黑暗中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姜浩临。”
声音逐渐清晰,伴随着外力有人推搡着他的身体。
“别晃,在晃该死人了。”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干妈。
房间的装饰不像是在医院,这是在干妈家。姜浩临左右拍身体,这么快就出院,年轻就是好,恢复的这么快。
“大早上,跟个猴一样。快去洗漱,妈妈陪你去学校。”宋曼乔起身准备离开。
“我刚出院,不能休息一天吗?好妈妈。”姜浩临将被子提上蒙住头,在床上打滚,企图换取宋曼乔的妥协。突然,他意识到不对,“我不是在风国上学吗?妈妈陪我去,这路程有点远啊。”
宋曼乔将被子揭开,看着姜浩临的小脸宠溺道:“让你少玩游戏,看看都睡傻了。没生病,去什么医院,借口都不会找。你自己嚷求的要报二中,今天可是新生入学,你干爹早走了,快点起床。”说罢转身离开。
姜浩临一脸疑惑,怎么就中学了。他不是大学生吗?新生开学,中学?
他慌忙打开手机上面赫然显示八月二十号,怎么回事,不应该是冬天吗?不至于被撞一下躺了大半年。解锁手机查看日历,二零一七年。
五雷轰顶,姜浩临呆坐在床上。六年前,这是穿越了吗?高中,也就是说要在经历一次高考。新生入学,军训,太阳底下烤土豆。好痛苦,不想再经历一遍。
姜浩临艰难起身,崩溃着洗漱。为什么让我回到六年前!老天爷你是对我有多不满,重来一世真以为烂泥可以糊上墙吗!
一捧凉水泼在脸上。
只是站在学校门口,一种压迫扑面而来。学生与家长摩肩接踵,刚到进校的,找到宿舍回来搬行李的。
宋曼乔对着姜浩临笑笑说:“走吧,我们也加入大部队,先是在榜单看你分到几班,然后去班级。”
姜浩临点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他早知道自己是哪班的。
“我是13班。”
“我还猜你是1班呢。”宋曼乔打趣道,要是在重点班,真是烧高香。开学分班是随机分的,等期末考试选过文理科后会重新分班。要是重点班,半年时间,说不定能一直留在重点班,“妈妈不给你施加压力,希望你能努力进到重点班。”
“这还不是压力?你还不如杀了我呢。”姜浩临小声嘀咕。
果然在13班的名单上看到姜浩临的名字,宋曼乔不住的夸他神机妙算。
教学区的楼下摆在一排排桌子,站着老师与学生,旁边立着印有数字的旗帜。
宋曼乔领着姜浩临来到13的旗帜下,向老师问好。
旁边的学生问姜浩临说:“学弟,需要帮忙搬行李吗?”
“不用不用,我走读。”姜浩临拒绝。
“这样啊,那我带你找一下班级。”
姜浩临很想说他了解这个学校,甚至哪有狗洞他都清楚。
宋曼乔看出他有些为难,孩子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她开口解围道:“小浩,去吧,跟学长熟悉一下学校。”
“麻烦学长了。”
“没事,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说着领他去班级。
“学弟这么帅,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我叫姜浩临。”上一世被忽悠进社团,每天在社团任劳任怨,东奔西跑,最后受不了退出社团。这一世直接省略过程,什社团都不去。
“那要不要加入我们音乐社团。保证不出三天,你让拥有一群小迷弟小迷妹。”
“不用不用,我五音不全,啥都不会。”姜浩临连忙摆手,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拒绝。
“没事,不会可以教你,我们社团大佬很多,各种乐器样样精通。教你一手吉他,就坐在操场,保证你三年。”学长伸出三个指头,压低声音,“不愁有女朋友。”
“学长,我还是觉得学校应该以学业为重。”
“哎呦,别那么快拒绝,好好考虑,等社团招新一定要来看看。”学长爬上四楼有些喘气,向左拐,“这已经是我第五次爬楼梯,下次我还是直接在楼下指好了。行,你跟班里的人熟悉一下,我先下楼。”
“谢谢学长。”
学长对他摆摆手,再次提醒他一定要来音乐社团。
姜浩临进到教室,才到十几个人,与他们打招呼,只是他熟悉每一个人,而同学们只把他当新人,一阵落寞席卷全身,面露僵硬的笑容,浅浅交谈过后,便下楼找宋曼乔。
宋曼乔问他:“中午饭在学校吃吗?老师说吃饭需要刷卡,我带你去办卡吧。”
姜浩临点头,办卡时遇到曾经的好朋友,他没有贸然上前打招呼,或许顺应时代走向,合乎其理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