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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完) ...

  •   夜晚的风里,灯光璀璨。街道依旧车水马龙,迅驰而过。

      临然靠在白振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方才的演唱会耗去了许多精力,以及连续几日工作量的增加,坐在车里便又开始觉得困意上脑。

      司机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伙子,你们也是来这里看演唱会的吧。下午我也接了好几单都是送来这里。”

      “嗯。”白振低声点头,觉得司机有点大嗓门,哥哥还在睡觉。

      “怎么这么晚了,还往山上跑啊?”司机觉得奇怪。

      白振不想回答,看了眼熟睡的哥哥,应该是没有听见。没有让让司机继续问下去,“我哥哥睡着了,可以安静吗?”

      司机愣了一下,这人脾气可真不好。长得倒是俊朗高大,就是眉目低沉了点,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的人,说话遮遮掩掩。脑海中突然闪照一个念头,司机眼睛穆然睁大,

      莫不是绑架!?

      不然这么晚了,上山干什么?

      司机紧张了起来,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人一直低着头不对劲,颇为冷漠不耐,肯定是个惯犯!

      手机就放在旁边,心下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救人?可是自己如果被牵连进去有个什么万一,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

      但眼睁睁让他看着别人被绑遇害,又实在对不起良心,成了压心底一辈子的结。

      司机胆大心细地绕了好几段路,如果后面那人问起来,他就说这条路不容易堵车。好在白振对这里并不多么熟悉,也没有看出来。

      车越开越偏,几乎是最后一个红灯路口,司机还是咬咬呀,一只手在下面小心滑动着手机,准备点击求救快捷键。

      就听见后座那个昏迷的人,好像隐隐约约醒了过来。司机心中一惊,不好,那人要动手了。手下的动作也即刻顿住,警觉注意着后面的情况。

      临然只睡了一会,心里隐隐约约还记记挂要下车去宾馆,自己醒了,向窗看了一眼,问道,“怎么还没到?这么远?”

      白振见要瞒不住了,只是点头道,“位置比较偏,哥哥再睡会,到了我叫你。”

      窗外的确已经没有了什么车,临然没有多想,困意还未完全散去,加之白振还顺势抚了抚他的背,将他搂进怀里,又慢慢合上了眼。

      这让前方的司机有些汗颜,讪讪地收回手。真是,最近刑侦小说看多了,补脑太厉害。

      虽然不知道他们上山干嘛,但至少两人真是兄弟关系吧,就是黏糊了点。这样想着也轻松了许多,不再好奇,脚下的油门加了速度。赶紧送完这单,回家休息。

      下车的时候,临然从睡梦中醒来,双脚踩在地上,软软的,还有些蒙圈。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这…地上怎么长草了。

      惊觉抬头,周围竟是一片树林,月影层层,偶有一两声虫鸣环绕,回荡在黑幽清脆的空谷中。

      瞬间清醒了,眨了几下眼,临然看向一脸淡定的白振,又看了看那辆绝尘而去的的士……话语迟疑,“这里,是你说的…月林居?”

      跟他说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回去,是为了睡在月亮和山林里?

      白振目视前方,像是在看什么,等看清楚了。这才低头牵过临然的手,轻轻道,“跟我来。”

      临然跟上白振的脚步,隐约意识到白振是要带他去看什么。

      脚下的绿意被月光浅浅照亮,无处的暗色隐秘于泥土缝隙,穿过一树一树的叶,似有微风在耳畔轻拂。

      不知目的的牵着对方的手,步步相随,临然竟难得在这幽黑空旷的山林,在这样的晚上,生出了几分安心与期待。

      视野逐渐开阔,模糊可见的有星火在游离飞舞。

      临然眸子微怔,前面虽依旧是树林遮掩,却见一道口子利落划开地面,撕裂山谷,剪出那青青草色,见远方山峰,层峦起伏,见萤火万千,星宿恒久,漫天遍野。

      远远近近不知多少飘飞的光影,交错舞蹈,晕出的微光点亮了这漆黑的山林,而极远极远的天空,恢宏而深邃的,有如星云缠绵,泛着恒久古旧的色彩。

      白振拉着临然的手,如风一般,带起发丝,向前奔去。

      月与林相依相融,驻足于谷口,星星点点萦绕于两人之间。

      白振十分郑重地牵起临然的双手,衔着浅浅笑意。

      额头的薄汗,像是奔跑后的呼吸微促,又像是谨慎等待后的紧张与欣喜,想要一并道出。

      于璀璨星空下,漫野萤火中,微光照亮在他深情的面庞,声音低哑,压着沉沉的磁性,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正式地道出,

      “哥哥——我爱你。”

      临然对上那双泛着光亮且深邃的眼眸,平静的心湖瞬间泛滥决堤,眉眼微蹙着笑了起来,像是鼻尖酸涩的疼惜,也是延绵不绝的心动与深爱。

      他们已经丢失了这样久的时间,看似水到渠成的相爱,却有着太多的阻碍、试探、疏离与孤寂……

      此刻见到对方眼里深深的期待,眸中的泪水太不争气,临然深吸下一口气,捂上白振的眼睛,认真地吻上他的唇。

      柔软的,温热的,缠绵而热烈。

      只有发亮的萤火和天上的星云能依稀瞧见,那白皙脸庞上划过的泪痕,落在微湿的泥土里。

      许久两人轻轻分开,唇齿间拉起的银丝。临然面庞染上几分红,轻轻回应道,“我也爱你。”

      白振含着愉悦的笑,单膝跪地,拉过临然的一只手,右手捏着一枚男士戒指,抬起头低哑而深情地说道,“我们结婚吧。”

      “好。”

      没有多余的赘述,临然看着白振给自己的无名指套上归属的象征,指尖相触,心连着心。

      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忍不住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心中被填得满满当当,轻轻问道,“你的呢?”

      “这里。”白振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枚同款戒指,递给临然让他为他戴上。

      临然接过戒指,缓缓套在那根无名指的底部,大小恰到好处,又看向四周如同仙境般的夜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翩翩起舞的微光,像是点亮树林的灯,片片绿色之间隐隐约约,明明灭灭。萤火虫生存的时间十分短暂,却又如此光亮而浪漫。

      “喜欢吗?”白振笑着指了一个方向,“那边不远处有一座寺庙,我曾路过这里,前来求了个姻缘。”

      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姻缘了。

      “你想去哪里结婚?”临然问道。

      “嗯…你上学的城市吧,温斯比亚,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好。”临然自然是答应了,发现一旁阴影里有一块物件蒙着黑布,看不明晰,“那个又是什么?”

      白振没想到哥哥眼神这样好,只是勾着唇走上前,扯开那遮掩的黑布,带起风,掠过层层光影。

      月下一架皎洁纯净的黑色钢琴,棱角处折射着光滑的线条。目光所及,便知其细腻如暖玉。

      白振将黑幕叠好铺在草地上,又拉过临然坐下,在他耳边细语,“哥哥回来这样久,还未听我弹琴。今日且当是,只为你一人演奏的乐会?”

      在这片璀璨而浩渺的星空下。

      当修长的手指落下熟悉的音符,一曲曲宁静而悠扬的乐章,便流进了那跳动的心律,包裹着从未褪色的真诚与感动,起承转合,又归于平静,在那无限旋转的星空下,悠悠扬扬。

      每一首临然都这样熟悉,那些曾一遍又一遍治愈过他年少时的创伤,星空、夜的钢琴曲、卡农、雪之梦……

      从来不是多么欢快的曲调,音乐没有悲怆或快乐的是非,有的只是那聆听的心灵,纯净如冰雪般的空白。

      临然想起了小时候,带白振去过的七里合,看那水中的七星湖。

      白振喊着他说,“水里有一颗特别亮的星星。”

      “天上没有。”白振抬头想要寻找,但那时的星空,也似如今天一般,数也数不清,又如何找得到?

      他便笑着说,“那是生活在水里的星星。”

      一晃已是过去了这样久,不知那颗星星去了哪里?

      偏头看向月光下的白振,如被光明沐浴着一般,认真而感动。他想,就是应该这样。除去那轰轰烈烈的瞬间,那些甜美与快乐。

      生活便一如这浩渺的星空,回味那恒久时光的悠长,倍感忧伤,而又觉无比幸福,彼此珍爱。

       相伴一生。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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