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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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今夏绕过屋内屏风慌忙冲了进来，神情焦急。“怎么了怎么了，”她看看陆绎又看看小五，面色转而疑惑。
岑福则匆匆从外赶来，风尘仆仆也满是糊涂。“大人，出什么事了？”
倒是陆绎紧锁眉目，负手于背立在榻前。“她又是谁？”视线慢慢从袁今夏身上再偏移到岑福之上，不免哼笑一声，“还有岑阿福，你就那么想当锦衣卫么，”
“连衣服都穿上了？”
岑福悄悄瞥向吴想想，小心凑近询问。“吴仵作，这到底是发生何事。”
陆绎看他二人挤眉弄眼，脸色忽冷。“怎么，岑阿福你还认识她。难不成就是你放她进来的？”
岑福心里苦，大人呐，可别再唤卑职阿福了...
这事还得从袁今夏他们来到丹青阁说起。
“丹砂的味道？”陆绎将佩刀悬好，在案前站定。“元明大师本就是炼丹术士，身上有丹砂的味道并不奇怪。”
吴想想摇头，“炼丹术士身上有丹砂的味道是不奇怪，但是他所炼丹药的材料可都是名贵药草，根本不可能会沾染上丹砂之味。”
她不禁苦笑。“如今炼丹方士陡增不过是为了迎合圣上追寻长生不老药而起，可到底谁也不敢在进贡的丹药内真正掺入丹砂。”
“丹砂总归有毒，不宜大量服用，更不能少量久服。”吴想想说出这众人皆知的秘密。“进贡的丹药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延年益寿之药。除了陛下自己炼制的丹药外，所有备受荣宠的方士都是用此类方子来维持圣眷。”
陆绎拧眉，“你的意思是，元明大师在偷偷用丹砂炼药？”忽而又抿嘴反问她，“你倒是对此内关节十分了解啊。”说话间又随意地在案前落座，抬头看她。
吴想想一时起劲，将个中情节讲得头头是道。“只要弄清这世间并无长生不老药，便就能猜想地到那些方士搞的名堂。”
她摇头晃脑地在陆绎面前来回踱步，“而且我在京城也有耳闻元明大师之名，更有一次陛下心情颇佳，曾恩赐赏过爹爹一颗丹药。”
“美名其曰恩赐奖赏，其实不过是为此试药。”吴想想叹口气心内不免感叹君心难测。
陆绎听她妄言手握成拳掩住唇边轻声咳嗽，以作警示。
吴想想偷偷瞥了陆绎一眼，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打算继续说来。却听到他无奈开口，“别胡乱走动了，快坐下吧。”
“这里饮食尽管清淡，但点心似乎还不错。”陆绎拿起一块玉露糕递给她。吴想想乖巧地在他对面坐下，接过糕点凑到嘴边正要入口。
又听他说。“以后这种话切记不要随便和旁人说。”陆绎严肃地提醒道。
她歪头嘟囔着，“你不是旁人嘛。”
陆绎耳尖自然听得到，笑容又绷不住悄悄冒了出来。“你继续说，那颗丹药成分如何。”
吴想想咬了一口玉露糕，晃晃手中的糕点笑道。“就和这玉露糕差不了多少。”她随手捏转凑近鼻前，“其中全是珍贵稀有的药草，只是吧，”
“是药三分毒，我也没让爹爹擅用。”
说完又将剩下的玉露糕尽数没入口中，口齿略显不清地叮嘱他。“所以还是小心提防为上。”
陆绎揉搓指尖，目光流转不知在思索什么。转眼一瞧倒看摆在面前的玉露糕肉眼可见得逐渐变少，顺势望去吴想想左右开弓吃得津津有味。
他饶有兴致地撑额端详，心情忽然一片大好。
“要不你还是派岑校尉仔细查查吧。”她又抬手从他面前的盘碟中捏住一块玉露糕，正喜滋滋地拿回去。
“你吃这么多不怕积食啊。”陆绎有些哭笑不得，想要伸手拿走盘碟。
吴想想眼疾手快按住碟子边沿，努嘴仰头反问。“是你让我吃的啊，你怎么倒还不舍得了？”
他定睛一看，却忍不住轻笑出声。偏过头调整了下表情，再扭转回来。“当然是舍得，可也没让你吃的跟个花猫似的。”
陆绎难得的轻松，瞧看她嘴角的糕点碎末不禁又偷笑起来。挺直脊背倾身向她靠拢，抬手捏住她的下颌。
吴想想只能呆愣地胡乱眨眼，盯着陆绎的侧脸心跳加速。明明是清冷的指腹却勾划起她满面的灼烫，耳边都是嗡嗡的声响。
他擦掉碎屑瞥了一眼她红透的耳尖，扬起嘴角还故意使坏。“脸红什么。”
吴想想羞恼地拂开他的手，捂着脸不敢看他。
陆绎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些话反被着急忙慌跑进来的袁今夏打断，“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没人教过你进屋敲门吗。”陆绎一下子又冷下脸，表情难看。
袁今夏只好干笑着退回去毕恭毕敬地敲了敲门，再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大人，二胖师父失踪了！”
陆绎微微皱眉，越过她径直往二胖师父的房间而去。
“小五，快走呀。”袁今夏招呼小五。
吴想想低低应了她一声，磨蹭着从案前站起来，还赶紧绕过她一路碎步走出屋外。
倒是袁今夏眼尖，抓过她手臂狐疑地追问一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难道是大人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就是热的，热的。”吴想想一听更是脸面发烫，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
二胖师父的房间内只留下一股恶臭，并无尸体。
吴想想蹲身查看那滩血迹，柳眉蹙起，对上他们的视线摇头说道。“只看这片血迹，二胖师父怕是凶多吉少。”
三瘦师父闻言吓得连连后退一时间竟晕倒过去。
祸不单行，二胖师父的失踪已经搅得丹青阁内人心惶惶，不想竟又有一名阁中道长丧命。在锦衣卫严密的看守下，再有死者。
陆绎只能为此暂缓进京之行。
袁今夏已经动身去请林姨和丐叔了，吴想想觉得有必要和陆绎说一声。只是才到房门口，就看见他打算出去。
“是有什么新发现么？”她追上去问道。
陆绎却说，“是元明大师请我过去，说有要事商讨。”看她下意识皱眉，他再补上一句。“你放心，我会小心注意的。”
“我刚从三瘦师父那儿得知，”吴想想提醒他，“元明大师炼丹从来不让徒弟在旁，而且我走遍整个丹青阁都没找到炼丹房。”
他了然明白。“看来元明大师的确藏着很多秘密。”
晚间一阵惊叫声从陆绎房中传来，吴想想急忙赶去。一进门就见端送吃食的小道士吓得跌坐在一边，昏迷不醒的陆绎就躺倒在地板中央，面色如常。
她连忙跪坐在他身侧，伸手探脉。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却又低声嘀咕。
“不是服药了么，怎么还是中招了？”
蓝青玄闻声赶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招呼道，“怎么还傻坐着，快搭把手啊。”
吴想想连声应他，同他一道将陆绎搀去床榻。
袁今夏领着林姨和丐叔早一步抵达丹青阁，不料大人竟出了事。待林姨搭过脉后，也难得恍惚。
“你怎么看。”她侧过脸问着吴想想。
“照脉象来看，这是癔症。”她说得毫无底气。“脉象起先紊乱，半个时辰后便有所好转。可至今未醒。”
林菱也赞同她所言，“等他醒来后，我也只能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看看有无成效。”
“小五你得随我来一下。”
林菱来至屋外问她。“拿出来吧。”
吴想想不敢耽搁，将怀中的瓷瓶取出递给她。“林大夫，此药专克各种迷香，对身体并无损害。”
“但我不明白为何陆绎还是中招了？”
她转开瓶盖，轻嗅药味。“也许他中的不是迷香，又或者那元明大师并没有问题，陆绎确实是在自己房中被人袭击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能等他醒来再询问了。”
陆绎绷着脸打算起身，却看吴想想还是一动不动，语气别扭地低吼。“吴想想，你还不出去吗？”
“你怎么买通岑阿福的，他可是我爹新领进府里的！”
袁今夏一个跨步凑上来好奇地追问。“小五，原来你大名叫吴想想啊。”
“我刚才就问了，她是谁，新来的丫鬟吗？”陆绎跳下床披上一件衣服冷冷看她，“这么不懂规矩，管家是怎么做事的。”
吴想想直到被岑福请出来后还是一片茫然。“岑校尉，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你为何还不回府？”陆绎坐在案前，抬眼一瞧是吴想想，抿嘴微微有些赧色。“吴伯父不担心吗。”
她将药碗端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陆绎哥哥，你现在是几岁了呀。”
“我16，”陆绎皱眉，“你难道不知道么？”
吴想想干笑几声，心里却暗自苦恼。你16岁的时候我才9岁呢。
“陆绎哥哥，如果你是16岁的话，那我就是9岁。”她指指自己，“可你看，我现在像是9岁的人吗。”
陆绎上下前后打量她，哦了一声。“所以你是吴想想的姐姐？”
吴想想笑不出来，“陆绎你还是喝药吧。”她把药碗推到他手边。突然陆绎伸手钳住她的手腕，眼神发紧。“这为什么在你手上。”
“是你送给我的啊。”吴想想察觉他出手并不粗鲁，反倒是仔细护着，不免心中奇怪。
陆绎冷哼一声，“我要送也该送给...”他忽然缄口别开眼，只强硬道。“还我。”
“明明就是你送给我的嘛，哪有送了人东西还要还回去的。”吴想想委屈。
陆绎勾唇微笑。“那你还说，你不是吴想想。”
“我...”吴想想噎住，看着16岁的陆绎得逞的笑容，头痛不已。
身心俱疲地从陆绎房中出来，岑福和袁今夏立刻凑上来询问结果。
“如岑校尉所言，陆大人怕真是回到了9年前。”
“他现下只有16岁。”
袁今夏不禁缩了缩脖子，不由感叹。“16岁的陆阎王都已经这么难搞了啊。”
不过一个时辰，16岁的陆绎心智再次减半。
“姐姐，我八岁了。”
陆绎脸上纯真的笑容惹得谢霄哈哈大笑，他忍不住上前逗他玩。“来来来，小陆绎过来啊，哥哥陪你玩儿啊。”
袁今夏在一旁拦他不及，眼看谢霄的魔爪就要捏上陆绎的脸。
“啊啊啊啊啊~”谢霄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陆绎的脸，反而被他一把抓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谢霄下意识推了陆绎一下。
他身形不稳连连后退，差点就要撞上匆匆来寻的吴想想。
陆绎气鼓鼓地侧身一闪，眨眼间就躲在吴想想身后，手还顺势抱住她的手臂。“姐姐，他欺负人！”
“哇，好你个陆绎，你还敢倒打一耙啊。老子我可不管你几岁，看我不打你的屁股！”谢霄看着虎口的一排牙印气得呲牙咧嘴，上手抓他。
“啊，姐姐救命啊。”他藏在吴想想身后左右闪躲，谢霄每伸手欲抓他都因着吴想想不好下手。
谢霄只好抱歉一笑。“不好意思了，女大夫。”他迅速出手就要拉上吴想想的手，却不想陆绎攀住她的肩膀向后一退，利落地躲开了谢霄的拉扯。
“哎呀 好啦好啦。”袁今夏拉住谢霄，“谢霄你够了啊。大人现在只有8岁，你跟一个8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她挡在吴想想身前挡住谢霄。“难道你也是个8岁的孩子？”
谢霄忿忿地怒瞪他，看在今夏的面子上才不与他一般见识。
“哼，你这么坏，”陆绎孩子气地站在吴想想身后嘟嘟囔囔，“那个姐姐才不会喜欢你呢。”
谢霄气得张牙舞爪，恶狠狠地吼道。
“陆绎！”
吴想想盘腿坐在榻上，托着下颌听屋外雷声隆隆，歪头睡意全无。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她心中咯噔一声，屏住呼吸。手则慢慢挪向枕下刚摸到冰冷的刀鞘时，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
“陆绎？”
“姐姐，我害怕。”
陆绎跪坐在榻边，抓着手指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姐姐也害怕打雷，但是这雷声过一会儿就会消失了。姐姐陪你，等雷声停了陆绎就可以乖乖去睡觉了。”吴想想搭上他的手背安慰道。
陆绎转了转眼睛反握住她的手，“既然姐姐也害怕，那陆绎陪姐姐睡，姐姐就不会害怕了对不对。”
“对...”她笑着点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对什么对呀，一点儿也不对。”想抽出手来，却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动弹不得。
他扁起嘴，眼神单纯又无辜地盯着自己。吴想想瞬间就被打败，叹了口气。“上来吧，那你不许乱动噢。”
陆绎咧开嘴笑容纯净，反让吴想想心里越慌。
雷声夹杂着闪电震耳欲聋，吴想想却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转到左边，陆绎阖眼休息，睡颜令人入迷，只会越看越精神。转到右边，身侧传来的绵长呼吸叫她阵阵遐思，脸颊绯红。这根本就是煎熬。
吴想想不住叹气，却猛地被身后贴上来的热源惊得浑身僵直。
陆绎从后抱住她，喑哑的声调顺着耳廓妄图钻进她衣襟。
“姐姐，”
“别再乱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