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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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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路怀勋和邵言已经到了预定地点附近。
洼地周围没有适合狙|击的高地,他们要确定红方驻扎的规模,才好进行下一步行动。
路怀勋小心地往中心靠近。他挑了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朝邵言比了个警戒的手势。
四个哨岗,最外面还有雷区,就看这警戒规模,几乎不用继续侦查就能判断必定有后勤物资库。
“三分钟,哨兵换岗。”路怀勋立刻做出决定,短促地下了命令,“你摸过去,阻止他放信号。”
邵言点头,关了自己身上的无线电通讯,防止对方的电磁探测,然后换上顺手的手|枪,在黑夜里悄悄往哨岗那边靠。
没等那位可怜的哨兵反应过来,空包弹毫无征兆地撞上左胸,他的头上开始升起象征死亡的红烟。
他反应也不慢,立刻伸手去弹耳麦准备通知遇袭,然而邵言没有给他这么做的机会,利索地制住他的双手,用胶带封住他的嘴,把他身上的无线电关了。
红烟弥漫在静谧的夜里,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哨岗里有几个红外和电磁探测的开关,邵言很快找到了控制面板,却被提示需要指纹解锁。邵言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哨兵押过来,他也是个血性方刚的战士,用拳头死握着手指,不肯屈服。
邵言默不作声地把他紧握着的拳头移了过去,突然反手拧了一把他的胳膊。
那哨兵吃痛,肌肉陡然一松,邵言已飞快按着他的手腕推了上去。
叮地一声,设备解锁,邵言把有权限的探测器全都关掉,之后才打开自己身上的通讯设备。
“队长,一切顺利。”邵言瞥了一眼被他扔在一边的哨兵,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极度的愤怒。
“很好。”路怀勋能在瞄准镜里看到邵言,“身上有炸|弹么?”
“有。”邵言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跟着路怀勋做观察员,但单兵作战的素质还是有的。他不懂路怀勋的目的,只能老老实实地汇报,“高爆|弹只有一个,烟雾|弹有三个。”
“够了。”路怀勋声音有些得意,“蒋启那边地图解析出来了,油料库在十一点钟方向,你摸过去,扔一个高爆弹,我这边狙击引爆。”
邵言听懂了他的意思,油料不比军火,一两发子弹难以达到全部毁掉的燃烧效果,需要高能量炸|弹过去引燃,而要引爆这种炸弹,路怀勋一发子弹就够了。
“明白。”邵言又看了一眼控制面板上的时间,“哨岗这边每十分钟往主控室发送一次电波,我把设备关了会引起电波异常,必须赶在那之前完成,现在还剩八分半。”
路怀勋在腕表上设置好八分钟倒计时,“我这边视野范围很好,你的身后交给我守着,去吧。”
邵言把当年新训营里学到的所有侦查技巧都用上了,接着夜色的完美掩护,往油料库的方向移动。
油料库有巡逻兵守着,邵言借着他们视线的盲区把高爆弹扔了进去。
正撤退的时候,看见另一队巡逻兵目标明确地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路怀勋从瞄准镜里看见这形势,觉得不妙,立了下了命令,“从后面绕过来!”
耳麦里却只有滋滋啦啦的干扰声。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开启了电磁屏蔽。
路怀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过去了还不到五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间隔是个陷阱。
既然被发现,路怀勋索性也不再顾忌了,枪口一路追着邵言撤退的路线,准备着随时放倒他身后的人。
邵言脚下生风地往外撤离,手||枪是他唯一保命的武器,他一边后退一边流畅地举枪瞄准射击,没有任何的停顿。偶尔被人从身后摸过来,总有身在暗处的另一个枪口替他解决掉麻烦,一枪接一枪,又稳又准。
想到身后有路怀勋守着,邵言也更加大胆了些 。枪声从他手上接连响起,期间还夹杂着路怀勋的枪声,一快一慢,莫名的默契。
邵言跑得距离差不多了,正考虑着怎么通知队长,就听见身后轰的一声,油料库整个燃烧起来。
路怀勋的枪法和时机判断,从来都是最出色的。
邵言又打红了迎面的两个士兵,转身进了漆黑的山林。
邵言在林间一路奔跑,他清楚路怀勋开枪后位置暴露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他,但他们失去联系,一时间也不好汇合,于是只能凭感觉往返路跑。
“喂,就这么往回跑,队长也不要了?”
鬼魂一样的身影忽然落在他面前,吓得他下意识举枪瞄准,在扣动扳机的前一刻才意识到是路怀勋。“没伤着吧?”
“没。”邵言见他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跟着放下心来,“里面至少两个连的战力,战士被我们打红了不少,算上油料库,红方战损很可观了。”
“演习不到24小时,这个结果很好。”路怀勋有些满意。“表现得不错啊邵言。”
然而还没等完全他们松口气,天上有了新的动静。
“靠!过分了吧!”路怀勋反应过来,冲邵言大喊,“跑!跟上我!”
演习用的武器大多没有实质性炸药,但空投下来的弹炮光是燃烧的威力也不容小觑,邵言跟着路怀勋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一路狂奔,不可避免地被冲击起的碎片弹到几次。
等到他们终于远离那片区域,带着□□的武直盘旋了几圈调转飞走,路怀勋才停下来。
“导演组给红方批了多少经费,这是发大财了?!”路怀勋愤愤地骂道。
路怀勋一路跑在前面,邵言跟在他后面几乎被挡住了所有危险,却亲眼看见一枚炸弹带起的冲击波几乎淹没路怀勋,这才演习第一天,红方打到这种程度还真是第一次见。
路怀勋撕了一条消毒纱布,刚打开包装就结了冰,他愣了一下,竟然笑了,“得,都跟我作对,我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
他的胳膊被旋转的弹片划开,又被冲击波带起的热浪迎头赶上,本应有灼热的痛感,却因为紧接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神经有些麻木。
“气温太低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头还得请教一下东北的兄弟,这个温度下野外消毒都是咋做的,这纱布也太鸡肋了。”路怀勋闭了闭眼,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把结了冰的纱布扔进背包里,重新迈开步子,“走了。”
他们回到驻扎地,路怀勋把队医彭南叫到帐篷里。
“你也想想办法,这撕开一条冻一条的,我们带这么多纱布有啥用啊。”路怀勋脱了作训服的外套,等彭南来处理伤口。
“我问了东北部队的做法,他们说野外温度低,菌种不宜繁殖,不用消毒也没什么感染的可能性。”彭南是军医大毕业的高材生,在雪鹰五六年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在他眼里,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你的意思是我矫情?”路怀勋一听,转过头想跟他理论。
路怀勋身体一动,彭南手上便没了轻重,棉签一下按在了伤口上。
“诶你……”路怀勋憋了口气,等稍微缓过来,骂道,“公报私仇?彭大军医,过分了吧。”
彭南包好纱布,撇撇嘴,“你还有脸说我,打个演习都能挂彩,丢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