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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心的距离 ...

  •   May依偎着宇文中,当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时,她心动了。但只限于那短暂的一瞬。
      无意义的感情,是种浪费,尤其是对她而言。心跳漏掉的一拍,迅速被理智追回,May在宇文中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个呆子应该是冲锋陷阵的棋子,是稳固地位的奠基石,是与那个男人抗衡的砝码……哪怕心动,她至多也只是个抚慰欲念的床伴,仅此而已。
      宇文中的到来,并无意外。她迟早会来,迟早会落入自己的网中。比起宇文中,更让May心心念念的,是那紫色礼盒中的小甜饼……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那个呆子就呈上了让人满意的作品。May禁不住庆幸,倘若半年前她没有失手,也不会捡了房海波的漏儿,捡到这个呆子。
      May鲜少失手,半年前股东大会上的落败,让她不得不将计划搁置。暗地里的动作,被老狐狸嗅出苗头,于是从那时起,她被慢慢架空,并派往大陆,与姓房的一起拓展海外市场。
      姓房的自然不愿让她分一杯羹,无奈他的把柄被May抓在手里,May用联姻的由头儿,不损分毫便堵住了老家伙们的嘴,拿到一半的实权。
      虽然姓房的挑肥拣瘦,把难啃的骨头都留给她,但以May的能力,拿下北方市场只是时间问题。当务之急,是要得到厨王赛的冠军。而蒲潇的到来,让May如虎添翼,只是这次不像往日,可以暗地里打点一切。
      蒲潇像温室里的幼苗,他满身荣耀地伫立在阳光下,却不知这一路走来的明枪暗箭,是谁在挡。
      宇文中就像蒲潇一样,被身边人很好地保护着,所以他们有着一样的单纯,一样的不谙世事,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伙伴,可惜May知道,最后拿到冠军头衔的人,只能是蒲潇。
      距离决赛,还有些时日。她只需要在最后关头,把宇文中撬掉。所以这之前,她们还有大把时间来培养“感情”。
      当宇文中目不转睛地看着May时,May分分钟想把她吃掉,她醉倒在床上,不着寸缕的样子,像一个还未发育成熟的少年,干净得让May心猿意马。点燃宇文中,只需要一撮小小的火种,May善于撩拨,而她,也乐于被撩拨。
      不如今晚,就吃掉她吧,一口一口,把她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太单纯的人,总有一天会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撕碎,May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玩弄于股掌,也可保她一时周全,既然结局已定,不如,让过程美好一些,让那个呆子,可以笑过再哭。
      有多久,没被人这样抱过了。过往的拥抱里,满是黏腻贪婪的欲望,所以May只管掠夺,并不曾委身于谁,那些挤压着痛楚的快乐呻吟,让她格外满足。
      宇文中,今晚,请不要让我扫兴。

      宇文中的身体承载着May,多希望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也能把心的温度传给她,莫岚,你的心也和外表一样冷冰冰的么。宇文中在心中默念。可不可以,借我这一颗熄灭又复苏的心,给你一些微温。
      May的指尖从颈部划上宇文中的唇,反复摩挲,像是在抚平宇文中的唇纹,宇文中呼吸频率加快,睁开眼,May此时也把头从宇文中的颈窝撤出来。
      时间变慢,她们定格在这一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像慢镜头一般,她靠近宇文中,宇文中也迎合她,凝望对方,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呼气的热度,May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宇文中不自主地舔了下嘴唇,潮湿的爱意绵延在空气里,宇文中游走于情欲的海岸线上,来来回回,浸湿了心神。双唇即将接触的一刹那,她们都闭上眼睛。
      “铃铃~~~~~ ”安静的氛围被尖利的铃声划破。May犹豫了一秒,随即起身走向办公桌,宇文中抚摸着胸口,剧烈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喂。”May接起电话,几秒后有点儿紧张地问“你现在在哪儿?”又过了一会儿,她嘱咐对方“别着急,我马上来。”
      见她变了脸色,宇文中也站起身来。又不知该不该发问。
      “我出去一下。”她从衣柜里拿出要换的衣服,刻意压制的语调里带点焦急。宇文中挺知趣儿地转身准备离开,临出门,还是拗不过自己,转身问她“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May略想了下,丢给宇文中一句“B2等你。”
      宇文中以最快速度关上门,直奔电梯,然后开了加速齿轮一样地回到更衣室换衣服。走出B2电梯间的时候,红色Z4刚好停在脚边。拉门上车,停车场里只留下一阵马达轰鸣。
      车子以惊人的时速在马路上带出一阵风,宇文中故作镇定,手指却死死地抠着座椅两边。
      “安全带。”May提示,宇文中颤巍巍地扣好,等待她下一步指示。“是蒲潇。”她双眼直视前方,低声说“他说跟人打架了,把人打坏了,而且对方是孩子。”
      额。宇文中心里第一反应,不会吧。小伙儿挺儒雅的啊,对祖国儿童痛下狠手应该不是他的作风。第二反应,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这么在意那家伙,甚至慌了神。好吧,宇文中尽量克制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第一反应上。
      不多时,车子停下来。宇文中跟着May下车。她四下张望,宇文中这才发现车已经开到了东四,一个她小时候经常混迹的地方。
      当年这里就鱼龙混杂的地界,出过不少乱子,记忆中宇文中还在这儿打过架。年少轻狂啊...不过现在没时间感叹了,看May大步流星地往天桥底下走去,宇文中也小跑儿着跟上。

      走近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躺着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还不时发出呻吟声。不过不是蒲潇,因为他正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见到May出现,蒲潇跟久旱逢甘露似的赶紧往这边迎。他这一动,周围呼啦啦涌上三个男孩儿,看岁数都不大,领头儿的拽他,嘴里骂骂咧咧“嗨嗨哪儿去!事儿没完想跑怎么着!”
      蒲潇赶紧站住脚解释,领头儿的又看了眼May,挺不客气地说“你是他女朋友吧!你爷们儿把我兄弟打伤了,你看怎么办吧!”
      May愣了一下,不知她是不能理解“爷们儿”的意思,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所为。蒲潇有点急了,结结巴巴道“她...我...”
      “别着急,慢慢说。”May过去握着他的手。宇文中心里默念“不吃醋不吃醋不吃醋...”
      蒲潇定定神儿,终于开口“我走路,和他们擦身过,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人,然后他们就说我什么...什么‘照眼儿’,我没听懂,然后他们就推我,我只是挡了一下,那个人就倒地不起了,他们就叫我负责...”
      话说到这儿,宇文中明白了。感情这小伙子是在故乡遭遇“碰瓷儿”的了。估计他第一次遇上这事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在絮絮叨叨地跟May解释。
      宇文中笑笑,走到躺着的人身边蹲下,领头儿的孩子过来拽宇文中袖子“嗨嗨嗨我说有你什么事儿啊!”
      “我是他们一伙儿的。”宇文中头也不抬,一听这话,这小家伙来了劲头,翻过躺着那孩子的手臂“都他妈骨折了!你朋友下手也忒狠了!”
      宇文中借着路灯看,手臂上果真红肿了一圈,再一瞧,这孩子脸上也青肿一片,顿时心中了然。
      起身,先安抚蒲潇“别害怕。我会处理的。”然后递给May一个眼色,让她稳住蒲潇。之后宇文中转身,跟领头儿的小家伙说“他俩不顶事儿,我跟你们谈吧,咱们往那边点儿,大马路上聚这么多人太惹眼。”
      小家伙一听宇文中挺诚恳,就叫他兄弟看着另外两人,跟宇文中走上人行道。
      宇文中偷偷打量这孩子,比宇文中高点儿,黑,瘦,寸头,满是青筋的腕子上缠着绷带,还有几个烟花儿,他身上这条裤子让宇文中眼前一亮。
      打定主意,宇文中开口“打算怎么处理啊。”
      “都骨折了,怎么也要赔个医疗费吧!”
      “你够牛*的啊!”宇文中突然一改刚才和气的态度,带上痞气“还没上医院,倒地上你就知道是骨折。”
      小家伙吓一跳,惊异于眼前人的变脸儿绝技。愣了一会儿,他来一句“废他妈话!都肿了!你丫哪儿混的。”
      “甭跟我来这里格儿龙(方言,大意为花里胡哨的说辞)!我撮人茬架的时候你们还撒尿和泥呢。”
      宇文中指着地上躺着的人“丫是让人给圈儿了吧!打完了都不止一天了吧!脸上的青都退了成黄色了,还跟这儿装洋蒜?”
      趁着他没还嘴,宇文中赶紧接上“还有你,甭以为自个儿未成年就张牙舞爪的!你够16了吧,他们都够了吧。就你们这样的拉进局子里直接折!有一个算一个!”
      “妈的!跟你丫拼了!”小孩儿果然经不起挫折啊,一点就着,听见领头儿的喊,其他几个孩子也往过奔,眼前这小家伙叫嚣着“钱不要了!打丫挺的!”
      “何大脑袋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宇文中怒吼一声,几个孩子都站住了,各个面如土色。
      “X中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我都替你们臊得慌!”宇文中点根儿烟,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宇文中这标准的“蹲点儿”姿势,领头儿的孩子懵了,过来跟宇文中蹲下,宇文中递给他根儿烟,想了想又顺手帮他打着火儿,他受宠若惊地双手护火儿,点着了还不忘用手指点点宇文中的指关节儿。吸一阵,他憋不住了,试探着问“姐姐您是...”
      “甭客气。”宇文中笑笑,“李老炮儿还在教务处混呐?”
      “升副校长了。”
      “何大脑袋呢?”
      “还是主任。”
      宇文中接着又问了几个人名,都是这所臭名昭著的烹饪职高里的“风云人物”。宇文中不是从这儿毕业的,但是当年的狐朋狗友十有八九都是这所学校的“高材生”,所以对这些轻车熟路。
      那位绰号“何大脑袋”的教师,当年无比风骚,惩罚学生的手段之多,力度之狠,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据说当年某学生不堪忍受,跑回家叫了十几个亲戚,开着金杯到学校门口,车门一拉,他指着何大脑袋跟他爸说“爸,就是他!”当时他爸是这一片儿有名的青皮,混不吝。结果他爸一见何大脑袋,回手就抽了儿子两个大嘴巴,怒道“混蛋小子!回家抽了你的筋!”扭头对何老师赔笑“师叔,犬子多有得罪...”
      虽然此传说有多个版本,可信度一般,但也足以说明这学校的优良传统。宇文中看领头儿的孩子烟也抽得差不多了,就拍拍他的肩膀“都什么时代了,小兄弟。电视里天天演法制进行时,你们还顶风作案。”
      话锋一转“今儿碰上我,也算是缘分。要是别人没准儿现在你们都进去了,正蹲墙角儿呢。”话说到这儿,宇文中忽然有点想念一姐和她的Summy,不知她们可安好。
      “成了散了吧。赶紧他看看手去吧,拖久了接不上,这辈子就废了。咱都是靠手艺吃饭的。”宇文中起身。
      “姐。”领头儿孩子嗫嚅了一句,宇文中以为他要客套,刚要摆出大恩不言谢的架势,就听他来了一句“我们不是不给他瞧病,我们没钱...”
      这话越到后面声儿越低,最后恨不得跟蚊子叫似的。
      “怎么弄的,家长呢。”“XX中的骂他,我们气不过就把他们打了,结果他们玩儿阴的,给他单摁了......他妈一人儿带他...我们凑了钱,可是不够。最近风声紧,也不敢去扎小孩儿的钱...”
      话已至此,宇文中看他一脸沮丧,便不想去猜测这些话的真假。她摸出钱包,点了十张红票子,塞在那孩子手里。想了想,又给他张名片。
      “不够给我打电话。”
      看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钱塞进裤兜儿,宇文中放心地跟蒲潇他们招手,示意可以走了。临上车前宇文中跟领头儿的孩子喊了一句“学点儿好!以后干这事儿别穿着校服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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