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04、红玫瑰白玫瑰

　　掌声中他们走下台，炸毛的咧的嘴都僵了，想到晚上还有庆功宴，她决定赶紧睡一觉，换宇文中出来应酬。路上，炸毛的叫小南坐在身边，她凑近那孩子，悄声说道。
　　“南，这一趟辛苦你了。回去之后，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姐？”
　　“我知道你舍不得，你放心，接下来的安排，我已经做好了，回去之后，会有人和你联系。”
　　“什么安排？”
　　“你来Gloden Memory做副厨，但这只是幌子，我要你一边学习，一边看好宇文中。学习的内容很多，包括语言，经商，格斗技巧，总之强度很大，你要加油。”
　　“我会的，姐。”
　　“我的人，都在法国，如果，我是说如果，宇文中有危险，而我没能出现，在你能力不及的情况下，去联系这个人。”炸毛的递给他一张名片。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用。”
　　小南点头，炸毛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张卡。
　　“预支你的工资。”
　　“姐……”
　　“你去参加比赛，努力打工，不就是为了给你妈妈买新的助听器吗，去买吧，买最好的，我这钱不干净，你帮我花在正道上，算是替我积了阴德。”
　　“姐，你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
　　“我呸！臭小子，说点儿好听的。”
　　“姐，你真漂亮。”
　　“和总监比呢。”
　　“她漂亮。”
　　“靠！我走了，有事烧纸。”
　　炸毛的起身，坐到May身边，她扫了一圈，低声唤道，“金主大人。”
　　“说。”
　　“我要走了。”
　　“嗯。”
　　“麻烦你，照顾好宇文中。”
　　“嗯。”
　　“金主大人。”
　　May不耐烦地转过头，看到炸毛的眼圈红了。
　　“谢谢你。莫岚。”
　　“不客气，小海。”
　　炸毛的起身，换到窗边，她倚着玻璃，眉梢飘起愁云，路边的风景飞驰而过，炸毛的回眸看了May一眼，用唇语说了“拜拜。”
　　May突然想叫她回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半声叹息。炸毛的履行了承诺，May也交还了商标使用权，她们的交易，结束了。若有朝一日再相见，May不知要以何种心情，何种方式去面对她，如果她知道自己要对宇文中做的事，一定会狠狠地报复。
　　May盯着她熟睡的侧脸，心中戚戚然，小海心思缜密，身手了得，但骨子里像个顽皮的孩童，她嘴上喊打喊杀，却从没有伤害过自己，对待敌人，也总是手下留情。她喂猫的时候，发呆的时候，背影格外孤独，May不知自己有没有触及过小海的灵魂，她其实想告诉小海，自己和她的那一晚，不是一时兴起。红玫瑰，白玫瑰，她真的都喜欢。
　　小南起身，轻轻为师傅盖上一件外套，他看了May一眼，神色复杂。May对视回去，冷冰冰的视线没能让那孩子退却，May心里轻笑一声，觉得那孩子很有意思。她知道炸毛的笼络小南的意图，却低估了小南衷心的程度。
　　车子走走停停，快到酒店时，宇文中醒过来了，她皱着眉头仔细检查着左手，不断抚摸着那两个黑点。
　　“师傅，要不要喝水？”May发现那孩子改口叫宇文中师傅，原来炸毛的已经和他漏了底，May提上嘴角，坐到宇文中身边。
　　“赢了。”May在她耳边轻语，宇文中没有惊讶，想来炸毛的已经跟她在梦中交接过了。呆子兴致不高，沉默了一会儿，她努力挤出个微笑，“谢谢你，还给我商标使用权。”
　　“和你的竞争对手道谢？”现在和风甜品店的最大控股人就是May，事情终于变成了宇文中担心的那样。
　　“竞争归竞争，礼貌归礼貌……对了，阿旺呢？”说到礼貌，宇文中左顾右盼起来，“找他干嘛？”“道歉，小海跟他动手了，虽然只是习武之人之间的切磋，但是阿旺一定身不由己。”
　　哼，习武之人的切磋？这个不要脸的家伙！May想到那天师徒二人制住阿旺的场景，差点按耐不住想要拧呆子脸的心情。
　　宇文中不太开心，她不在乎输赢，但不代表她不想全力以赴地比赛，师傅说过，不要在比赛中夹带不纯粹的东西，可是小海的介入，让决赛变成了她和May之间的交易。宇文中终于完完整整地得到了Gloden Memory，可她觉得自己手上也沾染了污浊。
　　她摸着左手，感觉到整条胳膊一直在疼，小海以前从没受过这样的伤，那两个黑点，是被碳化的皮肤，小海一定遇到了很棘手的事，宇文中追问时，她只说累了，要休息一段时间。
　　“莫岚，小海可能很长时间不会来了。”
　　“嗯，发生了一些事，从现在开始，你要处处小心，除了阿旺，我再多派两个人过来。”
　　“不用了，小海说阿旺很强，让我放心跟着他。”
　　“回去什么安排。”决赛已过，May收起内心柔软的部分，着手准备接下来的事。
　　“从S辞职，忙开业，大后天还要参加师哥的婚礼。”
　　“婚礼？”没记错的话，孙耀军的妻子应该是这呆子的前女友吧，May盯着呆子，想看看她的反应。
　　“嗯，婚礼。以前约好过，她的婚礼蛋糕我来做。”
　　“哦？”May想逗逗她，问呆子愿不愿意也帮自己做一个，话到嘴边又怕惹哭她，只得作罢。
　　“你要请我做吗？你的婚礼。”呆子望着她，两人怕不是有心灵感应。
　　“我怕你做出来是咸的，一边做一边哭。”May刮一下她的鼻子，看她笑呵呵地说，“小海告诉我，她帮我教训过那个谁了！”
　　“哪个谁？”May故意装傻。
　　“哼，就是那个，那个谁。”宇文中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提起两边眼角，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房海波的样子。
　　May忍俊不禁，板起脸问道，“她怎么说的？”
　　“火烧藤甲兵！小海说他要去植发了！嘿。”呆子笑的见牙不见眼，May摇摇头，想告诉呆子房海波挨了两刀，搞不好还要植皮，但这笔账，一定会算在她身上。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笑的欢，真出事儿了上哪儿说理去，难道要和房海波解释，说报复他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格吗？
　　May在心里记下了时间，打算找个由头，婚礼过后就把宇文中带回日本，桑雪已经做好准备，恭候多时了。
　　当天晚上，他们参加了庆功晚宴，次日一早，集体飞回北京，师哥来接机，载着宇文中直接开到了熟悉的地方，下车看着矗立在眼前的二层小楼，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喏，牌子也钉上了。”师哥指给宇文中看，她贴过去伸手在闪亮的金属字母上摩挲，这实实在在的感觉，真好。
　　师哥拍拍宇文中的肩膀，“小朋友，辛苦你了。”宇文中点点头，进去看了一圈，店面和以前的格局一样，连吊顶和壁纸的颜色都没换，只不过多出个二层来。上去看看，地方还算宽敞，可以做办公室和资料室用。
　　回到车里他们简短地商议了安排，室外温度不高，但暖阳当空，似有若无地透出股春意来，孙耀军夫斯基一脚油门，带宇文中开向工厂，一路畅通，心情大好，一激动他们连跑了好几个地方，很多地方还没完全建好，员工也还在培训中，不过这一圈儿下来她心里已经有底了。
　　忙活半天，下午两人才得空吃饭，他们开到海碗儿居，一人干掉一大碗炸酱面，吃着一半，师哥凑过来，扭扭捏捏道，“后天，别安排事儿啊。”
　　宇文中怔下，随即咧嘴，“你以为我忘了？”他摇摇头，露出少有的羞涩，“不是啊，怕你忙忘了。”
　　宇文中皱眉，“婚礼蛋糕这么重要的活儿还能忘？！”
　　“辛苦你了，小朋友。”
　　“嗯，不过做蛋糕就不随份子了啊！”
　　“靠！”
　　宇文中的嘴一直咧到S门口，直到师哥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她才轻轻收回嘴角，回到厨房准备交接文件。
　　那个宇文中曾深爱过的女人，终于要结婚了。嘈杂的餐饮部办公室里，宇文中面对着电脑，无端端地记起那些模糊的约定，她说“我们最后都会幸福的。”
　　她说的对，只不过，她们的幸福不是彼此。一点伤感，一点唏嘘，但更多的还是祝福，因为这一篇儿早翻过去了。宇文中闭上眼，转而思念起新篇章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