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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咬舌自尽”事件2 ...

  •   徐香容愣了一会神,终于在晓玲的小声提醒下回过神来,试图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然而这个硬挤出来的笑在她涂过了界的口红的映衬下只显得诡异而僵硬。

      “警官,你问这个事干什么呀?”

      “哦,看来他昨晚真的是和你一块喝的酒咯。”章述平坏心眼地拖长了音,击溃了徐香容已经溃不成军的心理防线。

      “呃,阿胡确实昨晚陪我喝了两杯,就是饭馆员工一起聚聚餐嘛。”

      “那胡广令昨晚是几点离开的饭馆呢?”时愈追问道。

      “大概十一点左右吧,我昨晚也喝了些酒,记不太清了。”徐香容的面色僵硬,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紧张,时愈不由得怀疑起她来,但看她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应该是不打算交代清楚昨晚的情况了。时愈转而去问杵在一旁吃瓜的晓玲。

      “那你昨晚几点回去的,知不知道胡广令几点离开饭馆的?”

      晓玲连忙收起脸上看大戏的神色,偷瞄了眼徐香容难看的神色,抿抿嘴,也是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章述平见状开口道:“晓玲,你有义务协助警方办案,我相信你也希望能够早日找到杀害胡广令的凶手吧。”

      晓玲听到章述平的前一句的话时稍稍露出些紧张的神色,又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似是而非的冷笑。看得出来小姑娘和胡广令关系不太好,时愈在心里暗暗想道。真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孩子。时愈在心里感叹着,没觉得自己在堪堪二十四岁的年纪,这么想有什么不妥。

      “嗯,我昨晚十点走的,那个时候饭馆刚刚结束营业,我没有和老板他们一起聚餐,只有胡广令一个人和老板留下来了。”徐香容瞪了晓玲一眼,却没能阻止嘴快的服务生暴露出她的秘密。
      徐香容大约有些难堪,又抵不过两位警官怀疑的目光,害怕自己被当成嫌疑人,只得嗫嚅着说出真相,声若蚊呐。

      “我和阿胡在谈恋爱呐,昨晚我留他做了些情侣之间爱做的事……之后他一直说他还有事情要早点回去,我就放他走了,他真的是十一点就走了。”徐香容说完这句话,脸上浮起了两朵红云,透过厚厚的粉底刺瞎了章述平的眼睛。章述平见时愈竟然想再追问下去,连忙把住时愈的手把他一路拉出饭馆。

      “你干什么,我还没问清楚他们昨晚干了什么呢?”时愈甩开了章述平的手,就要往回走。章述平连忙又逮住往饭馆里窜的时愈,不知道该怎么和时愈解释。幸运的是,时愈挣扎了一会儿,白皙的脸上也升起了同款红云,扭过头往停车场走去。

      章述平被猛地转身往外走的时愈吓了一大跳,又瞧见了时愈脸上的一抹薄红,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哟,小鱼,咋不回去问了呢?”章述平追上时愈,搂住了时愈的脖子,明知故问道。时愈甩开章述平的手,快步走了几步,径直坐在了副驾驶上,系好了安全带,正襟危坐,做出一副就等你了,怎么还不出发去找乔越博的样子。章述平可不惯他,在车外好好地嘲笑了时愈三分钟才在时愈恼羞成怒的目光下上了车。

      路上,章述平笑道:“我还以为你刚刚开窍了,才叫她大姐刺刺她,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单纯。”

      时愈看起来很疑惑的样子“她看起来就是四十几岁的样子,我叫她大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你后来怎么又不叫她大姐了。”

      “我看她好像不太喜欢,而且你看我的表情也怪怪的。”时愈一本正经道。

      章述平一阵无语,看来时愈就是个天然黑,而不是什么开窍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到了乔越博家。

      乔越博家坐落在一个安置小区里,楼梯间里的墙面灰突突的,还有很多小孩幼稚的涂鸦,墙皮也掉的差不多了,种种细节都可以体现出这个小区的房子有些年头了。

      时愈一马当先上了六楼,敲响了乔越博家的门,时愈敲了好一会的门,才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
      一个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的男人打开了门。这个男人还真是身上明明白白写着中年失业,生活潦倒八个大字啊。章述平在心里吐槽着。

      “你们谁啊?没事敲什么门啊。烦死了”乔越博语气不善,粗声粗气地问道,他看起来根本不想得到一个答案,说完这句话就要关上门。

      时愈眼疾手快,一只手拉住门把手,另一只手摸索着掏出证件,说道:“警察,来请你协助办案的。”

      乔越博明显地一惊,而后是疑惑,警惕的神色也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局促地松开门把手,把肥厚的手掌在皱巴巴的裤子上蹭了蹭,紧紧地握住了章述平的手“警察同志啊,我可没有偷那个婆娘的钱啊,都是胡广令那个小王八犊子偷的啊。”章述平被一个糙老爷们抓着手,膈应得浑身一激灵,连忙甩开了手。

      时愈看着明显很紧张的男人,冲他安抚地笑了笑,“我们不是来调查偷窃案的。”,章述平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时愈脸上露出的这个公式化的笑容,心里想着,他这是转性了?又开窍了?结果又听见时愈说道:“我们是来调查胡广令遇害一案的。”

      章述平听着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刚刚安抚个鬼,你后面这句话明明给这位大哥带来了更大的惊吓好吗?让章述平没想到的是这位大哥也是个缺心眼的。听了这话只是惊讶了一小会,很快竟露出一个快意的笑来,说道:“老子就知道,就那小兔崽子的那副德行,早晚得被人干死。

      时愈注视着他毫不掩饰的上扬的嘴角,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小王八蛋,手脚不干净,干活也不利索,一天到晚的捧着个手机看小说,那小眼睛整天阴沉沉地盯着人看,把人看得凉飕飕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也就徐香容那个婆娘喜欢他那张小白脸,护着他,要不然,老子老早就……”

      “就什么?”章述平笑笑地看着气愤的男人。

      “没什么,没什么。”乔越博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有些过于激动,竟然张牙舞爪地在警察面前说了这么些过激的话,“等等,警察同志,你们不会觉得是我杀了他吧?”

      “目前看来,你还是有一定嫌疑的,你看现在是让我们进去说说你的不在场证明,还是跟我们回一趟局里做做笔录啊。”章述平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脚,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酸痛的小腿,自己这条腿自从两年前受了伤之后就不经站了,章述平又看了一眼依旧站的笔直的小孩,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还是老了,不如年轻人了。

      时愈被他看的毛毛的,抬手捂了一下有些发凉的脖子,然后就看到乔越博让出了一条门缝,没理会旁边不知道在瞎想什么的章述平,时愈侧身走进了乔越博的家门。

      时愈仔细打量着显得有些昏暗拥挤的客厅,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花生壳,地上也全是花生屑,七八个被捏扁的啤酒罐躺在垃圾桶里,还有几个散在垃圾桶外面,沙发上还搭着件外套,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倒是很整洁,电视机的机顶盒,茶几上的抽纸盒都罩着蕾丝罩布,时愈了然地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来讲一下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吧?”章述平不客气地掸了掸沙发上的花生屑,一屁股坐了下来,顺道把时愈也拉到了沙发上,被时愈瞪了一眼也毫不在意。倒是乔越博拘束地站在那儿,像是一个不受主人欢迎的来借钱的穷酸亲戚。

      “我昨天被那个娘们给开了,不太开心,和几个哥们去了点酒,喝到了大概十点半,然后我又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扎啤酒,还有点花生,打算回家接着喝。到家就十一点了,之后我就坐在客厅喝酒,然后,呃,我就…睡着了。”

      “哦,那您的夫人怎么说?”时愈看着迟疑的男人,不留情面地发问了。

      乔越博露出颓然的神色,“她昨晚和我吵了一架,回娘家了。”

      “那她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乔越博搔了搔叠了几层肉的后脖颈,“我不记得了,那时我又喝了几罐酒,她从房间里出来就开始骂我,我就和她吵了起来,然后她就气得收拾行李走了。”

      “现在,你老婆是你非常重要的不在场证人,打个电话给她,让她证明一下你说的话。”章述平示意乔越博给他老婆打电话。

      乔越博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在章述平的注视下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喂,老婆…不是…你听我说,我有事需要…喂?喂!”这明显是被对面臭骂了一顿,挂了电话。

      高大壮的男人像是一只被教训了的哈士奇,仿佛下一秒就能呜咽出声。现在看来,什么昨天和老婆吵了一架,都是男人美化过的谎言,真实情况怕不是男人单方面被修理了一顿。

      章述片憋着笑,想着自己是人民警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能笑。结果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章述平被时愈凉凉地扫了一眼,找回了自己的职业素养,很快收了声。

      “没事,我刚刚只是突然想起高兴的事,你把手机拿过来吧,我们和你老婆说。”章述平欲盖弥彰地安抚着神色哀怨的男人。

      乔越博明显不相信章述平敷衍的解释,但他也拿这个警察叔叔莫得办法,只好把手机递过去。章述平很快拨通了手机,一段子弹一样的话立刻从听筒中喷射而出,“姓乔的,别老给老娘打电话你什么时候找到工作了再来找老娘,什么破玩意儿……”

      章述平张了张嘴,和旁边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是其实已经目瞪狗呆的时愈交换了一个懵逼的眼神,显然两个没结过婚的小年轻并没有什么承受来自生气老婆的冲天怒火的经验。

      眼瞧着对面又要挂电话,章述平连忙开口,“乔夫人,是吗?我是市刑警队的章述平,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您的丈夫有一定嫌疑,现在想要请您协助调查。”生怕对面又要挂断电话,章述平连珠炮似的把要说的话一轱辘全说完了。

      对面依旧有些怀疑,“真的吗?你不会是老乔请来骗我回去的吧?”

      章述平有些无奈,“乔夫人,我真的是警察,请您配合一下。”

      “好吧,你说。”乔夫人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但还是勉强配合了章述平的问话。

      “您昨晚是几点看到乔越博回家的,又是几点离开家的?”

      “那个臭老爷们,昨天被开了,窝窝囊囊地喝了半宿酒才敢回家,我躺在床上等他,我记得他开门的时候应该是正好十一点,我听见隔壁商场的钟声了。”

      对面咬牙切齿的,“这个窝囊废,回了家也不进卧室,又坐在客厅喝酒,我又耐心等了他整整半个小时才冲出去骂他。他倒好,一句话不说,蔫头耷脑地坐在那儿,我骂了他好一会,他一直都是这幅死样子,我气不过就收拾行李回我妈家了,那个时候应该是一点半了。这么晚了,我要走,那个狗东西也不知道拦我一下…”

      对面说着说着又气了起来,章述平连忙道了声谢,就要挂断电话,对面又犹犹豫豫地出了声,“具体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你们要是要证据可以去看我手机上订车的时间,我们家老乔是没有那个胆子去杀人的,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啊。”

      章述平摇摇头,说了声“好”,结束了通话。看来这个女人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只是这案件的线索到这儿又断了,时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已经站起了身,在整理着裤子上的皱褶。

      两人离开的时候,又听见男人小心翼翼地声音,“喂,老婆,是我,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咬舌自尽”事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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