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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梁晓然小时候被娘亲舅舅逼着学了那么多诗文,背书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早早背完就走了。

      一回到家,娘亲蒸好了馒头装在食盒里,递给他,“然儿,娘做了馒头,先吃点,再去送饭。”

      晓然随便吃了点,提着食盒往采石场走去,采石场里与村子有段距离,晓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所谓的采石场就是一个巨大的石矿,官府把石矿围起来,要村民开采石头,采石村只负责开采原石,又不是什么稀罕矿产,需求量不大,平时也不算太忙,周边还有磨石村、砺石村,他们负责石头的塑性,和运送,赶上战事繁忙的时候,官兵催得紧,各个村子的人都要来帮忙采石。

      不过,今天石场气氛有点不一样,来了很多官兵驻守在采石场周围,和梁晓然之前看过的官兵不一样,这些人穿黑色铁甲,训练有素,不是官府杂役能够相比的。

      正值午间村民们找个树荫墙角,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擦汗休息,看见晓然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走过来,接过食盒,“辛苦你娘了。”

      “李叔,今天怎么来这么多官兵?”

      “嗨,听说要搞什么边境巡防。”李大强不太在意,采石村都快到沅州边界线了,向来少有人到,这小地方能翻得起什么波浪。

      “可是这看着不像是普通官兵?”梁晓然知道这个地方知县都不愿意管,怎么会突然巡防呢?再想到近来的天幕异象还有夫子讲的故事,难不成是和天幕有关?

      “看这装束,应该是宁王府的亲兵,知县哪有权利调动,估计是上面来人了。”

      梁晓然再问别的,李大强也不知道了。

      送完饭之后回家帮娘亲清理院子,在院子里练几套拳法,当初他知道十六岁之后要成为采石场的壮丁,就决定好好锻炼身体,做完这些事情,再去上下午的课。

      下午再去上课的时候梁夫子继续讲讲篇章,他满心都是天幕异象,还有突然多出来守备军的事。这次他没再逃课,只是下课之后,没再应同窗之约,摸鱼上树,而是不自觉的往烽火台方向走。
      在他心里一直有个映像,他记得那天从天而降的少年,缥缈出尘,他想能不能再次见到他。

      没想到等他到了烽火台,真的看见那个人站在烽火台之上,不同于昨天傍晚昏暗的光线,这一次,他站在夕阳之下,镀上金色的光晕,面对天幕,一个人却站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梁晓然在台下停下脚步,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这么美的画面,天地之间只有他,那么耀眼。

      少年目光似有所动,他发现晓然了。

      梁晓然慢慢走上烽火台,低头说道:“少侠昨日出手,在下感激不尽。”

      “不用叫我少侠,”少年拉过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我叫清漓”。

      梁晓然忍不住偷乐一会才想起问,“清漓,你知道最近天幕为什么有有异象吗?”

      “有外敌入侵,天幕自然会抵挡,火焰应该是天幕的防御机制,火焰里面燃烧的是什么,并不清楚,燃烧之后他们自会散成一团黑气。”清漓的声音像玉石敲在他心上,可他说的话却让晓然隐隐担心。

      “难不成是妖魔与修士又来了?”

      清漓看向他,满是不解。

      晓然以为他是隐居深山的侠士,不学成武功不会下山的那种,就把梁夫子讲的沅州大陆史给清漓讲了一遍。“清漓,你上次用的招数是什么?我感觉到好像有细碎冰晶熄灭了火焰,可不可以教给我,我学会了就可以保护娘亲和舅舅。”

      梁晓然说的没错,卓清漓昨日出手的一招,剑只是一个幌子,真正起作用的是那道寒冰,他从小便会调动水元素,并能够把水变成冰,他隐隐知道这种异能只有绝迹的修士才会,因此他谁也不曾告诉,就连他的父母也并不知晓,这么长时间他很少在别人面前显露,也从没有人感觉出来,可是区区一个普通少年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不方便也没关系,舅舅说仁者无敌,我读遍天下书,心中有仁义自然就可以化解了。”梁晓然看清漓犹豫,便知他不方便说。

      卓清漓看他明明失落却故作轻松的样子,心底泛起一丝波澜,“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剑法。”

      梁晓然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他昨日救下晓然确实是偶然,今天相遇也不在他算计之内,不过他知道他是梁载道的外甥,他当年曾受过梁载道的教导,这也算是另一种报答了。“从今天开始,就在烽火台。”

      “这么快?可是我没带剑啊。”

      “用我的。”卓清漓把佩剑扔给他。

      晓然接过一看,剑鞘刻着龙纹,造型古朴,剑身用上古文字写着“殊泠”。圣祖在天幕落成之后,接受徐渊的建议,简化文字书写,宣扬辰国风俗,当时也有一小部分言论,认为圣祖这是在抹杀历史,彻底切断有关四国和修士的一切关联,都被圣祖不留情面的镇压了。

      “这是把好剑!”摸上去都透着一股寒意,“今天要学哪个招式?学会了是不是像清漓一样厉害了?”

      “今天教你起手势。”卓清漓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摆了一个姿势,“就这样保持不动。”
      梁晓然乖乖听话,眼下太阳半落不落,还是很热,晓然站了一会儿,浑身都要湿透了,饶是他有点功夫底子,站了两刻钟也有点撑不住了,“清漓,这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静心。”卓清漓背对着他,保持着一个姿势,注视着天幕。

      晓然看清漓没再看他,拿剑的手,偷偷变换一个角度,突然感觉到手腕一凉,长剑落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专心,再加一个时辰。”卓清漓头都未回。

      “啊?”晓然自知理亏捡起剑,接着保持原来的姿势。“清漓,我舅舅也说什么磨练心智,可我也不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晓然认命了,但身体不能动,嘴还可以动。

      “这有何难?”卓清漓看着他,“跟着自己的心意就好。”

      梁晓然想了想,这也是一种理解法方法吧。“对了,清漓,你要是教我剑法,我是不是就不能直接叫你的名字了,我应该叫师父?”说完晓然还试着喊了一声。

      卓清漓被叫的心痒痒的,脸上有一丝笑意,“那倒不用,我也不知道能教你多久?”

      “你什么时候走?”梁晓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答应你,只要我还在这里,我就天天来教你练剑。”父亲在边关拥兵自重,帝都那位不可能没什么想法,退一步来说,即使他真没想法,帝都那帮人也会让他生出点想法。

      “我会认真练的。”梁晓然无法通过动作表达自己的挽留,但是眼神可以,“你......晚一点走。”

      两个时辰之后,梁晓然就后悔了,早知道说什么晚点走,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换了两个姿势,累都要累死了。

      卓清漓看着梁晓然的身影渐行渐远,黑暗中出现两个人,“世子,王爷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卓清漓挥手屏退二人。

      千嶂城宁王府灯火通明,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入。

      卓清漓从车上下来,立刻有侍女走过来,躬身行礼,“王爷吩咐奴婢,等世子回来请世子到书房。”王府内仆役不多,但都训练有素。

      宁王书房没有什么奢华装饰,整屋一个大桌子摆着西北边境沙盘,书架上放的各种地图。

      “清漓,近日可有什么发现?”宁王在府里依然身着铠甲,面容清俊。

      “父亲,除了天幕异常之外,没有别的发现。”卓清漓沉吟片刻,“可是,我今日在烽火台,天幕并没有异象出现。”

      “我已经加派卫兵到边境村庄巡查了。”宁王却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他走出门外,已至夜深,月亮隐没在云层,命运与天象一样让人难以捉摸,“漓儿,要起风了。”

      卓清漓依然风轻云淡,“父亲不必担忧。”

      宁王略感宽慰,“漓儿你自小聪明懂事,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也能也放心了。”

      “父亲?”

      “锦阳派人过来召宁王府前去参加皇兄寿辰,正在路途中。”

      “可是父亲在边关镇守,怎可轻易离开?难道父亲是要儿臣前去?”卓清漓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打算。

      “漓儿,我只有你一个子嗣,父亲也舍不得你离开,让你到锦阳那个虎狼环伺之地,可是我们手握重兵,把守边境,朝内朝外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们看,如果这次不应,必定还有别的理由。”宁王收到帝都迷信,权衡一个下午,才做出这个艰难决定。

      “我明白了,父亲。”宁王在朝中无人,如果他前去锦阳,还可以替父亲斡旋,这未必是件坏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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