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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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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话音刚落,一位身穿宝蓝衣衫的貌美妇人款款而来,听了这话,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哼,唐子山,你这是跟谁在说话?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你们渝州唐氏唯一的独苗苗,女儿从小到大为了继承唐门付出的血泪还不够多吗……?”
在唐子山望向她复杂难言的眼神中,虞文君又道:“唐子山,唐宗主,就算你不喜欢我,可是她,唐婉,是你亲生的女儿,骨肉相连,血脉至亲。不过是不想嫁人而已。难道咱们唐家现在连少主都养不起了吗……?”
唐子山垂眸不语,但语气却莫名的有些哀伤:“文君,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当着孩子的面,你……”
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虞文君冷哼一声:“我,呵,我怎么了?唐子山,当年我去南疆夜猎,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情愿没有见过你。
这样,至少我的婉儿不会为了什么家主之位,背负了如此多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她四岁时在云梦为了练一套剑法,摔得头破血流,却咬牙一声不吭。
为了你口中的“唐家少主,应该文武双全”她六岁便苦练琴技,世人皆知唐门少主天纵奇才,可是她的手指血流不止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人前显贵,人后流泪。是,她要做家主必须要权衡利弊,进退自如。可她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她还这么小,你就要把她嫁出去。
我告诉你,唐子山,你做梦。婉儿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血脉相连的宝贝,这么多年来,多亏有她才能支撑我在这渝州活下来,你现在把她从我身边带走,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这唐家,若是容不下我们母女俩,大不了我回眉山找我哥哥,偶尔还能去云梦看看我妹妹紫鸢,比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好多了……!”
看向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唐子山咽下了心头的情意和苦楚:“文君,多少年了,你的气还没消吗?我都告诉过你了,我跟金夫人没有关系,我们,不过同门之谊。更何况她嫁了人,也早就生了孩子。当年……”
“当年,别跟我提当年,当年我生产的时候命悬一线,可你在哪儿?为了这所谓的同门之谊,你抛下我们娘俩去盖竹山找那个女人。这难道不是唐宗主你做出来的事情吗?
是,她高赢差点丢了儿子,可我呢?我这一生除了婉儿,再也不能生育了,我的苦,谁又知道,又有谁能补偿?是岭南高氏能补偿,还是你们渝州唐门能补偿?
在唐子山沉默不语的神情中,虞文君指着唐婉眼中隐约有泪花闪过:“ 唐子山,你看看她,你的女儿,从小到大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连一个正常孩子的童年都没有。我们娘俩的债,唐宗主,你又要如何还……?”
在唐子山愧疚的眼神下,虞文君神情突然恍惚了几分:“我知道,她是你师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不过。那早知道这样,你当初又何必娶我。难道我虞文君没了你还嫁不出去吗……?”
熟悉的争吵声传来,唐婉长叹了一口气,身心俱疲,然而这种情况太过常见,此时,竟濒临麻木。
望向眼前的父母,她想:“呵,这世间的男女情爱不过如此,与其一生痛苦,做一对儿痴男怨女。倒不如一生求道,锄强扶弱。好歹百年仙去之后,还能留个好名声,传于后世……”
她垂眸望向一旁的白玉茶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突入其来的碎裂声让唐子山和虞文君停了下来。
周围的一众女婢侍从皆神情惊慌的跪在了地上。“少主息怒……”
唐婉看向自己的血脉至亲,神情冰冷漠然,紧攥的双手仿佛在压抑什么。:“吵够了吗?没吵够回去吵,这里是竹林海,不是你们的山海苑……”
看向神情冰冷的女儿,虞文君和唐子山对视一眼,都是瞪了一眼对方。在门口一左一右拂袖而去!
“呵,这会儿的默契,倒还像是夫妻。不然就凭刚才的架势,还以为他们是什么生死仇人呢……!”
就在她周身凛冽的刺骨寒冰下,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鼓起了勇气,小声说了一句:“少主,宗主和夫人想必不是有意的,请您千万保重身体……”
在唐婉冷然的气势下,周围的侍从把头伏的更低,而秀秀的声音也有了几分颤抖:“少,少主,晚膳已经做好了,请您移步膳堂,莫要气坏了自己,我娘告诉我,就算是天大的事儿,也该吃饱饭才对……”
似乎是不想和新来的丫头计较,她挥了挥手,并未怪她失礼,只是语气不明的说了一句 “吃饭?呵,我早已辟谷,与其浪费时间在吃饭身上,倒不如多创造几个法术来的实用。谁让我是个不得不继承唐门的可怜虫呢……?”她说完了这句话,便转身进了暗室。
在暗门快要合上的时候,秀秀大胆又紧张的偷偷打量了她一眼。然而她只看了一眼,却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那实在是个很美的女人,即使素袍木簪,不施粉黛,却也依然藏不住那如画眉眼。而当那双纯净真诚的眼睛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你时,你会误以为你是她的全世界。作为唐家少主,举手投足间更是风雅至极,一静一动皆可入画。
然而,就是这样美貌多情,如云似水的绝色尤物,身边却总是围绕着几分冷意,也许是身居高位太久,旁人即使再心动,也终究是不敢在她面前有半分放肆。”
唐秀秀想:“若她是少主,有这样顺风顺水的安稳人生,该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也不怪她如此想,毕竟在世人眼里,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份高贵,权势滔天这些也都不提。单单就论悟性和天资,都已是别人毕生无法企及的高度了。然而事实到底如何?没人能给她答案……!
另一边,暗室里的黑衣男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显然臣服于这个刚刚才被羡慕嫉妒的女人。
唐婉带着一身威仪坐于上首,眼波微动,不以为意的轻哼出声“人到哪儿了……?”
“蓝……”“嗯~~~?”唐婉明显不悦的冷哼,让黑衣男子心神一凛,他自知失言,垂眸歉声道“属下无能,没能查到那位的消息。”
“哼,我爹那个老糊涂非要把我嫁出去,但这选择权可从来不在他手里。他越是属意的人,我却偏不让他如愿。我唐墨白要的是振兴唐门,天下第一,才不是这些男欢女爱,风花雪月……!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
“只要少主您愿意,唐家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黑衣男子崇拜的偷看了一眼,出口的话却是那么冰冷狠厉。
“哼,从小到大,我爹就一直拿我跟他们比来比去,从天资悟性比到修为德行,那两颗明珠,才是他的手心宝,要是就这么死了多没意思。总有一天,我要他们败在我手里。至于这次来渝州求亲的人,我不希望看到姑苏蓝氏的任何一个人,记住,是任何……!”
唐婉眼神冷的好像一把尖刀,吐出口的话更是不留情面,当然,她同姑苏蓝氏原也没有什么情分。她爹不过是蓝家那两位少年的亲师叔,青衡君的夫人“蔺雪仙”的亲师弟。说来她也该叫那位红颜薄命的女人一声师伯,但她从没登过姑苏蓝氏的门,也不想登,而且登了也没用,因为她爹心里眼里的,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哼,说来也是可笑,就因为他们两个娘死的早,这唐老头整日唉声叹气,心疼的跟什么似的。不仅时常去姑苏督促他们的课业修为,就差没把家底儿掏给人家了。但是,那都是唐子山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唐门的少主,永远都是,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她比下去。不过这些话,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同下属说个一清二楚。
在下属明了的眼神中,唐婉微微垂眸,温声道“去做事,保全自身,尽力而为……”
黑衣男子眉头一动,敛去了所有情绪,语气比方才更为恭敬:“是,属下告退……!” 然而他刚欠身出门,就被一群黑衣少年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