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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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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祁萝走远,两个隐匿在树后的男子才走了出来。
赵迟看着半身倚靠在树上的祁潮生,问:“你这又是何苦?”
祁潮生咬咬牙,伤口处还是疼不可耐,却仍笑道:“阿萝是我唯一的妹妹。”
“你以为这样能骗的了她多久。挂锁?偏你能想出来。”
“墨瑾,”祁潮生突然正色道,“你我都知道,白鸟先生没这么好寻到的。”
赵迟看向祁潮生,并无言语。他虽想否认,但他不得不承认,白鸟先生上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还是冬日的永恩寺,离如今已过了半年有余。
“如果我有意外,”祁潮生顿了顿,“墨瑾,请你一定要护住阿萝。赵骋对她,不是我们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
祁萝貌美,如今还未及笈,但祁太傅和康乐县君已不知推辞了多少上门说亲的人。
赵骋对祁萝的司马昭之心,不仅仅只是想占有这么简单。
说完,祁潮生只觉得右肩疼痛难忍,薄薄的一层汗珠浸湿了祁潮生穿着的青色薄衣。
“孟鹤,你的毒不能再拖了。”赵骋既然是想要他的命,绝不可能会心软,他想要船过水无痕,只怕这毒比想象中的还要更毒三分,
祁潮生吐出一口乌黑的血,脸上神情依旧,他强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我说的话,你要答应我。”
看到赵迟点头,祁潮生终是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
等祁萝生着闷气回到香兰院,却见康乐县君身边的李妈妈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祁萝进来,满脸笑意地迎上来。
“姑娘,长公主今日回了京城,如今正往祁府赶过来呢。”
听到外祖母要过来,祁萝总算是展开了笑颜,“算起来,外祖母去山庄都有月余了,如今总算是回来了。”
李妈妈笑着应下,“夫人听了消息,连忙让老奴来叫姑娘。”
“那劳烦李妈妈先回去复命,我收拾妥当就过去。”祁萝道。
李妈妈忙点头。
祁萝让彩霞去库房取了去年长亭长公主给的白玉镯子戴上,又换了件粉色曳地望仙裙,往眉间画了朵桃花花钿。
祁萝照了眼铜镜,镜中的她仍笼罩着丝丝愁意,她还在担心祁潮生。
收拾妥当,祁萝正准备歇下喝口茶,又有康乐县君院里的小丫鬟过来催促,祁萝才忙赶过去。
等到了康乐县君与祁太傅的晴芳院,刚到门口,左右便有数个侍卫守着,踏进外院,十几个丫鬟婆子井然有序地忙着。
祁萝摇头,果然是外祖母的作派。
长亭长公主,本在新帝登基后,已加封为大长公主,只是京城众人都已称呼习惯,便也未在改口。
这位历经了三朝皇帝的公主,是如今京城中资历最老的人之一,又是先帝嫡亲的妹妹,新帝嫡亲的姑姑,当年太后身子不好的时候,新帝也曾由她抚养过一段时间。论其尊贵程度,一时无二。
进了里屋,四周点着香,雾气缭绕,又有数个冰盆摆在墙角。
最上头坐着的,一双丹凤眼,姿容美颜,仪态威严端庄的红衣中年女子正是她的外祖母——长亭长公主。
长亭长公主看到祁萝过来,高兴的上前,耳上的珍珠钳随之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孤有多久没见阿萝了?如今越发绰绰了。”
祁萝福身,“请外祖母安。自外祖母去山庄避暑后,阿萝也十分想念外祖母。”
长亭长公主笑着,内心却无比不安,想到她昨日秘密回京见赵骋一事……
但她很快压下心中不安,拉着祁萝的手,“孤带了些好玩意儿,专程送给我们家小阿萝。幸好鹤哥儿去了燕城,孤可没给他带。”
听到外祖母说祁潮生去了燕城,祁萝内心疑惑,“哥哥去了燕城?”
“你母亲说的呢,说是皇帝今日急诏让他去燕城,具体为何,孤却没问。”
这是祁潮生的“幌子”,祁萝想他已经在去寻白鸟先生的路上了。
不知道哥哥现如今如何……
正说着,康乐县君从外面进来,“我刚过来,便听得母亲讲我坏话。”
长亭长公主笑着摇头,“谁敢讲你坏话?”
康乐县君因刚从府里的厨房出来,身上带了些油烟,正要靠近长亭长公主,却被长亭长公主故作嫌弃道:“还不去换身衣裳。”
康乐县君嗔了长亭长公主一眼,便先去换衣裳去。
“你母亲的性子算是被孤养娇纵了些,幸好你父亲性子平和,愿意宠着她。”长亭长公主望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言语之间多有宠溺。
祁萝知道,母亲生父未明,是由外祖母一手抚养长大。
“母亲这性子才好,不是把父亲管的服服帖帖的。”
京城高官之中,未纳妾之人少之又少,就算明面上有,暗地里也不知养了多少外室。
长亭长公主望向祁萝,眼里充满慈爱,摸了摸祁萝的青丝,“以后我家阿萝也一定要找个如意郎君,不求其他,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祁萝羞红了脸,小声道:“外祖母惯会取笑我。”
几个丫鬟端了餐盒过来,又另有两个粗使婆子将拿黄花梨木的小桌搬了出来摆在正中间。
丫鬟们正将餐盒里的菜拿出来摆好,康乐县君换好了衣裳出来,笑道:“我今日下厨做了一道枣泥糕,等会儿母亲和阿萝可得尝尝。”
康乐县君坐下,今日并未让丫鬟铺菜,她夹起块枣泥糕先放入长亭长公主的碟中。
长亭长公主嘴上道:“晚上吃这东西可不容易克化。”但仍放入嘴中细细品尝。
康乐县君又夹了块放入了祁萝的碟中,祁萝自然是笑着送入嘴中。
“可惜西平和潮生不在,尝不到我的手艺,再等下次都不知要多久了。”康乐县君遗憾的摇摇头。
长亭长公主突然想起,“明日永恩寺住持讲经,你们可随我同去?”
一月一日的住持讲经,是皇家后宫嫔妃以及无数夫人贵女必会参加的活动,尤其是如今的珈次住持,更是因为他的佛法高深,引得每次讲经日,整个永恩寺山脚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康乐县君点头,“也好,母亲不在,上月的讲经日我和阿萝都没去呢。”
祁萝想到永恩寺,总会忍不住的回想起那一晚,她忍不住的战栗了一下。
“那好,明日正好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