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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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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母亲怎样?”兄长走到那小兵面前,一样低沉的声音,可我怎么听见颤抖的情绪。
婆婆?
我在京都的时候她尚且还同我有说有笑,兄长娶妻时她也乐呵着,后面为我和苏澈做主婚事,护我周全,怎么几月不见就病入膏肓了?
婆婆?
“哥……”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可兄长回头了,我应该叫他了吧。
“倾言!”
我听见兄长叫我的声音,可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出。心口闷闷的钝痛,感觉眼里有东西流出,落在枕头上啪嗒一声。
“哥,我是不是哭了,可我怎么感觉不到冷?”
“大夫,倾言现在怎样?”兄长在和谁说话?他怎么不回答我?
“哥,哥!我怎么看不见!”我感觉眼里积蓄的东西越来越多。
“主公,小姐流泪了!”张将军?他怎么也在这里?他也没听见我说话?
“倾言,”又是兄长的声音,听着很是急切,“别哭,没事的。我会照顾好你的。”
“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心里怎么越来越空荡!”
掌心突然传来温度,很是熟悉。对呀,兄长也牵过我手,在南山下他搀着我下了马车,那时是九月,枫叶很红,天也很蓝。
有光刺进来,南山下瞬间变得乍白,我回头兄长消失在其中,再低头我披在肩上的头发也被风吹散在白光之中,一丝一缕,都飘到别处,不知名的别处。
“尘儿。”
苏澈撑着伞藏在漫天白雪中,回头对我轻轻笑着。
“今日怎么这么晚,迟了好些时候呢!”
伸手轻轻点着我的额头。
他惯有的动作。
我刚想要回话,他又开口,一身艳红色。我记得这身衣服,袖口是我绣的兰草,这是。我们的婚服。
“尘儿,尘儿……”
“你总叫我做什么?”这是我的声音?
“我也不知,只觉得你应我时,分外可爱。怎样都看不够。”
……
大梦一场,恍如隔世。
“倾言,你醒了!”兄长凑过来,手抚上我的额头。
和苏澈不一样的温度,我下意识地要避开,可身体却动弹不了。
“你躺了一天,终于醒过来。”
我努力想要说话,却连张嘴都做不到。
“段娘!把药汤端进来!”兄长对着外面喊道,听到段娘应声,他才舒了口气。
“哥……”
“倾言,”他回过头,坐到床沿,“想坐起来?”
嗯?他听到我说话了?我能说话了?可能是睡了很久才醒过来,方才才开不了口。我的确想坐起来,可是身上使不出力气。
“想坐和我说好了,你刚醒力气还没有恢复。”
他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借着力我总算是坐起来,虽说是醒过来,可眼皮依旧重得厉害,脑袋就靠在他肩膀上,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就直不起来。
“主公,药来了。”段娘把碗递到兄长跟前,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汤,我心里一阵慌乱。求救的看向段娘。
“小姐,这药是安胎的。”
她一说完兄长就看向她,眼里满是探究,我想要开口解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是有点苦,可总归是为了你和孩子好!”段娘继续开口,这样兄长才收回视线,只有我瞥见她衣袖里攥紧的手。
“你要是嫌苦,我叫人找些蜜饯过来?”兄长接过汤药,低头看着我。
“不麻烦了。”我想要伸手拿过汤药,却被他阻止。
“你拿不稳的。”说着,就舀了一匙递到我嘴边,我张口就吞了,可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怎么睡了一觉连味觉也变差了?不自觉皱了眉头。
“嫌苦?段娘,去拿蜜饯过来吧!”兄长张口就吩咐着。
“不用!”我拦住他,“段娘,你先下去吧。”
段娘应声就退下,房里只有我和兄长两人。
“真的不要?”他再次开口确定。
“不用,我不觉得苦。”我说着就张嘴,示意他喂给我下一口。
他迟迟没有动作,我有些疑惑就去看他。好像是想起来什么,眉头皱的更深。意识到我在看他,嘴角扯出弧度。
“药。”我开口。
他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继续喂我吃药。因为尝不出味道这药倒是吃的畅快,就像是喝了热水,肚子里暖暖的十分舒服。
“倾言,”兄长又叫我,“以后要好好补身子,总这样晕倒,我会,”
嗯?会什么?
“我,对孩子不好啊。”
“嗯,知道了。”我低下头,看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兄长说的有道理,我这样三番五次的晕倒对孩子总归是不好的,日后还是要多补补身子。
吃了药我也就继续睡着,许是心里一直不定,总是被梦魇缠着,睡得不很踏实。一直朦朦胧胧,又总被惊醒。
“小姐,醒了?”段娘走过来,将灯盏放到床边的小台子上。
“嗯。”我点头,双手撑着坐起来。看来那药还是有效果的,只不过半天时间就可以使得上劲。
“小姐脸色比平常还要差一些!”段娘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疼惜。
说起段娘,她那日与我说过身世后,我还不信,特意找来张将军问个清楚。按照兄长的性格,他不放心的人是万不会放到我身边的。张将军所说和段娘一样,她没有骗我。我自然也会倾我所能对她好,一是为她救我下山,二是为她这身世。
“让你担心了。”我拉过她的手,放在被子上。
“小姐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笑着点头,“我想喝点热水。”
“好,我去给你倒!”段娘笑着起身。
喝完热水我就继续躺下,段娘把灯盏又放回原来的地方,是怕我半夜打翻了吧!拉上帘子她就出去了,帐子里空荡荡的。
兄长的意思是让我和他一起回去雍城,婆婆病重我回去也是应该的,可苏澈还没有过来。他明明和兄长约好,又怎么会爽约?
总不能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心里有千万种想法,隐隐的很是不安,可我偏偏又不能深想。总之,我要相信苏澈,他一定回来接我,即便是遇到什么也必定能化险为夷。而我如今,只要好好地保护肚里的孩子,等他过来就可以了。
婆婆病重,我自然是要先去雍城,老人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总不能置之不理。等身体好了,就跟随兄长回雍城吧!这里毕竟是前线,指不定哪天就打了起来,到时候兄长就未必可以护我周全,况且,君如和婉清也都在雍城,我去那边,算是做了个伴,总比在这边一个人无聊要有趣多了。
罢了,明日就和兄长说说,商量一下去雍城的事情吧!
想了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睁眼就已经是正午时候!
“醒了?”兄长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
“嗯,怎么了?”我双手支撑着要坐起,兄长伸出手想要扶住我却发现完全不用,一时间也不知他脸上是惊喜还是错愕。
“你好了?”
“昨夜就有力气了,”我笑着回他,“也不算是完全好吧,站起来恐怕还有点勉强。”
“那就好,等再过个三五天就更有精神了!”兄长也笑着回我,表情柔和了不少。
“嗯,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雍城吧!”
“你,不等苏澈了?”他的语气没有了刚刚的底气,显得很不确定。
“可婆婆也要去看不是吗?苏澈他,大不了让他去雍城找我。”
“好,”他也点头,“等你好了我们就回雍城。”
“嗯。”我低头,掩下心里的失落。其实,我有多想和苏澈一起去雍城,去哪里都好的。这几天心里一直空荡荡的,到昨日才明白,全然是为了我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那人。
“中午想吃什么,让厨子给你做?”
“又开小灶?”突然想起张将军煮的小米粥也很好吃,光是想想就馋的要流口水。
“行!都随你!”兄长应该是没有料到我想吃张将军做的,故而听到我的回答愣了会才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
“那我想吃小米粥!”我抱着被子抬头望着他。
他笑着想回答,一转头就看见我,半晌也没有动静。我开始还疑惑怎么好好地又不说话了,等仔细一些就看见他眼里疑惑的我。
忙躺回到被子里,他也反应过来,干干地咳嗽几声。
“我去让张扬准备。”说着也就离开,半点都没有多待。要是平时,一定会等我吃完或是睡着才走。
如此在床上躺了三五天,总算是恢复过来,这一天也完全可以下床。兄长叫大夫过来诊治,也说我这样子明日就可以启程去雍城了。
兄长还是不放心,又拖延了一天才出发,临行让大夫把药都备好,说是每天到了住的地方都要熬一碗给我,马车里也都垫的软绵绵的。总之兄长就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半点意外都不会发生的那种。
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如若按照原本的计划,这时候我和苏澈早已经住在雍城的房子里,每天看书写字,活得潇洒自在。可世事总不能如我意,也就是变化莫测,才觉得人生奇妙无比吧!